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拿著一塊濕毛巾過來,坐在床邊直接撩起了她的衣服。
千煙本來就細皮嫩肉的樣子,背後滑下去剮蹭的那一下讓整個後背都紅了,還有著星星點點的血珠和蹭破了的皮,嚇得司夏渾身一顫。
「媽耶——你摔成這樣啊?」司夏手足無措的,拿著毛巾都不知道手往哪兒放,「要不要叫醫生啊?」
「不用,而且這裡你叫鬼比叫醫生好使。」千煙沒放在心上,「就是有點疼,你幫我弄一下,我看不到。」
她雖然看上去細皮嫩肉的,而且有些時候還有點矯情,但是對於這種小傷小痛總也不至於放在心上。
好在劇組出來的時候裝備齊全,該有的藥品紗布都還是備有了的。
雖然千煙背後的傷看上去觸目驚心的,但是說到底也不是什麼重傷,結果司夏差點把她給裹成了個木乃伊,背上全是紗布,甚至還主動要求伺候她洗澡。
千煙差點一腳把她踹了出去,「你個變態!我是直的!」
「我也不彎啊。」司夏說的理直氣壯,「但是我得幫你洗,你這背上不能沾水的,小傷口也容易感染……」
千煙很敷衍的朝她點著頭,沒等她說完就把人給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按照真正意義上算,她也不算是個什麼好人,三觀也就那樣,但是始終覺得讓司夏給她洗澡怪彆扭的……
如果是溫南的話,她倒是樂意。
千煙拿著毛巾的手一頓,抬眸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眼瞳里有一瞬間的黯淡。
在不知不覺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個人,意味著什麼?
她在學校里沒有受過什麼傷害,在這之前她也沒怎麼離開過學校,雖然之前也有跟著他們出來拍過片子,但是都是很快就回去了,這次倒是她第一次「出差」。
而且,大概是溫南給她的順風順水太多了,現在受傷了想到的第一個人也是他。
鏡子里的人站在燈光下有些恍惚,手指都不自覺的攥緊了毛巾。
……
——
雲城的市區跟溪樂古鎮的天氣不太一樣,一邊艷陽高照,一邊霧雨蒙蒙。
正好千煙殺青之前的最後一場戲就是在雨里,這也算是天公作美了。
千煙喜歡錶演,一直以來也想要做演員,遇到好的劇組的話,需要努力的和堅持的就會更多,淋點雨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加上她的演技完全能讓人一秒入戲,把整個片子都升華了不少。
但是隨著這上升的,還有千煙的體溫。
「阿——嚏——」
回去的車上靜謐的車廂內響起的都是千煙打噴嚏的聲音,小巧的鼻頭都給揉的紅紅的。
司夏看她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的樣子,急的恨不得長雙翅膀出來帶她飛去醫院了。
「待會兒到了你陪我去趟醫院吧。」千煙說話都瓮聲瓮氣的,轉頭無力的看了司夏一眼,反手扯了扯自己背後的衣服,「我背上也有點不舒服。」
前兩天沒沾水本來都結疤了,結果今天淋了兩個小時的雨,又把傷口給泡開了,雖然不疼,但是總有種發癢的感覺。
司夏絲毫不敢推脫,到了雲城之後就帶著她去了離的最近的醫院。
千煙暈乎乎的,白皙的臉上浮著一層病態的紅暈,斜靠在窗口等著司夏挂號的時候,不經意的朝外面瞥了一眼,卻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
溫南的。 「阿嚏!」
猝不及防的,千煙又打了個噴嚏,眼角都被生理上的淚水浸濕了,外面那輛車也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里。
她靠在牆上揉了揉鼻子,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手機,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大概是環境變了,心境也就跟著變了,平日里的兩三天不聯繫根本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可是這次離開的這幾天,卻讓她對那個男人有些思念。
而所有的思念,都被她放在了八卦新聞上,看著那些人議論紛紛。
祁瑤和溫南的同時出現,也引起了一陣熱鬧的議論,其中不乏把千煙這個名字放出來說兩句的。
越看,心裡就越悶。
還在她出神的時候,司夏就已經掛好了號匆匆忙忙的帶著她去看了專家。
千煙背上都是些很小的傷口,卻又細細密密的,在白皙的肌膚上看上去很嚇人,加上被雨水浸染過後,周圍都泛著紅。
趴在病床上的小女人臉色有著病態的蒼白,連抬眸都覺得費勁,這個時候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所以在醫生開完單子之後,千煙又靠在了樓下走廊的牆上,昏昏欲睡的等著司夏去給她拿葯。
司夏還沒回來,千煙就被人撞了一下。
面前的女人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紅唇卻微微揚起,帶著一抹得意。
千煙腦子昏昏沉沉的,卻也捕捉到了她的那一抹微笑。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千煙就順著牆壁滑了下去,貓瞳里盪著病態的水波,因為生病了眼睛和鼻尖都有些發紅,嬌柔的靠在牆上半坐在地上的樣子,我見猶憐。
祁瑤:「……」
碰瓷?
祁瑤在遠處就把千煙認出來了,她跟溫南傳出來的緋聞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就算是兩個人都好像不認識一樣,溫南卻始終沒有出面正式澄清過。
正好前幾天溫南跟她一起出席宴會的事情還在熱頭上,能趁熱打鐵,在醫院裡跟千煙製造一點小衝突再以自己目前的人氣做娛樂新聞,溫南始終都會出面說兩句。
結果祁瑤萬萬沒想到千煙愣了一下,直接就滑了下去,明顯的是故意而為之啊。
雖然她也是故意撞的這一下。
「祁小姐,這是——」宋城剛剛拿著報告單走過來,一臉疑惑,視線落在千煙身上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千煙怎麼會在這兒?而且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但是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千煙一眼,暗自斟酌。
「沒事。」千煙聲音很低,跟宋城對視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位小姐走過來的時候可能沒注意才撞到了我,是我沒有站穩。」
說著,她才扶著牆慢慢的起了身,宋城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扶了她一把。
祁瑤站在原地臉都綠了,明明是她想摔一跤再問千煙為什麼撞她的,結果被這人反將一軍。
「我哪兒撞到你了?就是輕輕碰了一下!」祁瑤皺著眉頭,差點把鴨舌帽都給扔了。
千煙雖然病了,腦子也像是一團漿糊一樣,但是她也不是個什麼好惹的貨色,尤其是這種白蓮花慣用手段。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怕是祁瑤沒聽說過。
戲精上身,倒打一耙,這種事情到目前還沒人能把鍋甩在她身上過。
不然溫南怎麼老說她是個戲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