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在輸,溫綰在贏
容景鴻在樓下看到樓上熄滅的燈,「我們走吧。」
「大少爺,二少爺跟大小姐之間的事情,您還是不要插手了。」
「連你都知道,阿深不會放過她,我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可是大少爺……」
「綰綰的記憶可能正在恢復,萬一全都想起來的話,依照她的性格,她怕是會很痛苦。」
所以現在的溫綰才會跟他說,她不想要想起來那些過往,可見她自己都覺得害怕。
大庄無奈輕嘆一聲,溫綰當初所做的一切就證明她真的不值得容景鴻為她這樣著想。
如今容家除了容景深之外,誰對溫綰還有芥蒂。
憑什麼她犯下的罪過,就理所應當的得到所有人的原諒。
大庄推著容景鴻離開時,發現季北辰的車子還在,他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這種男人應該說什麼好。
放溫綰離開的時候毫不猶豫,如今又覺得捨不得了么?
「大少爺,先上車吧。」
大庄提醒坐在輪椅上走神的男人,容景鴻慢慢回過神來,「上車。」
溫綰過的這個生日並非是自己出生的日期,而是當初被收養進容家時候的日期。
跟容景深幾度纏綿溫存過後,她喝了點水然後就坐在客廳沙發跟茶几之間的位置,切開蛋糕。
容景深指間夾著一根煙,靠在卧室門口凝著她專註切蛋糕的樣子。
剛剛苦苦哀求他的時候模樣是真可憐,只是為了在零點吃上一口蛋糕么?
「好吃嗎?」容景深走過來,帶著一股子煙味。
溫綰看也沒看他,點點頭,對著蛋糕笑的很好看,「大哥送的,當然好吃。」
容景深抬腳慢步走了過來,「既然這麼好吃,喂我吃一口。」
他從容不迫的坐在沙發上盯著她,一般跟溫綰在一起,脾氣都比較浮躁,難得會這樣有閒情逸緻坐在這兒,還讓她喂她蛋糕。
溫綰像是聽錯了什麼,抬起頭來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二哥,你怎麼了?」
是不是睡她睡出問題了,好端端的吃什麼蛋糕。
容景深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冷淡的勾了勾唇角,「叫阿深。」
溫綰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要掙脫自己的下巴,沒想到卻被容景深捏的更緊了。
「你弄疼我了。」
容景深冷冷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溫綰以前的性子其實很有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坐牢失憶的緣故,現在的她毫無趣味。
也是,跟他現在這種狀態,怎麼能有心情展現她有趣的性子。
「蛋糕。」容景深拿眼神示意了一下,溫綰嘴角不著痕迹的扯了一下,笑不情不願的切了一塊蛋糕給他喂到嘴邊。
許是這個畫面曾經出現過,大腦深處忽然就傳來一陣刺痛,手一哆嗦,蛋糕就掉了。
溫綰捂著腦袋,臉色發白。
「怎麼了?」容景深見她捂著自己的腦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心頭一慌,下意識起身將她的扶了起來。
「溫綰,怎麼了?說話!」
「頭疼,你放開我,讓我自己躺一會兒。」溫綰厭惡折衝突如其來的頭疼。
那些記憶就像是要打破封印似的,折騰的她特別難受。
容景深眉心一擰,硬是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走進了卧室。
「你又想起來什麼了?」
溫綰側著身子,她疼的沒辦法說話,伸手指了指床頭的柜子。
她一般會備著止疼葯,容景深拉開抽屜的時候,頭皮一陣發麻,她何止是備著止疼葯。
她是準備了很多止疼葯,這種東西吃的久了就會有副作用。
「你寧願難受的時候吃這種葯,也不願意想起來,溫綰,你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容景深心裡憋著火,語氣生冷。
溫綰從他手中奪過了藥瓶,抖著手給自己倒了藥丸吞下去,容景深說什麼她都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她蜷縮著身子,以一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躺著。
容景深看在眼裡,眼底暗涌流動,「是你故意想引誘我想起來,你明知道我會頭疼。」
男人一直坐在床邊上,冷峻的臉有了龜裂的痕迹,「舒悅說你不願意想起來,是不願意想起來我,還是不願意想起來自己犯下的罪孽?」
「我已經在還了,還不夠?」
「你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叫做償還,償還罪孽的人應該是痛苦的,看你每天那麼上進,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到底哪裡痛苦了。」
溫綰很安靜,沒有反駁容景深什麼,本來他就是有理的一方,她反駁又有什麼用。
「好好休息,嗯?」容景深拍了拍她手臂,淡淡的一句說完便起身離開。
新一季度的設計會,溫綰新的設計稿一樣很出彩,只是在講解的時候,她不太能講的清楚。
溫綰這幾天的狀態都不好,看著像是一下子笨了許多,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笨手笨腳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也就被沈年奚叫上了樓。
「怎麼這個臉色,是公司的事情太忙,還是自己身體不舒服?」沈年奚被她這個臉色嚇了一跳。
「沒有?」
「這裡有一個單子,客戶指定你來做一件婚服,嗯,有點特別,是為一個故去多年的人縫製嫁衣,全公司上下,你的刺繡功底最為深厚,設計上也比較出彩。」
沈年奚把名片遞給她,溫綰有些木訥的結果名片看了看。
「為什麼找我?」
「我剛剛已經說了,好好做,對方在歐洲商界頗有名譽,對你會很有幫助。」沈年奚曉得溫柔。
溫綰捏著名片,「我可能不大會忙的過來。」
「你忙得過來,等你什麼時候做好思想準備了,什麼時候就去見他。」沈年奚也沒有特彆強迫。
畢竟現在漫步雲端是鉚足了勁兒的要跟時光打一仗,溫綰如果忙不過來可能還真的有點影響。
「我想等新一季度的新品出來之後,可以嗎?」
「當然可以。」沈年奚點頭。
郁冰清那麼一個出神高貴的千金小姐,聽說最近是非常的狼狽,前面被時光打的落花流水,新一季度,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贏。
想贏的人會怎麼做呢?無比勤奮的做功課。
這樣的郁冰清倒是很讓人期待新一季度,她會做出來什麼令人驚艷的婚服來。
……
郁冰清夜以繼日的工作,終歸還是把自己病倒了,容景深去工作室看她時,她還坐在椅子上。
但是人已經累的不行了,一見到他,人就倒在了桌上,昏迷不醒。
「你們怎麼回事?她胡來,你們也跟著胡來,身體要是出了問題怎麼辦?」容景深沖著工作室的一群人大發脾氣。
這還沒怎麼著,郁冰清就又進了醫院,消息也很快的傳到了時光。
然後一群設計師在一起嘲諷郁冰清如何如何的不自量力,只要是沈年奚想要弄下台的人,哪有做不到的。
郁冰清好些天沒有好好的睡覺了,昏睡過去也是好幾個小時醒不來。
容景深立在病房窗前,心煩意亂,溫綰從來不會因為他私下裡對她做什麼,就影響了她自己本身正常的判斷和能力。
時光給她做了很好的護盾,她要大放光彩,還真是不好阻擋。
「阿深?」郁冰清睜開眼睛恍惚間看到窗前的背影,沙啞著嗓子喊了他一聲。
容景深轉身淡淡的瞧著她,「這麼折騰自己,就能踩到時光了?」
郁冰清見他這個態度,也知道他是擔心,笑了笑,「我沒說要踩了時光,我沒有那樣的野心和能力。」
沈小姐社會地位高不說,她的丈夫社會地位更是不得了,誰敢去惹她啊。
「只要你退出傳統婚服的戰場,時光也就不會再針對你,你不是不知道。」
「我只是想跟溫綰一爭高低,只是競爭而已,我又不做別的。」郁冰清知道容景深要勸退她。
可是在這個問題上,關係到跟容景深的未來,她怎麼能容許自己說放棄。
「冰清……」
「你想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收起來吧,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輸,溫綰在贏,就算是到最後我真的輸的片甲不留,我也不會後悔。」
女人固執起來,男人也沒有任何辦法,容景深微微眯了眯眼。
她是變了一些,因為溫綰么?
「冰清,人若是沒有了初心,做什麼都不會成功的。」
「那麼你呢?你打著報復的幌子去接近她,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時光,你的初心呢?是不是全都被你那怎麼也擋不住的愛意給淹沒了?」
郁冰清皺著眉頭,她其實沒有資格質問容景深什麼。
第一,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錯覺,也沒有給過她任何希望,更沒有給過她承諾。
他當初說會娶她,也沒有說一定,男人隨口的一句話能取悅女人,卻不能隨便相信。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容景深不愛她,她比誰都清楚,可是不愛她並不是她要放棄他的理由。
「冰清,你夠了!」容景深似是被戳到痛處,語氣冷了許多,臉色也不好看了。
「我不求你會愛我,我只想贏她。」郁冰清此時卑微的模樣看著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