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說開
十四苦苦一笑,他在努力的,他在承受的,可是趙月溪卻在逃離,而且還是逃到了別的男人的懷中去。「所以,你跟於浩走了。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離一切了嗎?趙月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就讓我一個人去承受,一個人去痛苦?」
「那都比被世人唾棄,被浸豬籠的好吧。」趙月溪打斷了他的話。她想著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離開。可是現在他們還是說開了這個事情。她死可以,但是她不想讓十四在為了她,放棄王位之後,就連自己的命也必須放棄。
十四看著趙月溪,許久,許久,才說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趙月溪沒有回答,她是知道了,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都知道了。只是她自己太過懦弱,才讓事情一點點地變成這個樣子。她本以為,自己能堅強起來,自己能壓下這些事。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那麼的被動,甚至現在,讓十四也一樣受了威脅。
如果她的心狠一些,如果她下手重一些,在和寶兒一進門的那時候,就先殺了她,那麼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可惜她做不到。她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站在十四的身旁。如果早知道他們會是這樣的結局的話,她一開始就不會去御花園那小角落去找他,讓他們一次次的錯誤,一次次的相愛了。
「走吧!」十四轉過身去,低聲道,「走吧。於浩能給你好日子吧。你們最好躲到一個遠點的地方,別讓我找到。要不然我會殺了你的。還有他!」
趙月溪閉上了眼睛,讓眼淚滴了下來。就在她轉身,以為這一輩子,註定就這麼錯過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和寶兒的聲音,喊道:「姐姐啊!怎麼來了,也不過去呢?」
趙月溪吃驚地轉身看著從驛站走過來的和寶兒。她一身華麗的衣服,臉上帶著那彷彿是勝利者一般的微笑,大步走了過來。她的身後跟著巡撫覃大人,覃大人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侍從。
趙月溪的出現,就算能瞞過和寶兒,也瞞不住覃大人和那些侍從吧。
不僅是趙月溪的臉上,就是十四也驚住了。剛才他們的爭執,要是他在警惕一些,肯定能將趙月溪藏住的。而現在,無疑就是將趙月溪推上了死路。
覃巡撫走到了十四的面前,打量著那一身狼狽的趙月溪,呵呵一笑:「這……就是烏雲福晉吧。這……王爺……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和寶兒上前握住了趙月溪的手,滿臉的笑意,道:「不管怎樣,姐姐能跟我們一起回京城不是很好嗎?」
趙月溪抽回手去,壓低著聲音狠狠說道:「你少唱戲了!」
「你也知道我在唱戲啊。那就乖點吧,要不這戲可就越來越好看了。」和寶兒一個冷哼轉身走向了覃大人。
覃大人一臉難色:「這……王爺……這就算了,福晉能去京城就是最好的。別的我們也不追究了。」
對於一開始,十四說的那福晉已經離世的事情,這個時候再去追究就是很不明智的了。只要福晉出現,那麼結果就是都一樣的了。
蘇嬤嬤走到趙月溪的身旁,輕聲道:「烏雲福晉,跟奴才去沐浴更衣吧。」
「是啊,姐姐追著我們,想必也沒帶衣服。就穿我的衣服吧。我的衣服雖然沒有姐姐在府里的華麗,但是也能將就一下,還請姐姐不要嫌棄。」
說完還對著趙月溪一笑。看著她那一身,還真不知道是誰嫌棄誰了。
本來還擔心怎麼把烏雲帶出來的。現在好了,這可是她自己跑出來的,可就不怪她了。
***
房間中的熱水已經撤下去了。梳妝台前,幾名丫鬟也退了出來。鏡子中映著趙月溪那張白皙紅潤的臉。輕輕的妝點下,彎彎的眉,黑白的眼,殷紅的唇,儘管這段時間的折磨,讓她有些消瘦了,但是卻多了一些柔弱的美。
簡單的髮髻上,只有著幾個簡單的裝飾,和寶兒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支紅寶石玉簪子,緩緩帶入了她的髮髻中,輕聲道:「姐姐還真的美麗啊。難怪,就算是跟別的男人私奔了,王爺也不傷你。可見姐姐這美貌可真是傾城傾國了。」
「少說這些好聽的!」趙月溪冷冷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綁我來這裡的。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看我的下場嗎?」
「哈哈哈哈,」和寶兒笑了起來,「姐姐真是快人快語啊。那你現在可以再逃啊。要不,自殺也行。不過那樣可就是罪名坐實了。就算死了,也沒有入土為安的。最多就是推下海吧。」
趙月溪拔下了頭上的紅寶石簪子,快步上前一步,尖尖的簪子,就抵住了和寶兒的脖子:「那樣我也會拉你墊背的。」如果她堅強一下的話,她和十四就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了。
和寶兒使勁掙扎了一下,同時那幾名丫鬟也上前推開了她。要知道,趙月溪的身體早已經虛弱得沒什麼力氣了。
被她們推開的時候,身子不穩地撞上了身後的梳妝台,吃痛得讓她一聲低呼。
和寶兒一個冷笑,道:「我死了,皇上就有個好借口除掉王爺了。姐姐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吧。所以姐姐最好還是乖乖聽話。哼!我們下樓吃點東西吧,這房間就留給姐姐休息一下了。下次姐姐好有力氣來殺了我啊。哼!」
和寶兒帶著那些丫鬟離開,關上了房門。趙月溪的淚水再次緩緩滑下。為什麼?為什麼她就不強勢一些?為什麼她就不能發狠地殺了她呢?
要一次次的受她的擺布,一次次將自己將十四陷入危險中。
驛站一樓的大廳中,昨晚那幾名大漢的屍體早已經背處理了。出手的人是大將軍王,也不會有人去追究什麼。而現在,十四坐在一張桌子旁,沉默著,閉著眼睛,思考著現在的局面。
這個時候,要是說趙月溪已經跟別的男人私奔了,不算是他的福晉,那麼皇上又怎麼會不這麼輕易就放過她。難逃殺身之禍。可是如果就這麼不做任何的反抗,他們的結局是什麼?浸豬籠?現在他們又還能做什麼呢?
覃巡撫坐在桌旁,緩緩喝著茶,不時低低笑上幾聲。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個烏雲福晉,雖然髒亂了一點,但是還是能看出是一個絕色女子。打扮一下應該不輸給和寶兒呢。那麼這幾天他們王府的人是在唱什麼戲呢?他抬頭看到閉著眼睛的十四,不禁又低低笑了起來。喲,兄妹呢?也不知道這兩兄妹睡一床上,做那事的時候,有多噁心的。
十四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覃大人那猥瑣的笑,冷著臉,站起身來,走向了驛站門口。和寶兒也下了樓,緩緩走向了十四,低聲說道:「王爺,姐姐身體還虛弱,我們是不是在前面鎮子找個大夫隨行啊。」
「和寶兒,是你吧。趙月溪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你吧。」雖然趙月溪今天並沒有說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從和寶兒對趙月溪的態度來看,她似乎是早就已經知道趙月溪就在這福附近了。
和寶兒沒有回答,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我知道,王爺還在生姐姐跟別人走的事情。這件事我不好說話,王爺要是真下手,我不會攔著的。」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有把握,他不會殺了烏雲福晉的。要不,昨晚他就應該殺了她吧。
短暫地休息了半天之後,這隊人馬就再次啟程了。只是這一路上,似乎有了很多的變化。當初是十四疾馳在前,根本就不理會後面的兩輛馬車。而現在他只是緩緩的讓馬匹在那輛華麗的馬車後面滿滿步行著。
他想讓趙月溪跟他騎馬,可是想著她跟於浩離開的事情,讓他的心很沉。將她留在和寶兒的馬車中,他卻不得不擔心她的安危。雖然現在的事情看來,和寶兒不會對趙月溪怎麼樣,把趙月溪帶到京城,才是對她最有利的事情。
但是十四還是會擔心啊。
四天之後,他們已經進入了京城中,落腳在屬於皇家的驛站里。
這座驛站明顯要比那小鎮上的驛站好很多。作為接待來使的驛站,這裡有著宮女,有著皇宮一般的擺設。在表明身份之後,那驛站的管事很快就安排下了一個小別院給他們。一行人在進入那皇家驛站的時候,巡撫覃大人這才打千對十四說道:「王爺請在驛站休息幾天。我這就進宮跟皇上復命去。」
「嗯。」十四應著看著那覃大人走遠了,才緩緩吐了口氣,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他也不知道過幾天,他將要面對什麼,但是想著他們這些兄弟一個個被皇上迫害的下場,也知道。就算沒有這件事,他也會找個借口的吧。
就在十四轉身的時候,目光掃過街角,一個人影一下就躲到了那轉角處。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十四能確定,那個人是在監視著他們。會是誰的人呢?目的是什麼呢?他不動聲色地朝著那轉角走去。
於浩是跟著地上的印記找到這隊人馬的。
在那小鎮的驛站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打扮一新的趙月溪,在一名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那個美麗的趙月溪和他躲在小木屋中的趙月溪是那麼不一樣。她很美,似乎生來就應該屬於那樣的奢華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趙月溪會跟他們在一起?他們給予趙月溪的痛苦還不夠嗎?
而他們行進的方向的京城。他們這個時候回京城幹什麼?趙月溪不是說自己已經跟他私奔了嗎?這個樣子回到王爺的身旁,她就不擔心自己會被殺,被折磨嗎?於浩跟了他們四天了,因為知道十四身手很好,他也沒有敢太過靠近,就擔心被他發現,對趙月溪不利。
但是現在他似乎還是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