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有何不可

  「你認識她？」


  坐在林楠生旁白的參賽者不免好奇地問道。


  林楠生瞥了杜若玖一眼，面上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來，嗤笑道：


  「認識，怎麼不認識，這女人就愛當第三者出風頭，沒有什麼大本事，你們別被她騙了！」


  林楠生的聲音不小，很多人都聽見了。


  原本以為是來救場子的，沒想到卻是來出風頭的。


  再加上在場的很多人，都對中醫界人士十分了解，這女子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奈何面生，從未見過。


  若真是有本事之人，早便在中醫界揚名了。


  於是，眾人紛紛嘆息，道：

  「這下可好，想出風頭，也不要在這種場合，上去就輸，不是更丟我中醫界的臉。」


  郝醫師此時一見杜若玖，便是認了出來，下意識地說道：


  「這，這不是那門口遇見的丫頭片子嘛。」


  認出之後，他便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搖頭嘆息道：

  「區區一不懂事的丫頭片子，連我堂堂仁心堂大師傅都敗了，她還妄想能夠贏得那衛長青？真是自不量力。」


  恰好，這林楠生同郝醫師的聲音，皆是不小，周遭之人聽聞此言，便是漸漸地傳開了。


  原本，眾人見著有人上場，便是心裡高興，感到有了希望。


  沒想到此時竟然得知這女子無甚實力，只不過是那出風頭之輩，不免有種希望破碎之感，竟是將那滿腔怨氣，移至杜若玖身上了。


  「搞什麼，哪裡來的丫頭片子，上去湊什麼熱鬧。」


  「得了，等下要輸得更難看了。」


  「不會是那衛長青請來的托吧，穿得那樣，看著倒像是明星。」


  「有可能，呸！真是卑鄙！」


  ……


  此時，那貴賓席上，蔣瑛亦是認出了杜若玖，不免皺了皺眉，道：


  「怎麼是那個賤人？」


  她身旁的楊岐伯亦是認出了杜若玖，頓時捋了捋鬍鬚，說道：


  「那便是之前在攤子前遇見的女子？沒想到竟然也是個醫師。」


  蔣瑛不屑地瞥了杜若玖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說道：

  「醫師又怎麼樣？不照樣贏不了那衛長青。」


  聽聞蔣瑛之言，楊岐伯亦是微微頷首附和道：

  「沒錯，那衛長青豈是好對付的，若是我上場，那還有可能，可惜老夫怎能跟年輕人一般見識。」


  言畢，楊岐伯瞥了杜若玖一眼，搖了搖頭，面上滿滿的，全是不以為然的神情，似是在嘆息她的自不量力。


  聽見楊岐伯這麼說，蔣瑛自是說道：「楊老的能耐，豈是那些人可比。」


  說著，她側首望向台上的杜若玖，抱著精美盒子的手緊了緊，嘴角往下撇了撇，哼了一聲，道：

  「那女的太過張狂，竟然敢侮辱我，若不是有正事，我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從來沒有人敢對她蔣瑛這麼說話！


  蔣瑛眼睛遙遙望著杜若玖的身影，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摩挲了幾下那精美的盒子，心中已有成算，眼中便是閃過一抹狠毒的光芒來。


  待到比賽一結束，便是要給那賤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沈玉已經退至觀眾席，她用力地咬著唇，面色難看到極點。


  原本還以為有人應戰，她抬眼一看，見是杜若玖這樣一位瘦瘦弱弱，不太像是醫師的女子，便又是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衛長青原本立於那高台之後，便是天上地下，唯他獨尊之態，此時見有人上場應戰，便是皺了皺眉，斜睨了過去。


  望見杜若玖之時，便是微微一愣。


  不過片刻之後，面上神情，便是轉為不屑，視線在杜若玖身上上下一掃，語調輕浮地說道：

  「長得倒是不錯，難不成，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力？」


  聞言，杜若玖不免冷哼一聲，道：

  「我不是瞎子。」


  聽見杜若玖這麼一說，衛長青面色頓時一變，側過身來，怒氣沖沖地瞪著杜若玖，說道：

  「給臉不要臉，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出了這個大門，有多少女人等著投懷送抱！」


  衛長青這話，不免讓杜若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來，她看都不看衛長青一眼，紅唇微啟，道：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聽見杜若玖的話，衛長青眼中不免閃現出怒色來，他臉色沉了下來，定定地看著杜若玖，說道：

  「在我們那裡，沒有女人敢對我這麼說話，我看你是欠教訓。」


  聞言，杜若玖亦是眼眸微沉，眼睛微眯，盯著衛長青，冷冷說道：


  「巧了，我看你也是欠教訓。」


  見杜若玖如此挑釁，衛長青簡直要氣炸了肺，他咬著牙，捏著拳頭，額角的青筋皆是爆了出來。


  「賤女人！我今天給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著，竟是想要上前來。


  「衛先生，你如果有暴力行為，我們現在就有權將你驅逐出去。」


  此時，司儀亦是看著衛長青，冷冷出聲。


  聽見司儀這麼一說，衛長青這才忍著氣，只是面色陰沉地瞪著杜若玖，冷哼道：


  「本來還想給你留面子，現在是你不識抬舉。」


  這衛長青難道只會自說自話？


  杜若玖不免再次冷笑了一聲，紅唇微啟，冰冷的話語輕輕吐出，聲音宛若柔聲細語，其中的傲氣，卻是不容人忽視。


  「我的面子，何時需要他人來給？」


  聽見杜若玖這麼一說，那衛長青不免冷笑道：

  「好，好，這是你說的，我看著你怎麼給自己面子。」


  說著，他便是重新往那高台後面一站，冷冷地睨著杜若玖，說道：

  「想要贏我？簡直是做夢！」


  兩人在對話，那台下五老，亦是在觀望。


  其中一老不免問秦老，說道：「老秦，你見過這丫頭嗎？」


  秦老望著立於台上的杜若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猜到第十盒，真想殺殺那衛長青的銳氣。」


  秦老旁邊的老人不免說道。


  聞言，秦老便是嘆息了一聲，說道：


  「這談何容易，那衛長青雖是傲慢了點，但確實是不錯。」


  能讓秦老說上一句不錯的，說明那個衛長青，本事可見非同一般了。


  在場眾人之中，竟是無人看好杜若玖。


  衛長青往那場下瞥過一眼，往一個方向悄悄揮了揮手。


  那手執攝像機的青年頓時會意，手上一轉，將攝像機微微一側，對準了杜若玖。


  衛長青便是冷笑了一聲，有意拖長了強調：

  「怎麼還不開始啊，你們準備浪費多少時間，如果不敢比的話，就承認我是杏林第一人。」


  聞此狂妄之言，眾人亦是一陣皺眉。


  那司儀亦是忍他甚久，然則面上還得保持著標準的微笑，說道：


  「這位參賽者，選手參賽是要按著步驟來的，若是所有人都如同你這般，我們這比賽，也就不要舉行了。」


  那衛長青又是嘲諷的一笑，說道：


  「找不到比得過我的人，便說我破壞比賽，看來這杏林集不過如此。」


  望著那衛長青囂張的面容，司儀往上彎著標準弧度的嘴角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未免自己失去了理智，他轉過身來。


  面對杜若玖之時，司儀面上的笑容顯得真誠了許多。


  「杜小姐，真希望你能挑戰第十盒，那我們便開始進行比賽吧。」


  說著，司儀便是揮手示意那禮儀小姐，將藥材盒送過來。


  衛長青不甘寂寞，一邊面對著鏡頭，展露自認為瀟洒的一面，一邊斜睨著杜若玖，挑釁地說道：

  「你既然那麼厲害，怎麼不將這些盒子擺在一起猜啊？啊？也免得浪費觀眾的時間嘛。」


  這衛長青聲音不小，整個古樓之中，便是聽見他那囂張話語不停地回蕩。


  眾人氣急，卻也無可奈何。


  十盒一起鑒定？便是醫藥大師，恐怕一時之間也做不到吧，更何況是這位年輕女子。


  哪料到，乍聞此言，杜若玖卻是瞥了這衛長青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吐氣若蘭：

  「有何不可。」


  那衛長青仰著頭，仍在滔滔不絕地說道：

  「你既然有本事，那不幹脆把眼睛都蒙上，那我才算服了你了哈哈……」


  他的笑聲忽然戛然而止，便是望向杜若玖，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說道：「你說什麼？」


  眾人亦是傻眼，齊齊盯著杜若玖。


  他們沒有聽錯吧？


  「……哈…………哈………………」


  此時那衛長青的笑聲，仍在古樓之中兀自回蕩，配上他那瞪大眼睛，錯愕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杜若玖看都不看衛長青一眼，便是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轉向司儀，淡淡開口道：


  「將十盒一起擺上。」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嘩然。


  「她不是瘋了吧。」


  「十盒一起鑒定？便是五老，也不敢說能做到吧！」


  ……


  在場眾人，皆是被杜若玖之言驚到，五老亦不例外。


  便是見那秦老微微搖頭，嘆息道：「那衛長青已足夠狂妄，沒想到此女更勝一籌。」


  「是啊，那衛長青之前口出狂言，不過亦只鑒定出八盒罷了，這女子從哪兒來的自信？」


  秦老身邊的一位，亦是搖頭嘆道。


  此時眾人眼見著那衛長青口出狂言，早已不耐，此時便是又見杜若玖再度口出妄語，便是更加不喜。


  「這女子不是想要出名想瘋了吧，口氣比那衛長青還大。」


  「口氣大有什麼用，後面不是還要丟臉？」


  「唉！趁早下來吧，不要丟人現眼了，你丟的不是自己的臉，是我們杏林集的臉啊！」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沖著台上大喊了，竟有轟人下台之意。


  聽見這人一吼，便是有不少人附和。


  只是，幸而被工作人員壓了下去。


  那一身紅衣的蔣瑛，早便看杜若玖不順眼，此時便是冷笑了一聲，哼道：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位於蔣瑛身旁的楊岐伯只是搖頭嘆息不語，那神態，亦是滿滿的嘲諷。


  「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還十盒？想出名想瘋了吧！」


  那郝醫師亦是冷笑了一聲，似是在嘲笑杜若玖的不自量力。


  林楠生更是大聲喊道：「杜若玖，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林楠生此言，倒是說出了眾人心聲。


  只是，這滿場沸騰之言，卻無法讓那清麗女子變了臉色，她只是淡淡地立於那台上，彷彿世間一切皆與她無關。


  司儀忍不住問道：「杜小姐，你確定要怎麼做嗎？那藥材盒，不是那麼好鑒定的。」


  似有勸慰之意。


  杜若玖淡淡看了司儀一眼，道：「我意已決。」


  語氣雖淡，卻是油然而生一種威儀。


  望著杜若玖，司儀愣了愣，卻是不再言語，側身布置去了。


  那衛長青面上驚訝的神情便是早已經消失，此時特地迴轉過身來，望著杜若玖說道：


  「現在可是在直播，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到，到時候丟臉可別怪我。」


  杜若玖看都不看衛長青一眼，紅唇卻是微啟：


  「哪裡來的蒼蠅，吵死了。」


  聞言，衛長青面色一變，當即便要發作。


  不過，他亦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沖著杜若玖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道：


  「好，既然你不識抬舉，我就看著。」


  說著，他立於那高台之後，雙手抱臂，下巴抬起，面上掛著冷笑，睨著杜若玖，道：


  「我便等著看，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杜若玖毫無理睬衛長青的意思。


  此時，唯見那檯子上面已經擺好了十隻盒子。


  「杜小姐，這邊請。」


  司儀亦是說道。


  杜若玖微微頷首，便是蓮步輕移，行至那寬面台前，只見那寬面檯子上，擺了十隻木盒，便是擺著未知的藥材。


  即是用來充當比賽的，便是尋常難見少用的一些藥材，越是往後，難度便越高。


  司儀忍不住又問了一聲：「杜小姐，你確定要一起開盒？」


  杜若玖不語，只是淡淡地看了司儀一眼。


  司儀嘆了一聲，只能吩咐禮儀小姐一起動手，便是將那一隻只藥材盒，同時掀開。


  十盒同開，便是一陣藥材清香，散了滿場。


  眾人不免伸長了脖子，想要見那十盒中的情景。


  衛長青面上雖是不屑，亦是往前一探，將那十盒看得清清楚楚。


  不同於眾人的緊張之態，杜若玖神情未動，一副雲淡風輕之姿，不過是淡淡掃了一眼。


  下一秒，唯見她紅唇微微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