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蘭衫小姐
對方的年紀看起來不大,頂多跟傅九思差不多,亦或者說,比她還小都不一定。
可是,對方身上透露出來都那抹冰冷的殺意卻讓傅九思從心底升出恐懼之色。
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是因為,她的那股幾乎與她融為一體的寒意。
之前的那一個月,傅九思雖然自認為不算很了解小五,可是一些大概的她還是知道的。
她知道,小五那個男人絕對不會像他表面的那樣人畜無害,一臉的笑容無害,因為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那個男人的眼神,讓傅九思覺得,他的做事風格絕對跟他這個人外表給人的不一樣。
因為傅九思有好幾次無意間聽到他不知道跟誰打電話時候的樣子……
如果這個女人是跟他一起的,那麼兩個人,某些地方還真的很像。
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
「所有,外面的人殺你也不需要理由?」
溫無相的聲音再次響起,傅九思的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收回,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眉頭輕蹙。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覺得溫無相忽然有點奇怪,就好像……
認識對方?
「少廢話,讓你的女人過來我這邊。」
女人惡狠狠的看了溫無相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傅九思的身上,「你,過來。」
溫無相握著傅九思的手很緊,可是下一刻卻被傅九思鬆開。
只見傅九思踮起腳尖在男人的側臉上親了一下,短暫的時間,丟下一句話,「放心,我沒事。」
說著,朝著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外面安靜了下來,之前的那個腳步聲沒有了,而且槍聲也沒有了,空氣中透著一股一觸即發的緊張的因子。
而這股寂靜還沒過去,門外忽然又傳來了一陣拳腳打鬥的聲音,好像是有人來了。
是顏止嗎?
「你過去那邊的柜子,最下面有一個醫藥箱,拿過來。」
女人很是熟練的指揮著傅九思,傅九思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確有一個柜子,是鞋櫃。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醫藥箱?」傅九思忽然問。
女人被傅九思問的楞了一秒,隨後冷聲道,「讓你拿就拿,少廢話。」
傅九思壓下心底的各種猜測,走過去,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個很新的醫藥箱。
「你流了很多血,需要趕快送醫院,不然你這樣會……」
「閉嘴!」
女人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然後,蹭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那隻握槍的手依舊指著溫無相。
「我勸你別亂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隨時要了她的命。」
這句話,女人是對著溫無相說的。
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女人冷笑一聲,補充道,「對了,她懷孕了吧,如果我一個不注意,應該是一屍兩命。」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懷孕了?
傅九思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可是此時明顯不是問的時候。
傅九思轉頭,正對上溫無相看著自己的目光,裡面的墨色濃稠的快要溢出來。
隱隱的,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在傅九思的心裡閃過,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她一時又找不出這股奇怪的感覺來自哪裡?
「我沒事。」
傅九思說著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要我幫你處理傷口對吧,你別動。」
傅九思說著,從醫藥箱裡面拿出了消毒水和紗布,正準備動作的時候,耳邊響起女人冷凝的嗓音,「幫我取齣子彈。」
取齣子彈?
傅九思瞳孔微睜,「可是你……」
「快點!」
女人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臉色也越來越白。
傅九思握著消毒水的手下意識死死的握緊,看著醫藥箱裡面的剪刀和鑷子,女人胳膊上的紅色一瞬間有點刺眼,尤其鼻尖傳來那股血腥味更是讓傅九思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不怕血,雖然以前沒做過,可是如果真要她取齣子彈的話傅九思自認為自己可以做到。
可是此時此刻……
「我來。」
耳邊忽然響起溫無相的嗓音,傅九思驚訝的轉頭,只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說著的時候已經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
「你……」
女人有點昏昏沉沉的,看到走進的溫無相,她忽然清醒,退後幾步,手指立刻就要扣動板機,溫無相的話卻在她開槍之前說了出來——
「我不會殺你,至於外面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剩下的子彈改怎麼用應該不用我說。」
說著,沒再去看女人的臉色,男人抬手,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把撕開了女人胳膊是被血染的衣服袖子。
伴隨著「嘩啦」一聲,女人身上的外套瞬間變成了一個無袖的。
只見她整個手臂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尤其是那塊被子彈打中的地方,血肉模糊,看的傅九思心裡一陣作嘔,別開了目光。
溫無相目不斜視,面無表情的從一旁的醫藥箱里拿出一把剪刀,同時轉頭,嗓音溫柔的對一旁的傅九思開口,「閉上眼睛,乖。」
對上男人眸子里的溫情,傅九思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而下一刻,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破皮膚的聲音,閉著眼睛的傅九思,有種在像聽咀嚼什麼東西的聲音,可是她又偏偏知道,這個聲音是怎麼傳來的。
還不等傅九思從這股煎熬中緩過神來,耳邊就傳來女人隱忍的一聲悶哼,比剛才的還要真實,直接喊了出來。
雖然痛的不是自己,可是光是聽著這個聲音,傅九思就有種那剪刀是剪在自己身上的聲音……
傅九思死死的閉著眼睛,兩側的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擺,不敢睜開眼睛。
雖然如此,空氣中傳來的濃烈的血腥味讓讓她的喉嚨動了動,差點直接吐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聲音沒有了,一雙手,攬在了傅九思的腰上。
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傅九思整個激靈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溫無相,她先是楞了一秒,最後還是沒忍住,捂著嘴走到一旁乾嘔了起來。
早上本來就沒吃什麼,喝了一杯豆漿,半個包子,另半個還是被溫無相給吃了。
而此時,全都吐了出來。
溫無相快速的走到傅九思的身邊,手裡不知從哪找的一瓶水,遞給了傅九思。
傅九思接過喝了很大一口,雙手撐著牆壁大口的喘息。
「對不起。」
溫無相走到傅九思的身邊,面含愧疚,說著的同時,抬手把傅九思抱了起來。
「是我疏忽了。」
「我……沒事。」
傅九思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不想再去看那個女人。
而也就是這時,一旁的大門忽然被敲響,緊隨著傳來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先生?」
這個聲音……是石斛?
傅九思楞了一秒,抬頭疑惑的問,「石助理怎麼也來了?」
「我叫他過來的。」
溫無相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單手輕鬆的扯開了擋在那的桌子,抱著傅九思正欲出去,就見門打開,石斛從外面焦急的走了進來。
「先生,您沒事吧?」
石斛一邊說著,目光一邊上上下下的把溫無相打量了個遍,確定沒事後在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先生,接到你的電話我就……」
石斛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溫無相的身後,先是楞了一秒,隨後瞳孔睜大,不可置信的開口,「蘭衫小姐?」
蘭衫小姐?
看著石斛眼裡的驚訝,被溫無相抱在懷裡的傅九思忽然眉頭微蹙,抬頭,看著石斛,疑惑的問,「你認識她?」
「當然認識,蘭衫小姐她……」
石斛的話說到一半,對上男人漆黑深沉的眸子,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身子僵在原地,沒有再說話。
「她怎麼了?蘭衫?蘭衫是誰?」
而且,這個名字,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傅九思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去,只見那個被石斛喊做蘭衫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昏迷了,正不省人事的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她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不過看那包紮的手法,不用想,傅九思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
不知為什麼,心裡之前的那個不好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
「溫無相,你也認識她嗎?」
傅九思說著轉頭看著正抱著自己的男人,可是溫無相薄唇緊抿成了一條鋒銳的直線,沒有說話。
看著他這個反應,不知為什麼,傅九思的心忽然一沉,腦海中從剛才女人出現的時候到現在的畫面在她的腦中一一掠過。
忽然明白過來,剛才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是哪裡了。
以溫無相的為人和性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被擄走,然後站在一旁什麼都不做,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受傷的女人。
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