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犧牲誰
袁素的臉都白了，剛剛的那一聲巨響，她立馬就能判斷出來是車禍，很嚴重的車禍。
那個瘋子，竟然騙她。
去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很嚴重的車禍。
「媽，你怎麼了？」容景鴻看到袁素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心頭一驚，推著輪椅急急地過去。
「綰綰出事了，出車禍了，馬上會出新聞，你跟阿深說一聲。」袁素的手哆嗦的厲害，說話也不怎麼利索。
「大庄，通知阿深，快點！」
大庄出去打電話，母子倆在客廳里四目相對。
「您怎麼知道綰綰出車禍了？」容景鴻此時的理智還在，溫綰出車禍固然是讓他擔心著急的，但是袁素這個樣子，他心裡也是懷疑的。
「剛剛我在跟她通電話，一聲巨響后，電話就被掛斷了。」袁素看著容景鴻，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容景鴻緊緊的抿著唇，綳著臉。
「大少爺，二少說在市中心醫院，情況比較嚴重，司機重傷，大小姐目前還在搶救中。」
容景鴻吞了吞口水神寫了一口氣。
Jk國際，容景深中斷了會議放下了所有的工作直接去了醫院。
從來沒有這樣心急如焚過，「開快點。」
「已經是最快了，容先生。」司機的油門已經踩到了底，這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綠燈了。
男人的臉很沉，本來一切應該很順利的，可是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有算到去機場的路上會出事。
司機沒敢再說話，專心開車，後座的男人臉色越來越冷，這樣越是沒有表情，證明心底就越是著急。
到醫院的時候，他都恨不得衝進搶救室里去。
「進去多久了？」
「一個小時了，司機還沒有脫離危險，而溫小姐這邊醫生還是護士都沒有出來。」早就過來等候消息的保鏢滿臉鐵青。
容景深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一腳狠狠地踢在走廊的椅子上。
「肇事車呢？」
「司機當場死亡，目前警方還在調查當中，不過據我們判斷，車牌應該是假牌。」
「去告訴那幫警察，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事沒完。」容景深心裡頭憋著怒，憋著火，也憋著心疼難受。
「我馬上去辦。」
半個小時后，容景鴻跟袁素也到了，容景深臉色慘白慘白的，坐在那兒，像個木頭。
「阿深，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袁素急急地走過去，看著容景深。
「她不會有事的。」
在監獄里過得那麼艱難，她都活過來了，她怎麼會有事呢？她那麼壞，怎麼會有事？
「對，她不會有事的。」袁素抬頭看著搶救室，心都跟著擰了起來。
她從來都不想傷害她，只是不希望她什麼都想起來，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袁素覺得渾身發軟，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都不會覺得好受。
如果溫綰今天沒能出來的話，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容景鴻坐在輪椅上，直直的盯著門口，手一點點的捏成了拳頭，狠狠地攥著自己的衣服。
「我一個人在這邊就行了，您帶著大哥回去吧。」容景深看著容景鴻同樣蒼白的臉色，溫綰生死未卜，容家所有的人都在這裡等著，萬一是不好的結果呢？
「我在這裡等。」容景鴻拒絕。
「大哥，你在這裡，也等不到什麼結果，如果不是很嚴重，醫生早就出來告知我們了，如果最後是很殘忍的結果，你想要看嗎？」
容景深的假設很扎心，容景鴻不能說什麼，如果是殘忍的結果，他不想看也無法面對。
「既然你不能，就回去吧，媽，帶大哥回。」
「如果有什麼消息，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袁素也知道容景深這個時候最需要冷靜，更不希望容景鴻會出什麼事，只能聽他的話。
容景深嗯了一聲，袁素轉身過去推著容景鴻的輪椅準備離開。
「阿深，如果這一次，她能夠大難不死的話，我可不可以表達我的心意，她沒有把我當男人來看待，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夠知道。」
生離死別，有很多話都還沒有說，造成的滿滿都是遺憾。
「好。」容景深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溫綰在搶救室里足足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間，因為失血過多，真的差一點就沒有搶救過來。
「溫小姐腦部受到重創，如果不是因為血小板太少，不會造成失血過多的情況。」
不是太大的傷口，但是就一直沒辦法止血。
「怎麼會出現血小板減少的情況。」
「差一點就成了敗血症了，感染的速度也是非常快，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搶救。」在這海城，誰不知道溫綰這個渾身爛名聲的女人是容景深的心頭肉。
「腦部受到的重創情況怎麼樣？」
「好在是有安全氣囊，有淤血，蘇醒之後會出現的狀況很多，比如失明，失憶，或者對自己毫無認知，都是有可能的。」
「毫無認知是什麼意思？」容景深皺眉，所以之前對她百般保護，都是白用功了。
「就是跟嬰兒學步一樣，什麼都要從頭學起，不過也不一定，畢竟人現在還在昏迷中。」
容景深慢慢的轉身不再去看病房裡躺在床上了無生機的人，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緒不寧的很。
「她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72小時以後沒有任何不良癥狀，就會轉入普通病房，總的來說溫小姐這次是很幸運的。」
比起那個成了植物人的司機來說，溫綰當然是很幸運的。
畢竟調轉車頭的瞬間，車子撞過來直接先撞到的就是司機，溫綰坐在另外一邊又系著安全帶，安全氣囊瞬間彈出，將傷害減到了最小。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重，心口一抽一抽的疼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總覺得她在自己心裡可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可是在等在外面的那幾個小時，煎熬又絕望，他無能為力的坐在那兒，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多想進去幫幫她，幫她活下來。
這心裡頭始終還是不能沒有她，沒有了溫綰，這心也就空了。
「容先生，警察要求家屬去一趟警局。」
「這邊盯著，除了認識的醫生，誰也不準進病房，所有的人進病房必須拿掉口罩。」容景深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吩咐這邊守候的保鏢。
保鏢點頭，「明白。」
這件事情沒完，一定沒完，想要之她與死地，哪有那麼容易。
這場車禍一直佔據頭條版面，在要求警方儘力調查的同時，容景深一刻也沒有停下。
夜幕降臨的城市暗藏黑暗和污濁。
袁素衝進酒店房門，甩手就給了男人一個耳光，「你這個瘋子，我跟你說過的，不可以要她的命！」
被打的人只是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現在不是還在呼吸嗎？」
「你的本意是要她的命，你現在的地位，所有的一切，是覺得擁有的太多，還是坐在這樣的高處覺得膩了？」
她紅著眼睛，她不該，不該跟他牽扯上關係，這麼多年，她沒有一個晚上睡過好覺，時時刻刻都能在夢中夢到真相被揭穿的情景。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擔驚受怕，他怎麼會知道。
「阿素，你是怪我當年被他推下去坐了他原本該坐的位置？」
「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阿素，你忘了，你是幫凶，溫綰要是什麼想起來的話，出事的只會是你和整個容家，你看看你現在的二兒子多麼的風生水起，是不是打算讓他所有的心血都付諸東流你才滿意？」
袁素氣急了，甩手還想打人，被男人給截住了，低眸盯著她，「阿素，我只是在保護你和你的孩子們，犧牲一個溫綰換來的是所有人的平安，難道你要眼睜睜的放棄自己的兒子們嗎？」
袁素白著臉，平日里的雍容優雅，這個時候依然被狼狽和不堪取代。
「綰綰也是我的孩子。」
「到底是跟你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何必那麼在乎，今天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那是什麼語氣，有把你當成母親嗎？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麼你要那麼做，讓她被容景深恨，背負所有的委屈和傷痛。」
「她只是不能接受，她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
「今天晚上你來的路上，你的大兒子又在跟蹤你，你回去的時候還希望見到他嗎？」男人徒然轉變了語氣，冷冷道。
袁素呆住了，沒有說話，望著眼前嘴臉冰冷邪惡的男人，她說不出來話，所有的聲音像是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裡，只剩滿眼酸澀。
男人慢慢的俯首瞧著她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又或者說你根本就覺得他雙腿不變之後就是個累贅廢人，早就想他死了。」
袁素抓住了他的手，「求求你，不要，景鴻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不能那麼做。」
「是要犧牲你的兒子，還是溫綰，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