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番外5 不識趣的女人
欄杆的另一邊,是小小的一片雜草樹林。
再過去,就是一條小河流。
寂靜無聲的夜晚,溪水流淌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雲晴輕被抵在樹榦上,鋪天蓋地的吻吻得她七葷八素的。
她是答應了言瑾禾把寧紀臣引開,可沒必要把自己搭上吧。
雲晴輕一臉鬱悶的推了推面前的人,悶聲說:「別得寸進尺。」
她也看不明白自己了,理智在抗拒,身體卻在迎合。
明知道不應該這麼做的,但身體就是不聽使喚,連趕個人都只剩下嘴巴了。
身體不拒絕也就算了,偏偏心底還生出了一點兒惱人的欣喜,讓她又驚又怕。
「這就叫得寸進尺了?」寧紀臣輕哼了聲,咬住她的耳垂,粗糲的手掌鑽進她的裙底下,不慌不忙,一步步的用行動來告訴她,什麼才叫得寸進尺。
雲晴輕沒有阻止寧紀臣,扶著他的肩頭穩住身子,仰起頭,看著頭頂上方漆黑如墨的夜空,靜默半響,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關久信?」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心想著,或許只有見到關久信,她才能弄清楚吧。
寧紀臣動作一頓,眼底有冷光劃過,語氣涼了幾分,「就這麼想見他?」
關久信關久信關久信,這個名字簡直陰魂不散!
他出去幾天,她不聞不問,他一回來她就只會問關久信。
現在他要和她做,她還是想著關久信。
別的男人有沒有這麼大方寧紀臣不知道,寧紀臣只知道自己沒那麼大度。
雲晴輕愣了愣,對上那雙慍怒的雙眸,緩緩的點了點頭,「想見。」
想見,又或者說迫切的想知道關久信是不是真的死了,因為只有關久信還活在這個世上,她才不用背負罪孽,她才可以……
「很好!」寧紀臣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抽回手,強忍著當場掐死雲晴輕的衝動,摟著她轉了個身,背靠著樹榦坐下。
寧紀臣將雲晴輕抱坐在自己的雙腿上,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腰,鐵青著臉看著雲晴輕,冷聲說:「想見可以,自己看著辦吧!」
這麼不識趣的女人,先弄死她消了氣再說!
……
第二天天蒙蒙亮,雲晴輕扶著腰,抖著腿走到路邊,身上的裙子有些褶皺,滿頭的長發也亂糟糟的,一副半死不活剛剛死裡逃生的狼狽模樣。
這個破林子里沒有什麼鳥,就是蚊子特別多。
雲晴輕在裡面呆了一個晚上,被人折騰得要死要活不止,還得被蚊子折騰得要死要活的,感覺自己都快養活一整個家族的蚊子了,簡直偉大得不得了。
此時此刻,她無比想念房子卧室床。
寧紀臣跟在雲晴輕身後走出來,理了理衣服,「我回去拿車,你在這裡等著。」
雲晴輕冷笑,啞著聲音問:「如果我不等呢?」
寧紀臣看著雲晴輕潮紅還未褪盡的臉蛋,勾了勾唇角,「隨便你。」
雲晴輕不吭聲了,惡狠狠的瞪了寧紀臣一眼,背過身去不再去看他,生怕多看他一眼,她能被氣死在大馬路上。
這男人,最好別落她手上了,不然她一定會讓他知道為什麼花兒那樣紅,女人為什麼會這麼小心眼!
寧紀臣離開后,雲晴輕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直至再也看不到寧紀臣的身影了,理了理衣服和頭髮,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這一段路晚上確實沒什麼車輛經過,但白天還是有一些的。
雲晴輕並不打算干站著等,耐心的沿著回市中心的路往前走,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還真的讓她遇上了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女人,看到雲晴輕一個人走在路邊,很好心的停下車子,招呼雲晴輕上車,「姑娘,上哪去呢,我去市中心,需要我捎你一程么?」
「好的,謝謝大姐。」
雲晴輕上車后,又和開車的大姐道了聲謝。
「謝啥,舉手之勞。」中年女人擺了擺手,重新發動車子,「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走在路邊多不安全啊,怎麼,你家裡沒人陪你一起嗎?」
雲晴輕搖了搖頭,半真半假的解釋:「我的車子在路上撞壞了,手機又沒電,只好往前走試試看能不能碰到人。」
「哦這樣啊,剛才我來的路上看到一輛撞在欄杆上的車子,那輛車子該不會就是姑娘你的吧?」中年女人驚訝的問。
雲晴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的。」
「這樣啊,那可惜了……哦對了,姑娘你嗓子不舒服嗎?」
雲晴輕自然不可能告訴她說自己是因為罵了一個晚上的人,才罵到嗓子沙啞的,乾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最近辣椒吃多了,把嗓子吃壞了。」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最好少吃點兒辣椒。」
「嗯,我知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當車子開進一個小鎮時,雲晴輕讓中年女人停了車,「大姐,就送我到這裡吧,謝謝你。」
中年女人點了點頭,「小心些啊。」
「嗯。」
雲晴輕目送著麵包車離開,幽幽的嘆了口氣。
……
寧紀臣小跑回寧宅,立即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頭髮也沒擦,就拿著鑰匙下樓,打算出門。
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寧夫人聽到動靜,探頭出來看了眼,「老大,上哪去呢?」
寧紀臣淡聲說:「昨晚雲晴輕跑出去了,還沒回來。」
「什麼?」寧夫人有些驚訝,「三更半夜的她跑出去做什麼?」
她昨晚睡覺前還看到她的房間亮著燈呢,而且最後一個回房休息的何嫂也沒說看到雲晴輕出去,應該是他們都回房后才出去的,那時候都很晚了啊。
寧紀臣面無表情的回望著自己的母親,「誰知道。」
寧夫人有些無語,「你現在是要出去找她?」
寧紀臣沒回答,只是說:「出去幾天,不用做我的飯。」
「你這孩子,心裡明明很擔心,還嘴硬……不想要媳婦你就儘管作吧!」寧夫人看著寧紀臣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縮回腦袋,繼續忙碌一家子人的早飯。
……
寧紀臣回到昨晚撞車的地方,左看右看沒看到雲晴輕的身影,立馬黑了臉。
真不安分啊,看來他就該把她綁在床上,看她還敢不敢到處亂跑!
寧紀臣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讓人過來處理這輛車子。
掛斷電話后,又翻出雲晴輕的電話,撥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寧紀臣突然想到自己的號碼還在雲晴輕的黑名單里,臉更黑了。
放下手機,點開幾百年沒用過的簡訊,給雲晴輕發了條簡訊過去。
雲晴輕正在小鎮上的冷飲店裡吹著空調吃著雙皮奶,享受得不行,突然收到寧紀臣的信息問她在哪裡,雲晴輕沒有猶豫,把地址發了過去。
十多分鐘后,冷飲店的門被人推開,雲晴輕一抬頭,就看到了泛著一身寒意看起來比空調還要冷的寧紀臣黑著臉走了進來。
雲晴輕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吃著杯子里的東西。
寧紀臣在她對面坐下,陰沉著臉看著她,也不說話。
一杯雙皮奶很快就見了底,雲晴輕放下勺子,抬眸瞅了眼寧紀臣。
寧紀臣冷哼了聲,起身離開。
雲晴輕見狀,連忙跟上。
一路上,寧紀臣將車子開得飛快,雲晴輕看了看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又看了看寧紀臣冷凝的臉,都快要以為他把油門當成她來踩,以瀉心頭之怒了。
雲晴輕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可能是去見關久信,又或是別的。如果真是是去見關久信,關久信真的沒有死的話,那麼她見到關久信后,該怎麼辦呢。
她該說些什麼,又或者,質問他為什麼這些年不和她聯繫。
雲晴輕突然發現,人死的時候她不高興,現在得知人還活著,她好像也不太高興。她當然是希望人沒死的,可要是沒死,她和寧紀臣分開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生孩子養孩子,算什麼,她的懺悔她的捨棄,算什麼。
這種糾結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雲晴輕糾結來糾結去,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紅燈的時候,寧紀臣偏頭看了雲晴輕一眼,伸手過去將車空調打高了些。
……
雲晴輕醒來時,車子已經停下來了。
車子停在路邊的樹底下,四周圍看起來有點兒荒涼,只斜對面有幾棟被高高的圍牆圈起的大樓,大門口外面,一面寫著「戒毒所」的牌子格外的刺眼。
「下車。」寧紀臣見雲晴輕醒來,著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雲晴輕回過神,顧不得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也跟著下了車。
寧紀臣腿長走得快,雲晴輕得小跑著才能跟得上他。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戒毒所門口,寧紀臣進了門衛室,和守門的民警說了幾句話,填了份類似表格的東西,民警看了雲晴輕一眼,輕輕頷首。
寧紀臣從門衛室里出來,回到雲晴輕身旁,淡聲說了句:「進去吧。」
「啊?」雲晴輕愣愣的站著,盯著寧紀臣面無表情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馬上就能見到關久信了。
這件對於雲晴輕而言算是奇迹的奇迹來得太過突然,雲晴輕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腦子裡白茫茫一片,有點兒想哭,又有點兒想笑。
好一會兒,雲晴輕才想起來要進去,連忙邁開步子往裡走。
剛走了幾步,雲晴輕發現寧紀臣沒有動,腳步不自覺的停下,「你不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