第五百章 出生
說到這巴豆似是又經歷了一遍當年的慘痛景象,疼得他將腦袋完全的抵在地上,痛哭失聲。
「巴豆」
良久,巴豆聽到趙月溪叫自己,便淚也來不及擦的抬起頭來。
「娘娘,你怎麼了?」
趙月溪臉色此時已是煞白,嚇得巴豆連忙起身,扶住趙月溪焦急的問道。
「巴豆,我可能要生了」
趙月溪雖沒生過孩子,但腹部傳來的疼痛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她要生了。
「娘娘,怎麼辦,這下怎麼辦」
趙月溪的話讓巴豆慌了手腳,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此時的表現顯然比趙月溪更著急。
趙月溪忍著疼痛看了巴豆一眼,知道他幫不了自己什麼忙,便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說。
「去,叫禹不爭進來,然後去街上找接生婆。」
「哦,好,好,我馬上就去」
趙月溪的話讓巴豆猛然清醒過來,他著急的向外跑去。巴豆的離開,讓趙月溪險些站不住,她趔趄了一下,隨後慢慢扶住桌子站定,緊皺眉頭一步也動不了。
禹不爭進來時趙月溪臉色煞白,正扶著桌子大口喘氣。
「月溪」
禹不爭兩步並做一步,上前,將趙月溪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扶,扶我到床上」見禹不爭過來,趙月溪緊繃的那口氣才鬆了下來,她喘息著虛弱道。
趙月溪的模樣嚇壞了禹不爭,此刻聽她這樣說,便一刻也不耽擱的將趙月溪打橫抱起,趙月溪雖已有九個月身孕,但體重卻遠遠不像一個孕婦,這點認知讓禹不爭將她抱起時心猛地顫了一下。
「月溪,月溪沒事的,接生婆馬上就到了」
將趙月溪輕輕放在床上后,禹不爭半跪在床邊,拉著趙月溪的手汗如雨下的顫抖著聲音說道,好像生孩子的不是趙月溪,更像是他。
此刻趙月溪的肚子已疼到不行,但意識還算清醒,當她看到禹不爭滿頭大汗時,虛弱的扯出一個笑容。
「禹不爭,你,你怎麼這麼緊張」
「月溪,月溪你別說話了」
趙月溪虛弱的聲音差點讓禹不爭哭出來,他顫抖著手努力讓自己輕輕的擦拭趙月溪額頭的汗,但即便如此小心,趙月溪還是疼到皺著眉頭叫出了聲。
「啊」
「對不起,對不起月溪,喔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趙月溪疼痛的聲音讓禹不爭慌了神,他以為是他不小心弄疼了趙月溪,這點認知讓他的眼淚更加洶湧了,好像這輩子沒流的眼淚全部在這一刻流了出來。
「禹不爭,來不及了,羊水破了,來不及等接生婆了,你去,你去打一盆溫水進來。」
趙月溪的話讓禹不爭意識到根本不是自己弄疼了趙月溪,而是她已經要生了,於是他便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邊跑邊說道,好好,也不知道是說給趙月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當禹不爭手忙腳亂將水打好的時候,趙月溪突然凄厲的尖叫嚇得他手中的水盆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眼裡剛止住的淚水又洶湧起來。
「禹不爭,你沒出息,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禹不爭痛恨得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後一邊罵自己一邊再次打水,等他回到房間時,手中滿滿一盆水已被自己抖的見了底。
「月溪,月溪怎麼樣了?」
禹不爭將水放下,跑到床邊時趙月溪已經叫的嗓子都啞掉了,額頭的汗更是如水般掉落。
「出來了,我感到孩子出來了,你快看看」
聽到趙月溪的話,禹不爭猛地站起,看著趙月溪鼓起的肚子,一個勁的流眼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趙月溪瞥眼看到禹不爭不動,便努力提高音量叫道。
「禹不爭,你在幹什麼」
趙月溪的話讓禹不爭回了神,他哦了一聲上前,深深地呼吸幾口,鼓足勇氣將趙月溪的裙擺掀起,就這樣,未完整生出的孩子出現在他眼前,禹不爭被嚇了一跳,良久才重新讓自己鎮靜下來,扶住小孩的腦袋大聲道。
「月溪,用力,孩子身體已經出來了,用力」
禹不爭的話讓趙月溪彷彿渾身又充滿了力量,讓她可以跟著禹不爭用起勁來。
「哇」
終於,在趙月溪意識快要失去時,一聲嬰兒的嘀哭讓她愣了,良久,才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月溪,月溪,生了,生了」
伴隨著嬰兒嘀哭的,還有禹不爭的失聲痛哭,他將小孩緊緊的摟在懷裡,蹲在地上哭道。
接生婆和巴豆趕來時,正好看到這副場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不過生了就好。巴豆氣喘吁吁得想到。
接生婆接過禹不爭手中的孩子,檢查一下後用她已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孩子沒事」隨後又還給禹不爭,徑直向趙月溪走去。
「不好,大人有危險」
禹不爭聽到接生婆說沒事後高興的剛想把孩子報給趙月溪看,沒想到卻聽見接生婆尖叫道,他快一步走向趙月溪,只見她雙目緊閉,面色慘白,這時候他才從方才的喜悅中走出來,意識到他太過高興了,高興到忘了趙月溪。
「月溪,月溪你怎麼了?」禹不爭撫著趙月溪的臉叫道,但沒反應,只能回過頭看接生婆「她怎麼了?」
「大出血,需要立刻找大夫醫治,不然」剩下的話接生婆沒有再說下去,但不說,禹不爭也知道她想說什麼。
一時間,禹不爭的世界天旋地轉起來,隨後,便一片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禹不爭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坐起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好些了嘛?」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入禹不爭的耳中,禹不爭轉頭看去,只見一身穿紅衣的男子正看著他。
「琥珀?」
「是我」
禹不爭這才想起,之前他擔心趙月溪得身體,便寫信求琥珀過來。
「琥珀,月溪那,月溪怎麼樣了?」禹不爭想起趙月溪,焦急下床,卻因為剛醒,差點摔倒在地上。
「慢點」
「月溪那,月溪怎麼樣了?我問你月溪那?」
「她沒事,不過情況不太樂觀。」要是平時,禹不爭跟他這麼說話,琥珀早就走人了,可今天,他知道禹不爭的心情,便盡量表現的情況不是那麼糟。
「她生產時大出血,還好我及時封住了她的血脈,才不至於」說道後邊兩個字時,琥珀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只有天山雪蓮能救她了,我谷中倒有一顆,但要去取來定是來不及的,現在皇宮還有一棵,唯一的辦法就是」
琥珀話沒說完,便見禹不爭踉踉蹌蹌的向外走去,衣冠不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他想叫住禹不爭,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得由著他去。
「王上,禹不爭王爺求見」
御書房,禹百明正批閱奏章,小橘子一臉不情願的推門進來說道。
「禹不爭?」禹百明心中嘀咕一聲,這一天,他總感覺心神不寧,難道和他有關?
「讓他進來。」
「王上,要我說就不要再見禹不爭了,見了他除了給你添堵,還能有什麼事啊」小橘子張嘴阻攔到,其實,他是怕巴豆將他供了出來,這禹不爭前來問罪。
小橘子的話讓禹不爭有些不悅。
「小橘子,本王做什麼應該還輪不到你來參與吧。」
小橘子見禹百明生氣了,便不再說話,下去通報去了。
「王上」
禹不爭光著腳目光獃滯的走進來時著實下了禹百明一跳。
「王叔,你這是怎麼了?」
禹百明下來,走到禹不爭身前問道。
「王上,月溪生了」
禹不爭的話讓禹百明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原來今天一天心神不寧是為這事,他嘲諷般的笑了自己一聲,隨後說道。
「恭喜王叔」
「月溪出事了」
「什麼?」
「大出血,如果再不醫治就會沒命的」
「沒命?」禹不爭說完,禹百明的腦海中便全是這兩個字眼,他覺得心有點疼,眼睛有點酸。
「王上,我現在過來,是想求你將宮中的天山雪蓮贈予我,只要你答應了我的要求,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不行」突然,一聲尖銳的女聲從禹不爭的身後傳來,他起身回頭時,正好看到太后臉色鐵青向他們走來。
「參見太后」
「額娘」
太后並未理會兩人的請安,站定后語氣冰冷的說道。
「趙月溪是生是死與我們皇宮有何關係,我們憑什麼救她?」
「額娘」禹百明本想說話,卻被太后直接打斷。
「你閉嘴,當日趙月溪給你的痛苦你忘了嘛?如今她死了不是更好,她死了,你就不會痛苦了,就讓她死了好了,反正於我們也沒有半點關係。」
「太后,我禹不爭這麼久從未求過禹王朝一次,這次,還望太后成全」說完這句,禹不爭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太后鐵青著臉看著禹不爭,嘲諷道「你堂堂一個王爺,如今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這般值得嘛?」
「值得」禹不爭堅定的抬頭,額頭的血紅昭示著剛才這個男人的心意。
禹不爭堅定的模樣讓太后猶豫一下,但隨後還是語氣堅定的說「不行」並抬腳就要離去,路過禹不爭身邊時聲音尖銳的說道。
「今日,這天山雪蓮就放在我的枕頭底下,誰要想偷偷打它的主意,就先殺了我。」
「趙月溪生下的孩子是王上的」
就在太后一腳即將邁出門檻時,禹不爭突然提高音量大聲喊道。
整個御書房的人通通張大嘴巴看著禹不爭,尤其是禹百明,他眼角流出的淚此刻清晰的告訴他,今日的心神不寧緣由何在。
「月溪,月溪」
趙月溪聽到有人叫自己,聲音很熟悉,她很想睜眼,可是又好像怎麼都睜不開,她想到禹百明,禹不爭,巴豆,還有她剛出身的小孩,對,她還有孩子,她不能死。
想到這她渾身好像又充滿了力量,她掙扎一番,這下,終於睜開了。
「月溪,月溪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禹百明?」
趙月溪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是禹百明的臉,可是,髮型,穿著,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