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高處分

  「有沒有受傷？」


  於眾目睽睽之下，顧行止腳步一動，便是看也不看眾人，徑直來到杜若玖面前，低聲問道。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讓人感到迷醉。


  杜若玖淡淡抬眸，見到顧行止那俊美得讓人感到窒息的臉龐，不免微微皺了皺眉。


  只因心中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抹煩躁。


  而見到杜若玖皺眉，顧行止卻是誤會了，他亦是眉間深鎖起，往前一步，一隻修長的手探向前者那略顯單薄的肩膀。


  亦是微微俯首，似乎是想要仔細觀察。


  於顧行止的手，即將觸碰到肩膀的瞬間，杜若玖卻是眼眸微閃，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側，身形十分靈動地避了開去。


  「顧總指揮，你這話，似乎不應該問我。」


  杜若玖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嘲諷。


  顧行止的手落了個空，他不免深深地看了杜若玖一眼。


  杜若玖神情淡然，完全無視了顧總指揮，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見狀，顧行止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輕輕轉過身。


  「行止……顧總指揮！」


  此時，路雪見到顧行止，亦是顧不上手腕處的劇痛，她連忙跑了過來，仰頭望著顧行止，眼中滿是驚喜。


  「顧總指揮，我們又見面了。」


  路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變得輕柔，便是又恢復了柔媚。


  再加之她微微面上神情一改往日面對赤焱眾人的嚴厲，神情柔和，眼波流轉，媚眼如絲。


  這一變化，直接將眾人看傻了眼。


  「天吶，這還是那個老巫婆？」


  黝黑高大個這句話不免脫口而出，發自內心，聲音便是有些不受控制地高了。


  傳入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思及這些日子路雪所做的一些事情，眾人忍不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路雪自然亦是聽到了黝黑高大個的話，她神情一僵，不免眼眸一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黝黑高大個自是不以為意，哼了一聲：

  「兩面派。」


  隨後，便是抱住了手臂，同夏涵一起看好戲。


  他不免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涵，說道：

  「誒，你說，顧總指揮會站在那一邊，看那女人裝模作樣，我看有點玄。」


  夏涵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視線卻是轉向杜若玖。


  路雪方才不管眾人是作何感想，一般人，怎麼能夠讓她和顏悅色。


  路雪便是神情柔和，含情脈脈地注視著顧行止，紅唇微啟：

  「行止，軍校一別，我們到底是再見面了。」


  路雪注視著顧行止，那柔媚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悵然，以及一絲無法抑制的欣喜。


  她禁不住往前挪動了兩步，簡直都快要貼到顧行止的身上去了。


  路雪的唇角，不免勾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她，才是同顧行止最相配的。


  至於杜若玖，又算得了什麼。


  思及此，路雪神情，便是愈發柔媚，她不免想要再次挪動腳步，企圖再靠近顧行止一分。


  杜若玖淡淡地掃了路雪一眼，眼眸之中寒光閃過。


  沖著路雪方才那一鞭子，她便是絕不會放過她。


  路雪沒有在意此時這在場的許多人，身體便是不其然地向顧行止靠近，一邊紅唇輕啟地說道：


  「你還記得軍校的梧桐道么？我們曾經於那裡擦肩而過無數次。」


  路雪越說，一雙盈盈美眸之中的神情，便是更加欣喜。


  相較之下，顧行止卻是淡淡地看著路雪，深邃的眼眸之中，蘊含著令人猜不透的情緒。


  而這個時候，路雪還在漸漸地靠近。


  一個高大如山嶽，一個柔媚若無骨。


  誰也想不到，一向嚴厲且歇斯底里的路雪，竟然還能夠如此柔媚。


  眼看著，路雪就要貼到顧行止的身上去。


  杜若玖神情漠然地看著，不知為何，竟然感到這一幕有些刺眼。


  她微微側首，想要離開這裡。


  是時候想想，要如何「回報」路雪了。


  哪知，便是於路雪將要貼到顧行止身上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卻是率先響了起來。


  「誰給你的權利。」


  顧行止面無表情地看著路雪，薄唇微啟，淡淡地說道。


  路雪正滿心喜悅地想要靠近顧行止，冷不防便是聽見顧行止開口。


  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望著顧行止的薄唇，喃喃道：


  「行止，你說什麼？」


  顧行止眼眸深沉，看著路雪，冷聲道：


  「是誰給你的權利，在赤焱傷害我的人？」


  我的人？

  「什麼我的人？我沒有，行止，你這是怎麼了？」


  路雪一時之間，仍舊沉浸於莫須有的美好幻夢之中，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聞言，顧行止沉下臉，看著路雪，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想，我並沒有給予你這個權利。」


  顧行止的聲音十分寒冷，任憑是誰，皆是能夠聽出他壓抑的憤怒，宛如被冰封的風暴，隨時可能衝破出來，毀滅一切。


  實在是太可怕了！


  眾人驚悚地看著顧總指揮，以及不知大難臨頭的路雪。


  至了此時，路雪終於是聽懂了，她反應過來顧行止的意思之後，俏臉瞬間便是一白。


  她抬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行止，開口道：


  「行止，我沒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從你的意思，你忘了在軍校的時候，你……」


  「夠了。」


  未等到路雪說完，顧行止便是冷冷地打斷。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路雪，宛如審判之神，看著一隻區區螻蟻。


  只見他薄唇微啟，淡淡道：

  「你將會收到最高處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最高處分！

  這是對於一名軍人來說，最殘酷的處罰。


  最高處分的命令一下，從此那個人永遠也不要想踏足軍隊。


  聽到顧行止的話，路雪一下子愣住了。


  待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便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顧行止，不敢置信地說道：


  「行止，你要對我進行最高處分？為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錯！」


  由於實在太過於震驚，路雪不免探手往前，想要抓住顧行止的衣服。


  顧行止卻是絲毫不費力地閃開。


  路雪撲了個空，「啪」地一下摔倒在地上，頭髮散亂，模樣十分狼狽。


  然則，在場的眾人，卻是沒有一個同情她的。


  路雪亦是毫無空閑去關注其他人，她回過頭來，仍舊是望著顧行止，問道：


  「為什麼，我明明一切都是照著你的意思。」


  路雪不停地搖著頭，仍舊未回過神來，道：


  「不可能的，行止，要是在軍校的時候，你一定會贊成我這麼做的。」


  顧行止冷冷地看著路雪，饒是後者此時楚楚可憐，模樣狼狽，他卻是沒有一點兒的憐惜之意。


  而顧行止那漠然的神情，卻是使得路雪更加心生絕望。


  她不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這只是你的臆想，我從未，也不會贊同你的做法。」


  顧行止居高臨下地看著路雪，淡淡說道。


  而此時的路雪，卻是彷彿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她仰頭看著顧行止，說道：

  「不，我不相信，行止，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你以前……」


  路雪沒有說出顧行止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的話語，在抬眼見到的顧行止眼眸之中的淡漠之時，便是忽然頓住。


  望著那雙冰冷無情的深邃雙眸，路雪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泛起了一絲絕望。


  良久，她忽然笑了起來，喃喃道：


  「不，你根本沒變，可笑我還以為自己可以接近你。」


  顧行止下了命令之後，已然沒有關注路雪的興趣。


  他腳步一轉，便是徑直行向杜若玖。


  見到杜若玖，顧行止眼中的冰冷，瞬間消失。


  他定定地看著杜若玖，薄唇微啟道：

  「所有企圖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句話，唯有杜若玖，以及狼狽地癱坐在地上的路雪聽見。


  可其餘眾人雖說聽不清楚顧總指揮到底在同杜軍醫說什麼，卻也看出顧總指揮的視線，在觸及杜軍醫的那一刻。


  他那渾身的冰冷，便是宛如奇迹一般地消融了。


  路雪見狀，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行止望著杜若玖的視線。


  那視線，同看著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不！怎麼會是她，怎麼會因為她！」


  路雪雙手緊緊地攥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望著顧行止，尖銳的指甲，直接是將她的掌心也給刺破了。


  路雪不停地搖著頭，說道：

  「不可能，怎麼會是因為她！」


  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神情便是宛如一個瘋子般，面上帶著深切的絕望。


  「為什麼會因為她改變，我寧願你還是以前那樣，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也不要你因為這個女人改變！」


  「那個女人在搞什麼？」


  眾人看著路雪的神情，不免微微皺眉，感到不對勁。


  此時，路雪忽然猛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著杜若玖，尖聲叫道：


  「是你，你到底用了什麼妖術！」


  下一秒，她已然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鞭子，再次不管不顧地往杜若玖的方向，狠狠地抽了過去。


  「你把行止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