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薄涼的母親
斯燁真正覺得安雅不錯是有理由的,在安雅和途彩動身來到海央市前夕,安雅背著途彩偷偷來找斯燁,安雅告訴斯燁,她偷看過途彩的日記,她想知道母親變得如此陌生的原因,但卻在無意中看到途彩的日記中寫著:「斯燁將一輩子不會知道他親生女兒的存在!」
途彩那幾個字寫的非常用力,安雅幾乎可以想象到母親寫下這幾個字時的心情有多憤怒扭曲,安雅在得知這件事後,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她想阻止途彩,也想挽救途安國際,也想讓斯燁知道,在這世上斯燁還有真正的親人、家人。
不過遺憾的是,日記里就只有那麼一句話,並沒有其他信息。
「斯叔叔,您知道的,我是有私心的。」安雅慚愧的低下頭,她當初告訴斯燁親生女兒的存在,是有交換條件的。
「私心是人之常情。」而且在斯燁看來,當時安雅能做出那麼果決的判斷,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其實安雅的交換條件一點都不過分,她只希望斯燁能夠停止退途安國際的打壓,給途安國際一條生路。
斯燁答應了她,一是因為這孩子傻傻的竟然先把親生女兒的事說出來,隨後才講的交換條件,甚至沒有考慮過斯燁會不會拒絕。
當然,斯燁並沒有拒絕,他答應了安雅,但同時也提醒了安雅,如果途彩繼續想著不該想的,覬覦著不屬於她的,等待她的將不是這麼柔和的手段。
停止對途安國際打壓這件事,安雅告訴了途彩,不過她並沒有說是如何說服斯燁的,而是將斯燁的警告轉達給途彩,讓人意外的是,在那件事後,途彩收斂了一些。
不過在那種狀況下,她是不得不收斂,蒼盟發出公告,寫的明明白白,途安國際和蒼盟沒有任何關係,日後途安國際若再利用蒼盟的名字達到任何目的,蒼盟必讓途安國際從這世界上消失。
打壓停止,但途安國際的情況並沒有好轉,而且還因為蒼盟的公告,途安國際內部高層有很多人辭職,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途彩尋找以前合作過的集團尋求幫助,但均被拒絕。
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過去途彩耀武揚威、妄自尊大、頤指氣使,甚至於侮辱於人,再加上蒼盟的公告,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幫助途彩。
「斯叔叔,您讓我見見母親吧。」安雅其實很聰明,而且現在這樣的情況,更加不難想到途彩在哪裡。
「你見她幹嘛,她會把你買了的。」羅零這話說的雖然有點重,但他真覺得如果有需要,途彩也一定會帶著那一點點猶豫的賣掉安雅。
聽到羅零的話,安雅是想要反駁的,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能夠堅定堅決的反駁羅零,但是現在……對途彩,她是從內心深處開始覺得陌生。
「跟我來。」斯燁起身,看一眼安雅,然後邁步上樓。
安雅楞了一下,隨後立馬回過神,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安雅的想法很簡單,不管途彩變得多麼陌生瘋狂,那都是她的母親,途彩可以利用她,但她卻不能不管途彩。
樓上被關在客房裡的途彩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尤其是她聽到斯燁離開書房的聲音后,她更是緊繃著全身,眼睛未曾有半分移動的盯著客房的門,心臟懸到喉嚨處,渾身有些隱隱的顫抖。
途彩並沒有意識到過了多久的時間,緊繃的精神導致她腦袋有些放空,除了盯著門,再不就是心懷濃烈的恐懼。
腳步聲漸近,途彩將自己所在客房的角落中,似乎是希望誰都看不到自己。
這件客房是陰面,再加上窗帘一直拉著,所以客房內的視野很不好,斯燁推開門走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開燈,而這燈一亮,直接嚇的途彩渾身劇烈一抖。
很顯然,途彩此刻很害怕見到斯燁,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安雅竟然也在,而她捕捉到安雅的身影的瞬間,心裡頓時燃起一股希望,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而是仍然保持著蜷縮狀,蜷縮在客房的角落,小心翼翼且眼露恐懼的瞄一眼斯燁,然後抱緊自己的身體繼續瑟瑟發抖。
途彩的意圖很明顯,企圖讓安雅一位她在這裡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好引起安雅的格外關心和心疼,這樣她才能擁有更多的希望。
看到那麼頹敗、好似遭受到嚴重刺激的途彩時,安雅的心裡非常不好受,如果忽略不計她從途彩眼中看到的一抹算計的話,她真的會在第一時間過去途彩的身邊。
停在門口的位置,安雅皺眉神情複雜的看著背對著她的途彩,這是她的母親,在這種時候還在算計她的母親。
她是途彩的女兒,救途彩,幫途彩,都是理所當然的,只要直說就好,為什麼要那樣算計?為什麼要那樣偽裝?
「去給她解開吧。」斯燁看一眼安雅說。
安雅回過神,點點頭,直徑向途彩走過去。
知道是安雅在靠近,所以並沒有過度緊張,但還是要偽裝出一點害怕的感覺,現在可以說安雅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必須緊緊抓住。
在安雅給途彩解繩子的過程中,途彩故意貼近安雅的耳邊,命令安雅無論如何都要帶她離開這裡,不是拜託,也不是懇求,也不是焦急,只是單純強硬的命令。
聽到途彩強硬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時,安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垂下眼瞼,加快解開繩子的速度,然後扶著途彩站起來,讓她坐在床上緩一緩。
其實途彩的情況還好,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很整齊,頭髮稍微有一點點凌亂。
「安雅,你出去吧。」斯燁只答應讓安雅看一眼途彩,時間一到,自然要讓安雅離開。
安雅看一眼瞬間憂心驚恐的途彩,又看一眼態度決絕的斯燁,她知道斯燁能讓她來看一眼途彩,已經給足了她面子,她不可能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