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直面過去
溫綰提前兩個小時從公司離開的,這時候都已經晚上八點過了。
她從躺椅上坐起來,容景深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她,溫綰被他盯著看的渾身有點發毛。
她剛想說什麼,容景深便伸手過來抱住了她的腰肢,然後生生的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你這幾天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在躲我,我做了什麼讓你得這麼躲我?」他抱著她走了兩步,乾脆將她扛上了肩膀。
男人的肩膀抵著她的肚子,前後都是空的,毫無掙扎的餘地,也不太舒服。
「我沒有,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事情比較多而已。」
「時光的加班制度是自由的,愛加班加班不願意加班可以回家做,你在時光那麼久也沒有加過班。」容景深冷聲嗤笑道。
後來,被他放進了車裡之後,溫綰喘了兩口氣,摸了摸被抵的有點疼的肚子,然後淡淡的看著他。
「你想多了。」
容景深輕輕掐著她的下巴,固定著她的眼神,「是我想多了?明天就是爸的忌日了,從他過世以後,你都沒有在這一天去祭拜過。」
該說的,還是說出了口。
他果然就見著溫綰的臉色一白,獃獃的望著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你說過我不許去,這些年我都沒有在這一天去過。」
「但是現在我允許你去了。」容景深沉沉的目光里沒有光澤,溫綰看不懂容景深這樣的眼神。
他是什麼意思,從前不讓她去,現在又要讓她去,為什麼要做這種矛盾的事情?
溫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下意識的鑽進了自己的衣角,半天沒有任何回應,她眉眼低垂不去看他。
容景深便將她的下巴抬起的更高一些,逼迫她正視自己。
「爸不會想見到我的。」
「他想不想見你是他的事,但是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溫綰,逃避了這麼多年,總還是有正面事實的一天,這麼多年,對你根深蒂固的恨並不正確,我都能直面過去,為什麼你不能面對過去。」
溫綰的眼眶忍不住的發紅,她怎麼面對,爸爸怎麼死的,大哥怎麼受傷的,她都知道,甚至她跟容景深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有什麼資格和臉面去面對容父。
她忍著眼睛的酸澀,用力的從容景深手中掙脫出來。
容景深阻止了她想要下車的衝動,一把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溫綰!」
他沉沉的喊她,溫綰的眼淚不經意的還是沒能忍住,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有些滾燙。
「阿深,你放開我,放開!」她用力的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容景深不放手,溫綰哭得很兇,「二哥,我求你……」
容景深蹙眉,大手狠狠地禁錮著她的身子,她被固定在座椅上,動彈不得,只能悲傷無助的望著他,求他放開她。
「我放開你,你就好受了是嗎?溫綰,你不能這麼自私!」容景深逼近了她的臉,一字一句都說的清清楚楚。
她最終都沒能下得了車,容景深把她困在位置上,任憑她哭。
回到南嶼公寓時,溫綰下車之後容景深牽住了她的手徑直的走向了電梯,她心情不好,進了電梯過後,她就被懶人摟進了懷中。
「明天我來接你。」
「我上一次去,你打了我,二哥,你忘了嗎?」她喊他二哥,透露著生疏。
容景深的手緊緊的抱著她的後背,「別找借口和理由。」
溫綰咬著嘴唇,「我習慣了狼心狗肺,不可以嗎?」
容景深微微側頭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耳垂,溫綰渾身跟流過電流似的,酥酥麻麻,渾身虛軟。
好在容景深的手一直扶著她的腰,她才不至於腿軟的倒下去。
「阿深……」她顫著聲音,想要他放開自己。
容景深親吻著她耳後最為敏感的部位,「綰綰,我要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沒有資格乞求原諒,我也不願意折磨你,你就在我身邊變成我想要的人,嗯?」
「不能離開嗎?」
「不能,我不喜歡季北辰跟你走的太近,也不喜歡宋淮南對你的覬覦,綰綰,你只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從未在溫綰面前這麼清晰的表達過自己的意思,溫綰只覺得渾身血液瘋狂倒流,渾身冰涼,她在他懷中,瞳孔有些渙散。
他想要的是她一輩子呆在他身邊啊。
「你總會結婚生子,阿深,你何必這樣。」
「如果我結婚生子,就放你離開,可能到那時候,我們再也不相欠。」容景深不願意總是想起來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
他只要當下的快樂,只要當下的溫綰。
電梯門打開,容景深還抱著她,溫綰微微推搡了他,「電梯到了。」
容景深鬆開她的瞬間又捧住了她的臉,俯首便擒住了她的唇瓣。
他重新摟著她離開了電梯,一路吻著她,直到門口,容景深按完密碼門就開了,他總是這樣帶著強制性和霸道。
不給她任何可以反抗的機會,如狼似虎。
她連晚飯都還沒有吃,就先餵飽了這個男人。
事後,她托著虛軟的身子下床,在窗前站了片刻,身後男人火熱的身子擁來,下巴輕輕的放在她的頸窩處。
「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他圈著她的腰,每一次她都不算熱情,可最後受不了的時候也會給出反應。
容景深心裡頭總是覺得不舒服,他懷念的是從前的溫綰,他們彼此對對方都滿懷熱情和慾望。
而現在,好像是他強迫她一次又一次,她沒有主動回應過,甚至連應付他都沒有。
「吃點面就好。」她說著,就想要從容景深懷中在掙脫出來。
結果反被容景深鉗制了雙手,輕易的將她壓在了身後的落地窗床上,偌大的窗戶上容景深壓著她,曖昧氣息橫流。
「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你對不再喜歡我了。」
是不是當年溫綰太年輕,把依賴當成了愛情,到了這個年紀她自己就看清了。
溫綰別開臉躲避著他侵襲而來的氣息,她沒有說話,一直以來要麼對容景深清冷一些,要麼強顏歡笑。
可能他看的多了,覺得煩了。
她不說話,容景深就皺眉,撐著身子抽身離開,離開了卧室,他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為難她,
在他離開卧室之後,溫綰無力的靠在窗上,胸腔內的心跳有點快。
容景深給她煮了一碗面,溫綰坐在餐桌前沉默的吃面,容景深靠在流理台上,目光始終都在她身上。
可能是不愛了吧,一樣是愧疚,為什麼對大哥,她總能曉得真心又溫柔。
這麼多男人覬覦她,她獨獨對大哥似乎是最好最溫柔的。
他不滿季北辰刻意靠近溫綰,可也知道溫綰其實對他很冷淡,季北辰永遠都不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只要他永遠保護著溫綰不受傷,他就永遠沒有機會。
「以後下班要先吃東西,三餐不可以不規律。」他不能每天都看著她,只能提醒她。
「哦。」
容景深撐著流理台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所以這不咸不淡的態度是什麼意思,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聽進去了,以後我盡量三餐規律,你不用擔心。」
容景深盯著她吃碗面,才離開,這麼玩吃了點東西就很容易撐壞了,溫綰來來回回在客廳里走了好幾個來回才有了困意去睡覺。
容景深第二天來的很早,溫綰都沒有機會逃開,他已經到門口了。
溫綰慢吞吞的進卧室換衣服,容景深將手裡的早餐重新熱了一下,然後坐在餐桌前等著溫綰出來。
她今天刻意磨蹭,容景深出奇的有耐心。
清晨到墓地的人並不多,容景深開車到達的時候,容景鴻跟袁素也已經到了。
見到被容景深帶過來的溫綰,袁素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知道容景深帶著溫綰過來是什麼意思。
「阿深,你這是做什麼?」
袁素覺得容景深對溫綰的態度轉變的有點太快了,從前他是絕對不允許溫綰在這一天過來的,今天怎麼還主動帶過來了。
溫綰在容景深身後,然後一把就被容景深拉到前面,「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
袁素想說什麼,礙於兩個兒子,也只好什麼都不說,容景深這是打算要原諒她還是要長期跟她在一起?
「媽,我們先走吧,讓綰綰一個人在這兒待會兒。」容景鴻看著站著一動不動的溫綰,對袁素說了一句。
容景深沒有反對,袁素只好推著輪椅走的遠一些,容景深也跟著走開。
容景鴻有些明白為什麼容景深要帶著溫綰過來,如果心理負擔放不下,不面對,又將有一天崩潰瘋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走走開之後,墓碑前只剩下溫綰一個人,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眶一陣發燙,當即就跪在了面前。
對於過去,千萬句抱歉和對不起,都不足以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容景深沉沉的看著那一抹背影,她現在是在哭吧,以前她偷偷的來也只是帶一束鮮花,可能都不敢過多停留。
「阿深,綰綰這樣不會有事嗎?」袁素看著溫綰撲通一下跪下去磕頭痛哭的樣子,心裡頭有些不安。
「這是醫生給出的建議。」
「但是她的承受力並不強,萬一崩潰了怎麼辦?」
「大不了養她一輩子,有什麼關係?」容景深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袁素的臉色一時間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