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耍流氓

  「好了,你想要的不過就是錢而已嘛,我會補償你的,難道我看起來像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傅茯苓又開始用她那一貫貴婦人的態度招攬盟友,可惜莫笑不肯再吃她這套。


  「我要親眼看到才行。其它的,說什麼都沒用。」


  傅茯苓無法,只得招手讓人送來另一個餐盤,餐布揭開,裡面是另一份股權書,莫笑冷笑了下,拿過來看了看,兩份股權書相加,剛好就是許沉涼之前在許氏持有的股權。


  莫笑暗恨,這個死老太婆,都到這一步了還不忘算計她。其實現在的許氏已經大不如從前,就算拿到了和以前許沉涼相同的股份,那股份所代表的的價值也跟從前根本無法匹敵,但是莫笑已經沒有心力去計較那麼多了,她要追求的與其說是錢,倒不如是爭一口氣。


  在確認自己真的是許念城的親生女兒之前,莫笑可能還能被錢打發,但是現在,她確認了自己和母親那麼多年所受的冤屈都是真的,她的要求就變得更高了。


  以前,她只想代替許沉涼,去享受人間的美好,現在,她要許沉涼代替許念城償罪。


  莫笑在兩份股權書上都簽了名,帶走了備份。


  她站起來,對傅茯苓說:「傅夫人,其實我們的立場難道不是一樣的嗎,許沉涼要償還我們兩人的罪孽,要一起討回來才行。」


  她這樣說著,隱隱含著想要和傅茯苓再次結盟的意願。


  傅茯苓眯了眯眼睛,深沉地盯著她。


  莫笑扭過頭離開了。


  **

  傅薄凡像是一個傻瓜爸爸,除了在日常生活中小心翼翼之外,言辭之中也是幾乎句句不離還未出世的寶寶。


  「今天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我想寶寶可能會饞了。」


  「它哪裡知道要吃什麼?我倒是很想吃冰……」


  明明是冬天,許沉涼卻莫名其妙地開始想念冰淇淋的甜蜜冰爽滋味,難道這就是孕婦口味的獨特任性之處?

  許沉涼也知道自己這個念頭不合時宜,對身體更是有所損傷,所以一直忍著沒說。但是今天傅薄凡主動問起,她就饞得直咽口水,忍不住眼巴巴地說了出來。


  結果,傅薄凡剛剛還和善得堪稱有幾分痴傻溫柔的臉突然就變色,一臉嚴肅斥責地拒絕道:「不行,絕對不可以。」


  許沉涼眼巴巴地對著他的表情一頓,有些委屈地收了回來。


  其實只吃一點點的話也不會冰到孩子的,許沉涼忍不住想,傅薄凡沒必要這麼緊張。不過,她自己本身也不敢拿這件事去冒險,所以只能咽了咽口水,不再提起。


  又過了一段時間,傅薄凡盯著許沉涼的腹部發獃,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許沉涼有些發毛,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問:「你想說什麼就說嘛,怎麼這樣發獃。」


  傅薄凡就一臉研究著什麼深奧的科技命題似的,謹慎地措辭:「我覺得,寶寶似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一些,你看,你的腹部輪廓比以前更加突出。」


  「是嗎?」許沉涼沒有察覺,聽他這麼說,就忍不住伸手去感受。


  傅薄凡的大手也伸上來小心翼翼地撫摸,經過觸感的確認之後,傅薄凡肯定了之前自己的說法:「沒錯,就是這樣,我的寶寶真厲害!」


  溢美之詞溢於言表,傅薄凡簡直整張臉都是高興的神色。


  許沉涼有些悶悶的,暗地裡瞪了他一眼。


  搞什麼,她才是最大的功臣,為什麼不誇她?


  這句話在許沉涼的腦海里轉了個圈,終究沒說出來,實在是太幼稚了,許沉涼不得不強裝無事地轉身走開。


  許沉涼睡覺,喜歡趴卧,有了寶寶以後當然不敢再趴著睡覺,但是還是睡著睡著就忍不住側身翻過去,傅薄凡聽了醫囑之後覺得這個很應該注意,於是半夜裡經常時不時醒來,把許沉涼的手腳擺正。


  許沉涼迷迷糊糊的時候任他擺弄,只不過睡得忘形了又會轉過身去,傅薄凡揪不厭其煩地半夜起身,一次次把她正正堂堂地塞進棉被裡。


  直到有一天晚上許沉涼終於受不了了,她大好的睡眠被傅薄凡三番兩次打斷,起床氣上來,就甩著軟綿綿的胳膊打了他一下,憤憤不平地說:「不要再弄我了!」


  黑夜裡,傅薄凡一愣,緊接著討好地低聲說:「好了,好了,乖,躺好些睡覺了。」


  他以為這就是結尾了,也躺下來想睡覺,結果還沒有完全鑽進被子里,就知道事情不太簡單。


  許沉涼吼完這一嗓子,意識也清醒了些,但還是在混沌中的,只是知道自己剛剛乾了什麼事而已,這些日子傅薄凡寶寶長寶寶短的前前後後念叨,還有對待寶寶和對待她的完全不同的態度,居然讓許沉涼在這個被攪擾了睡眠的夜晚感覺悲從中來,也說不上來由的,就覺得自己特別凄清,揪著枕巾嗚嗚地哭起來。


  傅薄凡背後的寒毛都豎直了,他哪裡能聽許沉涼的哭聲,當時就心碎了一半了,要摟著她問怎麼了,結果許沉涼被他一碰反而更加用力地亂踢掙紮起來,瑩瑩如玉的手伸出來朝外邊的沙發一指:「你走開,你去睡那裡,不要挨著我!」


  大半夜慘遭拋棄的傅薄凡好像被雷劈了一道,糾結了好半晌,還是忍不住小心地問:「和我說說吧?枕頭都被你哭濕了。」


  他伸手摸摸,天鵝絨的枕頭真的濕了一小半,涼浸浸的,許沉涼哭泣的樣子又毫無顧忌,像個小孩子在夢中抽泣起來,說不盡的委屈,又無從道起。


  他腦海里就立刻想到了醫生說的孕婦種種生理反應,於是理所當然地把這當成了內分泌失調的後果,也不再追問緣由,隔著棉被一下一下地輕拍許沉涼,像是給她順氣,又像是安撫。


  許沉涼抽抽噎噎,半晌咬著唇說:「你幹嘛,大半夜不睡覺,折騰我,我做錯什麼了?」


  傅薄凡看她終於願意和自己說話了,鬆了好大一口氣,趕緊說:「你現在的身體,這樣睡可能會壓到寶寶或者內臟器官,以後我放輕一點,你就不會被吵到了,是我不好,沉涼不哭了。」


  許沉涼聽了這樣溫柔的話,以前會很善解人意地放過他,現在卻不行,越聽越上火,用力地推他:「反正什麼都是寶寶重要,你乾脆走遠些,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把孩子抱走你們兩個人過好了!」


  「你說什麼?」


  許沉涼忽然覺得自己的右肩被狠狠捏住。


  她抬起頭,淚眼花花地對著傅薄凡。


  「好痛啊……」


  傅薄凡這才鬆了力道,把她狠狠抱進懷裡。


  「再說這種蠢話,我就不要你生孩子了,把你捆在這個床上哪裡也不能去,天天折騰你,看到時候你還會覺得什麼比你更重要?」


  許沉涼一愣,為他話語中所構想的未來打了個寒噤,眼淚也一時收了回去,抽噎也被忘卻了似的停住了,她抱住小腹,控訴地對傅薄凡說:「你怎麼能這樣說?嚇到寶寶了怎麼辦。」


  傅薄凡:「……」


  他看著懷裡的人,好一陣無奈。


  好吧,他怎麼能跟這個半睡半醒的雙標小女人較真呢?


  傅薄凡呼出一口濁氣,乾脆轉了個話題,低聲地問許沉涼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她現在思路不是很清楚,抱怨卻很擅長,掰著手指一件一件地數過去,傅薄凡才哭笑不得地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在無意之中竟然吃了那麼多酸醋。


  他忍著好笑,抱住許沉涼說:「我當然期待它快點長大了,只有等寶寶出生了,你才能重新完全屬於我啊……不然,你以為我這些晚上忍得不辛苦嗎?」


  許沉涼驀的不說話了。


  她整個人傻乎乎地呆了一會兒,口裡發出了嫌棄的長長的「噫」聲,「你耍流氓。」


  傅薄凡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把許沉涼團成一團摟在自己懷裡,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側躺下來,然後讓許沉涼摟住自己的腰,半趴半靠地睡在自己胸膛上。


  「你以後改改習慣吧,往我這邊側卧,這樣你可以靠著我,不至於把全身的力氣壓在內臟上。」


  傅薄凡覺得很好,摟著許沉涼,滿意地這樣宣佈道。


  許沉涼眨了眨眼,耳朵下面傳來有力的心跳聲,堅實的胸膛散發著溫熱的男性魅力,屬於傅薄凡的魅力,許沉涼也覺得不錯。


  都是側卧,換個方向比要求她老老實實地仰躺著容易多了。


  折騰了這麼一大會兒,傅薄凡頗有些感慨。


  不過,摟著懷裡柔軟的人兒,傅薄凡覺得也不虧。


  起碼,莫名其妙地給自己又爭取到了一項福利。


  以前,許沉涼不知何時習慣了背對著他睡,現在,終於可以要求她躺在自己懷裡睡了。


  傅薄凡帶著微笑,安心地閉上雙眼,陷入美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傅薄凡好笑地看著許沉涼,觀察她的面部表情,似乎想伺機取笑她。


  結果許沉涼一臉明媚的無辜,好似昨晚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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