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忠君
「此事不可,孟正君乃是一國之君,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國之本,而一國之本萬萬不可輕舉妄動。有了大護法這個護國神將帶領這三十萬義士出征,自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讓國君御駕親征根本就是勞民傷財的事情。」
彷彿找到訣竅的二品大員老神在在,搖頭晃腦的徐徐道來,為孟正君解憂的同時還不忘了恭維三生一番,顯然兩者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只是他更想要巴結前者而已。
當絕大多數人點頭,認為三生有些激進跟武斷,都比較認可眼前這個二品大員的觀點。甚至不少投機之輩已經能夠預料到,眼前這個同僚憑藉今天的表現,日後註定平步青雲,已經在思索怎麼巴結對方時,三生卻毫無覺悟的開口了。
「喂,難道你不認為一國君主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御駕親征能夠鼓舞將士們的士氣,震懾敵人的心神,是明君之舉嗎?」三生斜著眼睛問道。
二品大員內心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卻還是順口說道:「這個是自然……」
啪!
當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要聽這善於詭辯跟文字遊戲的二品大員能夠說出來什麼金玉良言,值得自己借鑒學習時,他的話只說到一半,一個黑影卻直接從他頭頂降落,直接落到他那光潔的大腦門上,隨著一陣顱骨的破裂聲,他那張還帶著得意跟迷茫的大腦袋,彷彿被腳踩中的西瓜一半應聲破裂,裡面白的黃的散落一地。
事發突然,眼前這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面,在那些大腦暫時段落的官員眼中暫時還掀不起來什麼波瀾,片刻之後等到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弱的幾位官員,已經顧不得絲毫體面而大口嘔吐起來。
此刻再也沒有一個人去羨慕,想要巴結這個二品大員,同時他們以往的認知,此刻也被徹底的打碎。
他們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眼前這個政治絕對正確,說話面面俱到堪稱滴水不漏的同僚,為何眨眼間就被人毫無預兆的開瓢死的不能再死了。
更讓他們恐懼如骨髓的是,這個蠻狠到彷彿野人跟惡魔般的兇手就站在他們眼前,不免兔死狐悲的他們,別說是動手了,就連出言討伐的念頭都沒有,甚至都沒有這樣心思都不敢生出。
「哎呀,早知道你腦袋裡面都是這些髒東西,我說什麼都不會一巴掌將你拍死髒了我的手,實在是太噁心了。」
剛剛殺了一國重臣的三生,此刻好像一個手上沾染到臟污的潔癖少年,將手上不小心沾染到鮮血跟腦漿就近甩在距離自己最近幾個官員臉上之後,還不往順手用一個人的官服仔細的擦拭乾凈。
這所有的一切舉動,莫說是讓跪迎的百官目瞪口呆,甚至就連打算以最大的寬容跟忍耐來對待三生的孟正君臉色都陰沉如水,冷著臉在那裡一言未發。
至於他身後的胖子跟鄧立峰等人都是一臉不解,臉上還隱隱有一絲擔憂浮現而出,顯然他們也並不認可三生此刻的舉動。
面沉似水的孟正君並不想先開口,而是要三生主動給他一個理由。
可是在他的潛意識中,還是沒有放下自己國君的身份,畢竟超然的身份已經陪伴他一生,並不是一兩個打擊就能夠改變的。
在他看來三生並沒有絲毫的覺悟,只是仔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縫,那認真的模樣好似能夠擦到天荒地老一般。
「大護法,你這是何意,這位名叫柳樹上的臣子雖對你有不敬之舉,卻也罪不至死,你為何要突然將下如此狠手。」
開口的瞬間,孟正君也逐漸認清了形式,甚至主動給了三生一個台階下,扔給了已經死去的柳樹上一個不敬的帽子。
只是三生彷彿完全是活在另一個維度的人一般,壓根就沒有理會孟正君,反而惡狠狠地沖群臣說道:「既然知道御駕親征是明君之舉,誰要敢阻攔我們的君主當明君的,我一巴掌拍死他。」
此話一出,孟正君心理咯噔一下,心情陷入了谷底,意識到三生這是死都要將自己拉上戰場,有了那個叫柳樹上,三生卻根本就不關心他名字二品大臣的前車之鑒,可以確定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出口阻攔。
若三生跟他們辨別講理,他們有足有的時間跟辭彙來跟三生糾纏,可是三生彷彿完全活在自己世界中且有強迫症的人一樣,對於自己看不慣的東西都要全力祛除。
不管孟正君作何感想,之前絞盡腦汁都想要巴結他的群臣卻由衷鬆了一口了氣,緊繃的身體有了明顯的放鬆,頗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感覺。
他們雖然貪戀現在的職位跟國君的特權,卻更加清楚唯獨活著才有機會享受這一切。
之前他們只是聽聞過三生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行事風格,不管是孟剛王還是禁衛軍統領都是如此死在他的手下,直到親眼目的自己還成了被殺的潛在目標,他們才切實體會到了臨近死亡的恐懼。
化身蠻狠殘酷劊子手的三生,絲毫不想浪費自己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形象,環顧那些依然跪倒在地的群臣道:「你們剛才不都是口呼孟正君為聖明的君主嗎?現在怎麼不開口讓孟正君行聖明之事,以便他能夠流芳千古。」
忠君之人為的只是私利,因為效忠一人能夠讓自己得到切實的好處。唯獨愛國之人才是為了大義,因為他們已經不去計較個人的得失。
只是所有的當權者都拚命的混淆這兩個概念,甚至鼓吹效忠某人就是愛國,同樣也是為了自己手中的權柄。
顯然跪倒在這裡的人,忠君之心要大過愛國之意,當忠君不能帶給他們好處時,他們反過頭來就會為己。
「現在正直國家生死存亡之際,還請君主跟護國神將御駕親征,揚我國威,壯我國勢。」
身居官場永遠不缺乏搖旗吶喊之輩,只要你掌握了某種權柄,你說的話永遠都不會落在地上,永遠都會有人跳出來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