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備而來

  許薄凡渾身散發出一種彷彿雄獸被侵略了領地一般的殺氣,他周身的氣場危險至極,一步步向那兩人的方向走去。


  該死的許沉涼,竟然還沒有回過頭來看他。


  明明以前,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出現在她的十米範圍以內,她就會立刻用那種噁心死人的目光黏著他。


  現在,他就站在她的背後,她卻不回頭看一眼。


  許薄凡怒氣愈發嚴重,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心裡確實有一股不甘的感覺。


  許沉涼沉浸在話題中,對身後的一切毫無所覺,但她身邊的男人卻比她敏銳得多,明明絲毫未動,眼神卻輕微地閃動了下。


  季霆輕笑一聲,微微側臉,讓身後人能辨認清他的面容。


  許薄凡鷹隼般的雙目立刻盯住那張側臉,然後,步伐停下,整個人頓住。


  那人是,季霆?


  他竟然回來了。


  不,應該說,他果然是要回來的。


  許薄凡下意識地捏緊雙拳,季霆餘光瞥見,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本就側著的臉忽然往下壓,逐漸向許沉涼的方向傾去。


  許沉涼說著說著話,發現季哥哥沒回應她了,不由得疑惑地轉頭看,就見季霆眼裡含著笑,妖冶俊朗的面容幾乎要湊到自己臉上,兩張唇即將相觸……


  「啊!」


  她猛然被人提著后領子拎開了,許沉涼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許薄凡,一陣茫然。


  什麼情況,許薄凡怎麼突然出現了?

  她看看許薄凡,又看看季霆,發現兩人正在對視著,趕緊站起來準備給兩人做見面介紹。


  許薄凡眼中滿是殺氣,注視著季霆,如果眼神能殺人,季霆早已血流如注了。


  季霆卻是十分閑適,含著笑容坐在那兒,一派十分悠閑的姿態,可是只有直視他的眼睛,才知道他的眼底有多冷。


  許沉涼湊到兩人中間:「薄凡,你還記得季哥嗎?他剛從國外回來……唔唔!」


  還沒說完,許沉涼就被許薄凡以手捂嘴,強制禁言。


  許沉涼皺眉,眼睛亂轉,不停地「唔唔」反抗著,她不明白為什麼許薄凡不讓她說話。


  她的掙扎亂動,讓許薄凡很是心煩,他乾脆長臂一伸,將許沉涼整個人鎖進懷裡,讓她無法動彈。


  季霆玩味地看著這一幕,看著許薄凡的眼神卻是更冷了。兩人的對峙中,季霆首先開口道:「凡少,好久不見。」


  許薄凡完全無視了季霆伸出來的手,他冷冷地看了季霆一眼,拽著許沉涼轉身就走。


  他根本不好奇季霆為什麼突然回來,因為他在看到季霆的那一秒,就已經知道答案。


  為了他牽著的這個女人。


  許薄凡斜瞥一眼仍在茫然中的許沉涼,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煩躁。


  「等等,這麼著急就要走嗎?」


  季霆開口阻止。


  「是啊薄凡,你剛剛去哪了?還沒有跟季哥哥好好打招呼,現在就走不禮貌。」


  許沉涼說著,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她的手腕都被許薄凡拽出了一圈紅印,很痛,不過她並沒有抱怨,只是自己小口地呼呼兩下,試圖吹開痛意。


  許薄凡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許沉涼撇撇嘴,她反正被許薄凡無視慣了,並不在意。


  季霆卻是笑了笑:「涼兒,原來你不知道他剛剛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是知情的呢。」


  「什麼意思?」


  許沉涼眨眨眼。


  許薄凡下頜線緊繃,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季霆長身而起,黑色的風衣盡顯霸道的氣勢,他調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幢高級公寓樓的窗戶,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沙發上擁吻,稍微熟悉的人都能認出來,那是衣衫不整的莫笑和許薄凡。


  照片是用專業相機拍攝的,右上角還有時間顯示,正是一小時以前。


  許沉涼獃滯了。


  她的身軀在許薄凡的懷裡一點點變得僵硬,眼神逐漸灰敗,怔愣了許久,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原來如此。


  她早應該猜到的。


  許薄凡哪裡會願意出來跟她度什麼蜜月呢?


  就這點時間,也要迫不及待地扔下她,去找莫笑。


  許沉涼的心臟不可抑制地疼痛了一片,她強忍著痛楚,肩部輕顫。


  方才還帶著靈動笑容的臉突然變得黯然,許薄凡看見她神情的轉變,心中竟有了絲說不出的難受,彷彿有隻手在抓著他的心臟。


  許薄凡壓抑著海嘯般的怒意,森冷地看向季霆:「你找人跟蹤我?」


  他這句話,就相當於默認了剛才他突然消失,的確是去找莫笑了。


  許沉涼的心一點一點被失望灌滿,如同鉛塊在水中下沉。


  季霆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嗤笑:「凡少,你恐怕要緊張些了。我不是平白無故回來的,我是——有備而來。」


  他就是要阻止他們的婚姻,就算當初沒能及時攔截又怎樣?他寧願違背道德,也必須把這兩人拆開。


  涼兒,生來就是屬於他的。


  許沉涼的身子動了動,想離開許薄凡的懷抱。


  儘管她知道,許薄凡這個動作並不能算是一個擁抱,但是,她已經不想離他這麼近了。


  每次靠近他,她都會遍體鱗傷。


  許薄凡下意識地手一緊,看著許沉涼擰開頭迴避的樣子,竟脫口而出解釋道:「這照片是假的,我和莫笑,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完,有些後悔。


  他有什麼好跟許沉涼解釋的?有這個必要嗎?


  他們只是協議關係,又不是正常的夫妻。


  季霆皺眉,他沒想到,許薄凡竟然能對著鐵證鑿鑿的照片說瞎話。他眼眸黑沉如墨,進一步逼問:「凡少,你剛才是去找了某個女人,你敢否認嗎?如果你還要否認,你敢不敢打開行車記錄儀,讓我們看看!」


  許薄凡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季霆真是越發麵目可憎,他恨不得一拳揍上去讓季霆閉嘴。


  「夠了。」


  許沉涼突然開口。


  她猛然用力,推開許薄凡,神色淡淡的。


  「季哥哥,薄凡既然已經說了,他和莫笑什麼事情都沒有,就不必再多問了。」


  季霆一愣,緊接著是不可置信:「你相信他?!」


  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涼兒怎麼還能如此盲目地相信他?


  「他是我的丈夫!」許沉涼忍不住低吼,迅速收斂自己的情緒,勉強維持平靜,「於情於理,我應該信任他,聽他的解釋。他既然已經做出了解釋,我還有什麼懷疑的理由嗎?」


  季霆不敢苟同地看著許沉涼,恨不得衝過去把她搖醒。


  他很想罵許沉涼太傻,但是他又捨不得。


  因為涼兒臉上的表情太過心碎,她的眼眸低垂,嘴角輕撇,對許沉涼熟悉如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心裡藏著太多的委屈。


  他從來,沒有看到涼兒如此傷心的模樣。


  記憶中,她總是那麼嬌憨可愛,像一枚美玉,被放在燦爛的陽光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輝。


  他才離開了短短三年而已,涼兒就被折磨成了現在這樣。


  季霆眼中迸射出怒火,一直以來偽裝的紳士風度也險些維持不住了。


  許薄凡也是一驚,他看慣了許沉涼胡攪蠻纏、糾纏不休的樣子,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根本不追問。


  但不可否認,許沉涼在季霆面前親口說他是她的丈夫,讓許薄凡心中頓時十分舒坦。


  他嘲諷地看向季霆,卻是對著許沉涼開口:「回去了,今天就不應該出來,真是掃興。」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長腿邁動,走得飛快。


  許沉涼囁嚅了兩下嘴唇,卻沒說什麼。


  走了幾步,發現許沉涼沒有跟上來,許薄凡擰眉回頭:「走啊?還愣著做什麼。」


  許沉涼眸色暗淡,她沒有回應許薄凡,卻是轉頭看向了季霆。


  眼眸中近乎哀求的神色似乎在說:「抱歉,季哥哥,沒能和你好好地敘舊。」


  季霆被她如此的眼神看得心軟,再也不想去追究許沉涼的犯傻,他抬手輕撫許沉涼的臉頰:「傻孩子,不用顧忌我。我一直在你身後!」


  許薄凡陡然又生出一股怒氣,這兩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卿卿我我,他憤怒的眼神幾乎要把許沉涼燃燒殆盡。


  季霆發現了他侵略性的目光,輕蔑地瞥來一眼,本欲放下的右手不僅沒有收回,反而攬住了許沉涼的背部,低下頭,在許沉涼的額頭上愛憐地一吻。


  「我會等你。」


  他輕聲地說。


  許沉涼仍在怔愣,已經被憤怒得快要暴走的許薄凡衝過來一把拽住,疾走出園,扔進車裡。


  「好痛……」


  背部砸在車門上,她忍不住低呼。


  「砰!」許薄凡大力地關上車門,卻沒有坐在駕駛座,而是跟她一起坐進了後座。


  「痛?跟季霆待在一起,你就覺得很舒服,對吧!」


  「你什麼意思?」


  和季哥哥相處確實如沐春風啊,許沉涼奇怪地看著許薄凡,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發怒。


  不過,她常常看不懂他,所以,她已經習慣了不再去嘗試弄懂。


  許薄凡身上散發出來的低壓讓她感到害怕,許沉涼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了縮。


  許薄凡俊眸微眯,冷凝道:「你不是很看重婚姻的嗎?都是偽裝的吧,否則,你怎麼能水性楊花到了這個程度,丈夫就在眼前,你卻和另外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許沉涼震驚地看向許薄凡,昏暗的車廂里,她的眼神中閃動著委屈和憤怒。


  「許薄凡,你討厭我就算了,不要拉上季哥哥,更不要把髒水潑到他的身上!」


  許薄凡對她從來是竭盡所能地惡意揣測,可是,她不能忍受因為自己的原因,損傷到季霆的名譽。


  她只有這麼一個親近的人了,當然更要拼盡全力地保護他。


  可是許沉涼沒想到,她對季霆的維護,更加地激怒了許薄凡。


  他猛地撲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圈禁在狹小的空間里,許沉涼沒有著力點,半倚半靠在寬大的後座上,任人宰割的姿勢。


  絲綢質地的連衣裙在剛剛的動作中已經起了褶皺,一邊衣帶半掛在肩上,透露出若隱若現的渾圓。


  許薄凡低頭打量片刻,雙眼已經被怒火和其它的某種神色充斥,大手一揮,將許沉涼的衣服狠狠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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