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死這狗奴
獨孤容姿抬眸,朗聲道:「嫡姐,莫非你不敢?」
見她這剛毅的樣子,獨孤容煙竟有一霎時的失神。
她隨即拉回了思緒,「好,三日為期,倘若你解決不了此事,又該當如何?
「任嫡姐發落。」
強撐著回到了長春館的東苑,望了眼熟稔至極的閨房,獨孤容姿身子一晃便倒在揆姑姑的身上。
待到醒來已然子時了。
「不要!」獨孤容姿從一個又一個的噩夢中掙扎著醒來。
揆姑姑向前抱住了她,「小姐……沒事啦,沒事啦。」
獨孤容姿盯著無比熟稔的房間才沉靜下。
「姑姑,把這香換了。」
進屋來的雪雁忙開口說:「小姐,您最喜歡的即是這暹羅檀香了,想必您是今日嚇壞了罷,婢女去世琴小姐那兒給您要一碟子玫瑰鹵子來可好?」
「放肆!」
獨孤容姿冷眼睹了眼笑紋倏然凝固的雪雁,聲響極盡明澈,透著寒意,「主人的主意也要你來拿?揆姑姑,我瞧著這院中是太過放肆了。」
揆姑姑怔了好長時間,雖說自己不舒服,可這雪雁可是小姐最歡喜的大丫頭,平日里的恩賜亦是源源不停的……
獨孤容姿望了眼震驚中的揆姑姑,自顧自地立起身,對那雪雁呵斥道;「見了主人也不知參禮?既如此,那便去院中好生學一學這禮儀。」
雪雁倏地回過神。
不可能!
容姿小姐往常里最信任的即是自己了!
她一把拉住了獨孤容姿的衣衫,「容姿小姐!雪雁做錯啥了?您不是說最喜歡……」
不及她說完,揆姑姑已是扯開了她的手,一巴掌狠狠地甩上。
若不是這個賤婢!
容姿小姐哪兒會落到眼下這個田地!
今日倘若稍有差池……那容姿小姐即是完全毀了啊!
雪雁癱坐在地,遮住臉淚眼婆娑地盯著獨孤容姿,「容姿小姐,您冤枉雪雁了!」
「衝撞主人,罪上加罪,去院中跪著去,這三十杖打記到明天。」
說完獨孤容姿便不再瞧她,兀自出了房間。
見到獨孤容姿竟然徑直地往佛祠而去,揆姑姑驚惶地攆上去。
「容姿小姐!您這是要幹嘛?」
獨孤容姿邁進佛祠,慢慢走向了母親揆氏的牌龕。
從新上了一炷香后,那瀰漫開的檀香味兒才算是熨平了她的心。
獨孤容姿沉音道:「揆姑姑,讓我一人在這兒陪一會兒母親即是。」
揆姑姑躊躇了片刻,盯著揆氏的牌龕紅了眼圈。
「容姿小姐,夫人生前最掛心的即是您啊……您那時還小,嫡小姐也護不了您,夫人的遺志即是託付景家護著您長大……」
說完,揆姑姑遮住嘴退下去。
獨孤容姿毅然地跪在那綉了雪線的麻墊上。
「母親……容姿知錯了……是容姿錯了!容姿錯信小人荒誕了一世!您放心……容姿會把前一生的仇前一生的恨加倍討回!」
她倏地想到了自己湮沒於湖中之時,是倏然感到的那點溫暖把自個的求生慾望叫醒……
是老天爺不忍自己荒誕一世不得善終?
她閉上了雙眸,面容上的虔誠在檀香的微燎下愈加深邃。
佛祠的窗子透著清幽的月華,一點點灑在這清瘦的肩上。
那已是隱隱透著傾城之貌的面容也在月華的淬染下鍍上了一層清冷。
紫燭青煙裊裊,升騰起悔恨和執念……
翌日的正堂中,盯著四個女兒問完安,獨孤居正重重睹了眼他這回女。
昨日廬陵王府中之事,早便有密探報與自己了。
倒沒料到,她這個驕縱無用的次女也可以有這份心機了……
洛氏先開口說:「夏妹妹的月份大了,今日妾便做主讓夏妹妹在房中歇息,一會兒夏妹妹還得去大小姐的房中揚一揚這腹中的福氣呢。」
獨孤居正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滯了滯,他接著道:「容若昨日也來了信,過幾日賈學士家的家學也放修整幾日了。」
洛氏會意,忙笑:「妾可是時不時便讓丫頭老媽子們去查一查容若的物品呢,到時嫡少爺回來也不會著急手八腳的,彼時……大小姐亦是清晰的。」
邊上的獨孤容煙神情不善,輕輕地應一聲。
「父親……容若房中的筆硯四寶女兒也備下了。」
獨孤居正理了理衣衫,「都回房間罷。」
他倏地又慢慢開口說:「容姿,你且不要走,為父有話跟你說。」
獨孤容姿屈膝福了一福,「是。」
洛氏上下端詳了一眼這獨孤容姿。
聽了世琴的話自己還有些疑慮,可今日一瞧,果真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