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崩潰
「我會自己溝通的。」
溫綰上半天都拿著手機,她其實不敢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
可能是怕自己現在人不太舒服還會聽到他不堪入耳的話,又或者是怕他直接接都不接的掛斷電話。
幾種可能,這個時候她都沒有什麼精力去面對。
等到下午的時候,她幾乎是奇迹般的退了燒,這感覺就像是藥效來的特別遲一樣。
溫綰再三提出出院的要求之後,元的醫生因為急診科的床位緊張也就讓其出院了,也囑咐了她傷口的注意事項。
溫綰離開醫院之後也只是給容景深發了一條信息,想著估計他不會馬上看到。
誰知道她才剛剛坐在計程車上,男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誰讓你出院的。」
「不過是點皮外傷,何況我並不喜歡待在醫院裡。」
溫綰隱約是能夠想起來的,當時容父過世的時候,她被特許從監獄里出來去看望。
可是在路上就接到人已經過世的消息,而且容景深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讓她回來,也不會允許她參加葬禮。
記憶有點模糊,但是大概她都是記得的,每每想起來這些,她都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著。
對於容家,她終歸只會是有所虧欠。
容景深不知道是不是生氣,掛掉了電話,溫綰看著手機好一會兒,才慢慢將手機收好。
如果不是最近自己身體不舒服的話,她應該會去找溫兆華的。
如果容景深給了他足夠的錢來周轉溫家公司的話,她很想趁這次機會,跟溫兆華斷絕來往。
這樣的一個父親,還不如沒有。
興許她失蹤了將近十年,而他陪著溫汐長大,他對溫汐的感情要更深一些,關係也更親密。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跟溫兆華脫離關係,也遠離容景深。
這是她最開始給自己想的路。
迎來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容景深還是去看了溫綰。
她在燈下仔細認真的畫稿,容景深什麼時候開門進來的,她毫無察覺。
溫綰以前其實做什麼沒有這麼認真過,就算是學習刺繡,也沒有過這樣的認真。
因為天賦異稟,她做什麼都略顯得浮躁,這也是導致了後來她十多歲求學的時候被人拒之門外。
手裡的鉛筆被抽走之後,溫綰的目光跟隨著鉛筆落到男人身上。
「二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能來?」
「不是,我腰上的傷還沒有好,可能不太方便……」溫綰解釋著自己的身體原因可能沒辦法跟他做那種事。
容景深被她這麼一句激起了怒意,眼神不悅的掠過她的臉,「溫綰,是不是在你心裡,我特別像禽獸?」
「沒有。」
「你想的對,不然我來找你幹什麼?」
容景深冷哼一聲,以前他對她下流一些,她也會罵她流氓,但那時是幸福的,從來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見了面,連路人都不如。
溫綰慢慢低眸,不去看他,也不好奇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公寓的密碼。
如果他想,有什麼辦不到。
「溫汐找到了。」
溫綰微微一怔,她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哪兒?」
「拿著你爸的錢在國外逍遙快活,最近沒錢了,已經回國,估計很快就會去壓榨溫兆華了。」
溫綰對溫汐的私生活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容景深說要去牙爪溫兆華的時候,她忽然就想起來溫兆華許諾她的東西。
「我知道了,我會通知我爸的。」
容景深見她塔讀淡漠,伸手將她摟了過來,動作不見溫柔,卻是避開了她側腰傷口的位置。
她在家裡會穿著寬鬆舒適的居家服,所以容景深這麼把她摟過去查看她的傷口時,很容易。
「怎麼沒有去醫院?」容景深看這傷口包紮的這麼潦草,低冷的問道。
「已經在結痂了……」溫綰想要解釋。
容景深的手忽然就抬起來掐住了她的下巴,她被迫凝著他。
「用這種方式來博取我的同情?」容景深冷笑,眼角眉梢的不屑盡然都顯示了出來。
溫綰乾脆不說話了,反正說什麼都是錯,說什麼他都有理由羞辱她。
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之後,容景深本來的情緒逐漸低沉下去,鬆開了她將她一把推開。
容景深特意來一趟,除了說了一句難聽的話,什麼都沒有做,像是白跑一趟似的。
前幾次,哪一次見她不是為了跟她上床。
溫汐前腳回了家,溫綰後腳也去了溫家,溫兆華見到小女兒喜慶之餘,見到溫綰的時候再高興的情緒這個時候也壓了下去。
「今天是除夕,坐下來一起吃飯。」
「我只是來等你兌現承諾的,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了,現在難道不是要給我我想要的,心知肚明的事情,幹什麼要裝傻?」
溫綰心底總有一絲不安和疑慮,可是又實在是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特別是溫兆華對自己的態度,難不成他還打算拿著拿東西一直牽制她?那麼他把她想的未免有點太執著了。
溫汐揚了揚漂亮的臉蛋從溫兆華身邊走到溫綰身邊,「姐姐,我們溫家能起死回生可對虧了你,不知道這昔日妹妹成了哥哥見不得光的女人是什麼感受。」
溫綰大概是沒有想到溫兆華對這個小女兒竟然什麼都說,她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甩手一個耳光打在了溫汐臉上。
響亮的耳光打的溫汐懵了圈,她捂著自己的臉,就要生氣。
「溫綰,她是你妹妹,這話也沒有說給別人聽,你幹什麼動手打人。」溫兆華不好吃著她什麼,只能說話重一些。
但是不客氣和維護小女兒的態度依然還是很明顯。
「哪家的妹妹會這麼跟自己的姐姐說話,何況她自己也說了,如果不是為了您那破公司,我又怎麼會跟二哥糾纏,怎麼,現在資金周轉的過來了,準備將這件事奔走相告了是吧。」
溫綰的性格喜怒無常,從前是,現在也是。
如今也就只有一個容景深能讓她放低姿態,如果不是因為容家那件事,可能容景深到現在都寵愛著她。
如果他們一直相安無事的到現在,現在是不是都要結婚了。
「溫綰,你就是個賤人,當了biao子還想立牌坊,你也不照照鏡子,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溫綰?容景深恨死你了,他現在願意睡你你以為是要跟你破鏡重圓?他只想玩死你!」
溫汐漲紅了臉,說話也開始口無遮攔,溫兆華一把拉住了溫汐,「你閉嘴!」
溫汐被父親拉住之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看溫綰的眼神很不和善。
即便溫綰的那些好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讓她嫉妒的發狂,容家的男人寵她都快要寵上天了。
那種寵愛是她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如何不嫉妒。
天都看不過去了,終於讓她犯了大錯,害慘了容家,溫綰可能自己也沒有想到她也有成為過街老鼠的一天。
溫汐想著她後來的遭遇,怒意慢慢的被平復下去,溫綰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你跟我上來!」溫兆華看著溫綰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不想大過年的兩姐妹因為這件事在家裡吵得不可開交。
溫兆華鬆開溫汐轉身往樓上走,溫綰一直緊緊擰著的拳頭許久才鬆開,她忍著滿眼酸澀的眼淚抬腳跟了上去。
中途還是被溫汐拉住了,她沖她笑了笑,有些惡意就從她那雙眼睛里涌了出來。
「怎麼樣,失去所有寵愛的滋味如何,被人當幾女的滋味如何?」
「還想挨打?」溫綰冷冷的回了一句,如果不是她側腰的傷還沒有好,她會讓溫汐這個東西隨意的羞辱?
「這麼生氣做什麼,跟你開玩笑的,去吧,爸爸在等你。」溫汐鬆開了她的手。
溫綰要說打人可不是說著玩的,以前她告了一次她的狀之後,她竟然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她打的爬不起來。
那時候仗著容家在背後撐腰,囂張的很。
溫綰沒有理她,直接上了樓,推開書房門就看到溫兆華站在書桌前,溫綰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盯著他。
「我媽媽的遺物,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你打算從今往後要跟我斷絕關係是嗎?」溫兆華轉身,迎上溫綰那雙沒有什麼溫度的眼睛。
「你覺得你適合做我的父親?我不過是擔心哪天要是被你賣了都不知道,我保護自己,沒有錯吧。」
「綰綰,我也是迫不得已。」這個時候溫兆華的語氣溫和了許多,就連看她的眼神也很溫和。
他越是這樣,溫綰就越是覺得懷疑,溫兆華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要的東西,您是想給還是不想給?」
溫兆華吐了一口氣,「綰綰,我很抱歉,不是我不想給,你媽媽所有的遺物在之前就被容景深拿走了。」
溫綰如同被當頭一棒,半天沒有反應,有點傻的看著溫兆華。
「你什麼意思?」
「綰綰,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這從頭至尾都是容景深的陰謀……」溫兆華看著她,聲音越來越小。
瞳孔逐漸放大,溫綰走過來,滿眼戾氣,「溫兆華,你說什麼!」
溫兆華被溫綰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溫綰疾步上前,從書桌上撿起一支鋼筆拔掉筆蓋,狠狠地扎向溫兆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