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物是人非
看來顧家上下，都把所有的過錯推到自己的身上了，可是今天，杜若玖絕不背這個黑鍋。
「我的存在與否，何時影響過顧家的顏面？還是你們顧家本性便是甩鍋？」
杜若玖一抬眼，目光直勾勾對上顧怡青。
從未顯露出來的咄咄逼人之氣勢壓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
顧怡青指著杜若玖，氣急敗壞，杜若玖甚至看得見她嘴角輕微的抽搐。
向前走了一步，杜若玖露出得意的冷笑，質問道：
「我怎麼了？是捲走了顧家的財產，還是泄露的顧家的秘密？你指責我，就一同指出我的罪狀。」
那消瘦的身子大幅度的一顫，被杜若玖氣得險些跌倒。
不是她顧怡青沒遇到過難纏的對手，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如今的杜若玖，儼然已經換了一副面孔。
「當初是你背信棄義，不顧顧家的顏面離家出走，如今你又有何顏面再回到顧家。」
聲音尖銳刺耳，聲聲的指責，彷彿一瞬間把杜若玖拉回到三年前。
如今，顧怡青那猙獰面孔也是一點沒有變化。
「我沒有離家出走，我只是和顧行止離婚了！」
杜若玖已數不清這是第幾遍說這樣的話了，這群人好像永遠都瞧不起自己，以為自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絕對不敢和顧行止離婚。
「離婚？把離婚證拿出來！」顧怡青根本就不相信，伸手討要離婚證，她就是篤定杜若玖拿不出來。
杜若玖瞥了一眼自己的包，輕輕的拍了拍，滿不在意道：
「我已經不是顧家的媳婦，犯不著受你的命令。」
她又突然想起什麼，「另外，我來顧家可不是為了來看望你。」
「杜若玖，這是顧家，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顧怡青搶先一步衝上去，一把抓住了杜若玖的手腕，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搶奪她身上的包。
她倒是要看看杜若玖口中的離婚證，說實話，她還真的巴不得兩人離婚。
只是一瞬間，杜若玖一個眼疾手快，便反手抓住了顧怡青的手腕，只是順勢一掰，手中的人便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你這潑婦！快放開我！」顧怡青大吼小叫起來，「顧家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
顧怡青只覺得頭頂傳來一陣冷笑聲，背後涼了一片，那種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酷氣場，讓她的心跳加速，雙腿發軟。
「我所代表的只是我杜若玖自己，而可以代表顧家，丟盡顧家顏面的是你顧怡青。」
杜若玖一字一頓的說道，她不僅是說給顧怡青聽得，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從今以後，她杜若玖只為自己而活，任人擺布的生活自三年前起，就與她再無瓜葛。
「來人啊！快來人！」顧怡青大叫著，幾個傭人和一名保安立刻跑了過來，「快，把這個女人給我幫起來，丟出顧家！」
「是！」保安已經顧家小姐被人欺負，立刻捲起袖子沖了過來。
「你敢！」
一聲低吼伴隨一道冷厲的目光直逼逼的向保安壓去。
「太太……」
從前伺候過杜若玖的傭人一眼認出了她，保安也因這一聲太太止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顧怡青見保安沒了動作，立刻威脅道：
「愣著做什麼，再不動手我馬上就開除你！」
一邊是顧家小姐，一邊是顧家太太，孰輕孰重，保安也拿捏不清楚，嘴又笨，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說話。
與此同時，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卻一下子分開了。
「我叫杜若玖，不是你們家的太太。」杜若玖整理好自己的包，對著眾人大聲說道。
沒錯，這就是公開的宣布，從此以後，她與顧家將再無瓜葛。
「聽到了沒！她不是顧家的太太了，你還不動手？沒用的東西！」
顧怡青吃了虧，便拿下人泄憤，大聲的呵斥道。
左右為難之際，還是從前照顧杜若玖的傭人站了出來，依舊如同當初一般畢恭畢敬的對杜若玖說：
「太太，今天回家可是回來看望老爺的。」
聽到這番話，杜若玖冰冷的眼底，似乎有什麼融化了的痕迹，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老爺子要見我，你帶我過去。」聲音恢復了當年的溫和，氣囂的銳氣也逐漸消弭。
「是——」
直接忽略顧怡青，傭人轉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站住！」顧怡青一把攔住傭人，她絕對不能把人放進去。
當初顧家經歷的種種，她仍歷歷在目，今天，杜若玖如此不留顏面羞辱自己，羞辱顧家，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清秀的眉毛微微一跳，杜若玖徑直走過去，修長的背影只留下一句：「跟我走。」
傭人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怡青，徵求她的同意。
啪——
一個耳光清脆的落在傭人的臉上。
「吃裡扒外的東西！」顧怡青惡狠狠的說道，氣勢洶洶的沖杜若玖走過來。
「如果你是來扇我的耳光，我勸你自重！」杜若玖瞪圓了眼，一道銳利的光閃過，顧怡青心底一怵，嘴上也不爭氣了起來。
「杜若玖，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
一抹冷笑在杜若玖嘴角蔓延開來，她轉身便走，女傭稍作猶豫，亦步亦趨跟上了她的步伐。
通往顧老爺子的這條回型長廊一成不變的立在院子里，紫藤花開的正盛，和爬山虎蜿蜒纏繞，使得長廊里即使在盛夏也仍是一片綠蔭。
假山，噴泉，仍舊同往日里一樣。
這個她熟悉的院落，一草一木都和她記憶之中一模一樣。
而這院子里的自己，也應該顯得突兀了吧！
畢竟，她已經不再屬於這裡。
物是人非之感，油然籠上心頭，讓人不免傷感。
「太太離開三年，今日回來，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吧！」
傭人姓吳，她最懂杜若玖的心思，所以一眼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杜若玖從前總是親切的叫她吳媽，而不是只呼她的名字。
「我已經不是顧家的太太了，你以後不要這麼稱呼我。」
杜若玖沒有回答吳媽，語氣里竟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