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活著逃出去是你的運氣
這就是郁冰清所表現出來的一種一言難盡的善良。
郁冰清在電話那頭其實有點小心翼翼,她對溫綰的性格是有一點了解的,年少的時候,她就不是一個會守信用的人。
「好,具體的你安排。」溫綰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郁冰清並沒有完全放心,她臨時返回也不是不可能。
「溫綰,我知道我這樣做,你可能會很難過,可是阿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總不能因為你被毀掉兩次。」
郁冰清轉變了語氣,聽著有些語重心長,這麼做,不僅僅只是為了自己愛情的未來,也是為了容景深能更好。
溫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酸澀不經意的爬上心頭,她抿著嘴唇,有眼淚從眼眶裡掉下來砸在地板上。
「嗯。」
「你還年輕,將來會有更好的前途,不管是男人還是事業,重新開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郁冰清說著說著語調就變得越發溫柔。
溫綰驀地想起來當初再見到郁冰清時的樣子,大家歸宿的氣質,漂亮的外表,可以說是用秀外慧中來形容。
溫綰扯了扯嘴角,沒有再回應什麼,慢慢的把手機拿下耳邊,掛斷。
她回頭目光穿過客廳,直直的落在卧室門上,這一局,郁冰清會輸吧。
但也不一定,容景深跟郁冰清這麼多年,即便是放不下她,也不代表著他對郁冰清一點感情都沒有。
何況郁冰清還是在他最為艱難的時候給了他最好的陪伴,這樣的長情,有誰能比。
早上九點鐘,容景深還沒有搖起來的跡象,溫綰覺得奇怪,進卧室,男人還躺在床上,眉頭緊鎖,緊緊的閉著眼睛。
臉色很不對勁,溫綰心裡頭一沉,下意識的過去坐在床邊,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好燙。
溫綰迅速的縮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去了浴室,擰了冷毛巾過來放在他的額頭。
「阿深,你發燒了,能不能起來,我們現在去醫院?」溫綰俯身在他耳邊說道。
容景深聽到了她的聲音,搖了搖頭,「我手機里有家庭醫生的電話,你打電話叫過來。」
一直以來,他對醫院都有些敏感,這麼多年,能不去醫院,他都盡量的不去。
溫綰皺了皺眉,還是按他說的,拿了他的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被點開的密碼給難住了,她看了看床上的人,「密碼是多少?」
容景深慢慢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溫綰覺得容景深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以往的灼熱,他不是發燒了嗎?
「你的第一次。」容景深的嗓子有點疼,說話沙啞的聽不太清楚。
溫綰還湊近了,「什麼?」
「你的第一次。」容景深盯著她粉紅的耳朵,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奈何昨晚縱慾過度,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副模樣。
溫綰聽清楚之後,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撐著身子起身離開,然後打開了手機。
容景深親眼看著她手指十分流利靈活的按密碼,她是不是一直都這麼刻骨銘心的記著跟他的第一次。
回想起來當時,容景深有些想笑,為了讓她第一次也覺得愉快,他還特意去看了島國片,還沒怎麼著就開始覺得噁心。
可是初夜,他還是無師自通,雖然溫綰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樂,但他們從心靈上來說都是快樂的,那時候他真的覺得完完全全得到了溫綰。
誰知道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什麼都變了。
容景深想著想著意識開始逐漸模糊,額頭的毛巾也不再冰冷,開始貼合自己的體溫,他開始聽不見溫綰講電話的聲音。
醫生過來也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容景深這麼多年都沒有生過病,沒想到今天會倒在女人的床上。
作為容家的多年家庭醫生,他忍不住笑了笑,「溫小姐,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容先生病成這樣。」
醫生的眼神很曖昧,溫綰穿著一件棉質的額居家長裙,修長的脖子露在外面,小草莓也就被一覽無餘。
溫綰尷尬的往後退了兩步,「可能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
醫生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淋了雨,不過容先生身體一向很好,也真是難得他會生一次病。」
溫綰沒有說話,醫生說什麼,她只是點頭嗯。
「能不能讓容家的司機過來接他走?」溫綰看著容景深這個樣子似乎是有點嚴重。
「不用了,開了葯就走吧,這兩天我在這裡就好,會有人照顧我,也不需要跟家人提起這件事。」
容景深靠在床頭,目光淡淡的掃過醫生,醫生當即就明白了容景深什麼意思,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溫綰還想說什麼,一身已經提著自己的工具藥箱轉身離開了。
「我去送送醫生。」
「我這才掛上水,你上哪兒去?」容景深見她打算離開卧室,很不悅的皺了皺眉,好像他生病了,這一早上也沒有吃東西,她是完全沒有想起來還是怎麼地。
溫綰的腳步生生的收住了,她回頭看著他,眼神有些幽怨,「你生病難道不吃東西嗎?我去買點東西上來吃。」
容景深見她輕易開竅,也沒有再說什麼,點頭示意她這個事情可以做。
溫綰心頭悶悶的,容景深生病了,她要怎麼走?好像努力說服自己,有些做不到。
帶著早餐回家,容景深已經舉著鹽水瓶站在客廳里等她了,溫綰一進門見到他這副樣子,被嚇了一跳。
疾步走了過去,扶住了他,「回去吧,我弄給你吃。」
「我以為你打算趁著買早餐的機會然後不打算回來了。」容景深微微眯著眼,聲線冷淡。
「你想多了。」溫綰低垂著眼眸躲過了男人銳利的目光,然後將他扶進了屋。
容景深冷哼一聲,「是不是我多想,你心裡有數,溫綰,激怒我,或者挑釁我,對你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的目光一直纏綿在她身上遲遲不肯散去,她心虛吧,所以才不敢抬眼看他。
溫綰沒有作聲,把他扶上床,給他蓋好了被子,「我沒有挑釁你,更不會激怒你,我不過是在做你想要的償還。」
她溫淡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一字一句淡漠如水,不附帶任何情感,容景深靠在床頭,一隻手放在腹部,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動著。
「你一直受著,只是秉著要償還我的一顆心?」
「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也不對,最開始不是的,只不過後來那件婚服把我們之間的那點微妙的希望全都隔斷了。」
郁冰清到現在才澄清才公開道歉,還是她逼她做的,以她離開海城為條件換來的,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站在一旁,真正的袖手旁觀。
容景深第一次聽她這麼主動提起來那件婚服,被她剪碎的婚服,他都記著,那日,她剪碎婚服的樣子也是歷歷在目的。
「你怪我沒有幫你?」
「你把婚服給了她,我怎麼能怪你不幫我,何況我也沒有那個資格,阿深,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畢竟結果是不能改變的。」
溫綰站直了身子,然後轉身離開了卧室。留下容景深一臉陰沉的坐在卧室的床上。
幾分鐘后,她端著熱熱的早餐進來了,本來打算放在床頭的,但是容景深執意要她喂。
她就很無奈了,只能坐在床邊喂,兩人也都沒有要說什麼,一個安靜的喂飯,一個安靜得吃飯,都顯得比較沉默。
溫綰也很有耐心,容景深要吃的多慢,她就喂的多慢,絕不會讓他覺得快而不舒服。
「你是不是以郁冰清公開跟你道歉為理由,想要得到郁家的幫助?」容景深還是開口了,這件事他沒有去質問郁冰清。
質問也質問不出來一個所以然,當事人是溫綰,問她嘴直接。
溫綰給他委婉最後一口飯,收拾好萬塊放在床頭桌上,然後抬眸看著他,眼神依舊溫淡,「不可以嗎?」
「我跟你說過……」男人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的很快,額頭青筋暴起就要動怒。
「阿深,我想讓過去的事情完完整整的過去。」她淡淡的打斷了容景深的話。
容景深聽著她大言不慚的這麼說,冷笑了一聲,「溫綰,你好像說什麼做什麼都理直氣壯的很,你憑什麼?」
「一直像一根刺橫在你心裡,你也不好受,何必呢,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幸福。」
如果她的事情沒有處理好,可能容景深這輩子都要在她身上花心思,想起來這些,忽然覺得很難過。
她不希望他這樣過一輩子,為了她耽誤自己。
容景深緊繃著一張臉,此時溫綰的樣子很清晰的刻進了腦海里,所以她到最後都還是要堅持跟郁冰清進行這場交易是嗎?
男人咧嘴冷笑,「好,竟然你始終都要逃走,我能怎麼辦呢,逃吧,你能活著逃出海城,就是你的運氣。」
溫綰看著他氣壞了的樣子,眼神很很認真,「如果當年的真相都清楚了,你是不是會原諒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