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0章 死士
欺男霸女,從來都是不入流之人,才會做的事情。
真正身居高位之人,決然不會如此去做,不是不想跟不敢,只因不用。
以大皇子為例,不管他有哪方面的需求,自有大批的鑽營之輩投其所好,再起開口之前已經偷偷奉上。
更甚至,精於此道之輩,已經未雨綢繆到準備他未來可能所需之物,只待恰當的時候,正確的時機將其展現出來。
正常情況下,極其愛護自身名聲跟羽毛的大皇子,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粗暴的行事。就算碰到真正怦然心動,讓他不能自制的女子,也會想好對策,以較為柔和的方式,或威逼或利誘,讓其心甘情願到自己的掌心。
眼前,已經被慾望沖昏腦脹的他,顯然失去了平日的剋制跟冷靜。
他心底深處繃緊的那根弦,雖然沒有鬆懈,卻也不熱認為會出任何問題。
身為一國儲君,已經有了上位預兆的他,可謂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不認為整個京都,乃至於整個趙國,還有自己無法染指的女子。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此女子是什麼功勛之後,真的能夠讓自己滿意,他也並不介意在登基之後,光明正大的將其納入後宮,給一個不低的封號。
那時原有不甘之人,恐怕也只會偷著樂了,還頗有一步登天,成為皇親國戚的榮耀。
主意打定,一刻都不想多等的大皇子很快就有了決斷。
「現在距離月初已經沒有幾天了,我就從我的暗影衛中抽調兩人供你驅使,你務必幫我完成任務。」
二皇子聽到暗影衛三個字兩眼放光,卻又馬上暗淡下來,拚命搖頭道:「暗影衛是歷代君王跟儲君的貼身侍衛,我算是一個什麼東西,怎麼敢驅使他們。還是您直接給他們下令,倒是我告訴他們地點就行了。」
大皇子稍稍思索一番就點頭同意,一來是他沒有興趣在這樣細節上糾纏,二來是的確不宜讓二皇子接觸皇家最核心的力量。
二皇子能夠主動拒絕,這個分寸掌握的很好,更讓大皇子放心。
此後所發生的一切,自然如大皇子期盼的一般,有了二皇子的線索,外加兩位實力達到六重天的暗影衛的執行力,那位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盯了數年的畫中女子,跟往常一樣,剛剛從相熟的綢緞坊出來,便被兩位早早躲藏在暗處,帶帽蒙臉的修士以雷霆手段擄走。
事發之突然,速度之快,讓四周之人不由產生一種錯覺,好似綢緞莊門口,本就沒有那個女子一般,唯有掉落在地上,鋪散一地,沾染了不少灰塵的綢緞,提醒著他們,剛才的確有一個女子被人擄走。
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而且那兩位暗影衛雖然改頭換面,實力不俗,只是他們懷抱一位成年女子,還是大大拖延了他們的速度,更多暴露了他們的蹤跡。
一國之都,乃是重中之重,安穩是否,直接決定了皇宮那位能否在龍椅上坐穩。
藏龍卧虎,同樣是京都的另一個寫照。
那兩位暗影衛剛剛得手,尚未來得及繞一個大圈,再偷偷趕向二皇子的王府,便已經被修為跟實力不弱於他們的人盯上。
嗖!唰!
兩位皇家暗影衛疾馳而之時,陸續便有三道神識將其鎖定,以超越他們的速度快速向其包圍而去。
這三人雖然並未交集,更無交流,行動起來卻極其有默契,其中兩人分別沖向兩位暗影衛,最後一個則游弋在旁,準備隨時伸出援手,防止對方狗急跳牆。
「我乃是京都統領衙門,副統領魏學明,守護一方平安,二位形跡可疑,還請下來一敘。」
三人中,年紀最輕卻最為高大之人,衝上去之時,聲音已經如洪鐘大呂傳揚四周,一是為了通知夥伴,二則是先將此事定性,自己是秉公執法,首先佔個理字。
同為六重天修士的他,雖未看出兩位暗影衛的身份,卻也知曉對方的難纏。
更為關鍵的是,可以指示兩位六重天修士,在京都內如此行事之人,不是腦子有坑,就是有滔天背景,他顯然認定了後者。
另兩位修為同樣不俗,地位更是不低的六重天修士,並未急於表明身份,反而稍稍退了一步,目的從攔住對方變成了纏住對方。
京都每個衙門都各司其職,若這位副統領大人沒有冒出來表明身份,他們勇斗歹徒,怎麼都算是見義勇為,真的將這來歷不明的二人抓住了送到官府,無論如何對方都要承他們的情。
現在,攔住二位歹徒是副統領大人的職責所在,若他們二人的表現蓋過了對方的風頭,就有點狗拿耗子的嫌疑,明明做了好事,事後反而容易被對方記恨。
人心詭譎,斬不斷,理換亂。
人情往來這件事是所有人都可以入手,且很容易有一知半解的收穫,又終其一生無法完全參透的奇書。
二位身負皇命的暗影衛,自然不敢暴露身份,玷污了皇家顏面。
三人圍過來的瞬間,自知無法輕易脫身的二人,心中已然有了決斷,由那些速度更快者抱住剛剛擄來的女子,實力較強的那一位,則不進反退,掉頭回來,主動向魏學明沖了過去,要以一己之力纏住三人。
原本佔據天時跟地利的魏學明,認為眼前來歷不明的二位,是憑空給自己送功勞,會讓自己的履歷變得更好看些,只要他稍稍將其托住,等待援兵過來,今晚就可以喝慶功酒了。
對方掉頭的拒絕跟果斷,卻讓他心底閃過一絲涼意,身居公門的特殊嗅覺,讓他找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眼前來歷不明的二人,大庭廣眾之下擄人的行徑無疑是魯莽,好似不入流的小蟊賊。
與之不符的則是對方後續的果敢,自知難以脫身之後,竟然毫無猶豫選擇了裝壯士斷腕,留下一人以命相搏。
據他所知,京都內唯有一種人會如此行事,那就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