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腎呢
他慢慢的直起了身子,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蠱惑的笑容。
「女人,我這有張空卡,你只要將我買你的錢一個月賺夠,我就放你走,記住!我說的是自己賺!」
自己賺?難不成他真的以為她還有可以依靠的人嗎?
若不是她自己笨,送上門來,恐怕已經沒有人會記得喬家還有個大小姐吧?他居然還天真的以為會有人來幫助她!
一個月500萬?憑她一個保潔,一個有著一張嚇死鬼的臉,如何能夠賺的到,厲司凜你就當真如此恨我嗎?
「怎麼?為難了?當年就憑著你這張臉,整個京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男人想夜夜與你笙歌,現在這臉還是那麼讓人百看不厭,要賺500萬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張開雙腿,多伺候幾個男人也許就夠了!」
厲司凜句句誅心的話,一點一點的在捅著喬喬的心窩子。
讓她腦中僅剩的一點點希望都被攪的支離破碎,她心中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你還在奢望什麼,你難道還不死心,真的想死在他手裡才甘心嗎?
你現在的一切不都是他給的嗎?你的一生不都是他毀的嗎?可是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的賤這麼的沒骨氣,還天真的去幻想那一絲絲的憐憫。
「我知道了,厲先生,欠您的錢我會儘快還清!」
喬喬默默的撿起了地上的銀行卡。
厲司凜聽到喬喬如此順從的話,幽深的眸子望向窗外,若是有人看到,一定能發現裡面充斥著滿滿的怒火,似乎快要溢出了眼眶。
他雙手緊握成拳,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原本以為喬喬會反抗,會露出從前的本性,只要她敢反駁一句,他都會收回剛才所做的決定。
可是事情似乎已經偏離了他的預料,一個傲氣如天的人,真的可以卑微如土嗎?這一刻他的心迷茫了。
他甚至有種衝動,想將這個女人的腦子撬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不再哭泣,也不再對他求饒,彷彿真的認命了一般。
厲司凜不知道自己的心現在是什麼滋味,她將會被所有認識的人,侮辱,折磨,踐踏,難道他不是應該高興嗎?可是心裡卻沒有半分的喜悅,反而滿是煩躁。
「哼!我期待你的表演,喬大小姐!」
喬喬目送著厲司凜的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軟在了椅子的邊上。
紅姐看她臉上煞白,沒有半分的血色,心中一陣不忍。
「喬喬,你怎麼得罪厲總了?」
喬喬抬起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這時,紅姐才看到她那已經被咬出血絲的唇瓣,點點的猩紅如同玫瑰的花瓣似得嬌艷欲滴,有著一種凄涼的美。
「你,怎麼樣?」
「沒事,謝謝您,紅姐,給您惹事了。」
喬喬忍著心中的痛楚,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嚇得紅姐連忙跑過去將她扶住。
「說的什麼話,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真的沒事嗎?」
紅姐見她站著都吃力,心中一陣擔憂,喬喬輕輕的沖她搖了搖頭。
她現在知道自己有事,可是她沒有錢再去看病,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紅姐跟在她的後面,眼睛一直注視著前面那個正在費力向前走的女人,好看的眉毛不由的擰成了一團,她都這樣了,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你們認識吧?」
聽到她的話,喬喬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她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紅姐,公關部在哪裡,我想先去挑兩套衣服,過兩天好上崗。」
肯定的語氣,讓紅姐一陣愕然。
「你這.……」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好吧,我帶你去。」
走道里,紅姐見喬喬似乎走路非常吃力,故意放慢了腳步,她在場子里混跡了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目光犀利的落在喬喬有些不協調的雙腿上。
「喬喬,你的腿?怎麼了?是剛才跪麻了嗎?」
喬喬搖了搖頭,並未說話,紅姐也不好再問,只能繼續帶著她走到了會所的服裝間。
「紅姐,可以幫我一下嗎?我的手不方便。」
喬喬慢慢的背過身去,將雙手舉過頭頂,讓紅姐幫她把身上那身病服脫下。
隨著她的動作,紅姐放下手中的包包,幫她將衣服撩了起來,當看清她的後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
不由得,紅姐驚恐的睜著湛藍的大眼,捂住嘴,眼中的淚水瞬間滾落,不敢置信地看著前面這個一臉淡然的女人。
「喬喬,這些,一定很疼吧?」
看著滿背的傷疤以及左要下的那一道長長的蜈蚣口子,如同那張牙舞爪的怪物一般,若不是親眼目睹,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人的脊背。
「不疼的,早就麻木了,很難看吧?不過這些別人也看不到,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左腰下的那一道疤,裡面少了一顆腎,只要我身體稍微有些不舒服,走路就會痛,平時到沒什麼大礙。」
事到如今,喬喬覺得也沒有什麼在瞞著紅姐的必要了,反正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腎?腎呢?」
「應該是……捐了吧,我也不知道。」
捐了?她怎麼能夠說得如此坦然,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紅姐,面對此時一臉風平浪靜的說不知道自己的腎去了哪裡的女人,心中也忍不住顫慄,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的不在乎?
「你是腎,是身體的零件,是你的一塊肉!」
紅姐努力抑制住自己脾氣,盡量壓低了怒喝的聲音說道,她不知道為什麼,喬喬到底經歷了什麼?真的只是坐牢那麼簡單嗎?
「我知道!」
喬喬知道那是她身體的一個零件,也知道那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力去反抗,一個腎而已,就算要她這個人,她也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抗。
那時的她,不過就是別人砧板上的一塊肉而已!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看你是根本一點都不在乎,腎啊,你缺的是腎啊,你怎麼可以說的那麼滿不在乎,說的那麼輕巧?」
終究紅姐還是沒有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她不是對喬喬,而是對她那毫不在意的態度,身體髮膚,受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