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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今日成了她的護身符

  獨孤居正步伐微頓,沒有回首,「既然不甘心又何必為妾?」


  洛氏凄厲一笑,「又有哪個女人甘願去做妾呢?!不試試怎麼曉得自己替代不了原本那位置上的人?」


  「你……罪不容誅。」


  獨孤居正知道這個公道最須要的即是獨孤容煙跟獨孤容姿姐妹,不管他在不在,洛氏的命運已然定下了,他拂袖便要離開宗祠。


  獨孤容煙望了眼邊上的老媽子,「摁住她。」


  洛氏苦笑了一聲,奮命掙脫了那老媽子,立起身子道:「相爺,即便嬪妾該死,可你的孩子是獨孤家的子嗣!你捨得他同嬪妾一道死在獨孤家的列祖列宗臉前么?」


  她說完后整個宗祠都陷入了死寂中,連獨孤容姿都懵住了,目光移向了洛氏的肚子,洛氏諷笑著解開了鬥風。


  獨孤容姿向前扣住了她的掌腕,順勢探上了她的脈搏,真的是滑脈!

  「容姿,是不是這賤貨又在想法子脫罪?」獨孤容煙也緊張起來,她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可唯獨沒料到,洛氏在此時有了身孕!

  獨孤容姿面色冷凝,她站的位置離洛氏近來,乃至都可以聽見洛氏的諷笑音跟抽氣的聲響,她方才跪了那般久,鐵定是動了胎氣。


  獨孤居正也回了頭,眸神中不單單是震驚,還有忿怒,這獨孤家后宅是他的后宅,是他掌握之中的位置,可洛氏居然有如此的心性,瞞著自己懷著孕,乃至看模樣已然三四個月了!

  此是算計著要幹嘛?倘若今日不查出


  這事,洛氏還想幹嘛?浸淫官場多年的獨孤居正,已然坐上了左相的位置,他眼下最不可以容忍的也即是眼皮底下的欺騙跟算計了。


  獨孤容姿盯著父親,又望了眼面色更為不好的嫡姐,寂靜的宗祠中唯有洛氏還在一聲聲地諷笑。


  「如此長時間了,你居然瞞得密不透風,真是低估你了,洛氏,你非常好。」獨孤容煙氣得胸口的起伏也開始急切起來,獨孤容姿顧不得摁住洛氏,先伸手撫住了嫡姐,「來人,摁住洛氏,夏醫傅在不在?」


  獨孤容煙要爭脫開卻被獨孤容姿牢牢撫穩了,「嫡姐要為這個賤貨再傷到自個的身子?」獨孤容煙方才不動了。


  夏真軒聽見響動不對,早便取出了診脈的小枕,又在四下找著銀針,門外的洛采兮嘆了口氣,進入道:「銀針被我放在小枕裡邊了,你還說過的,這樣非常好。」


  夏真軒一怔,方要開口卻已然瞧見洛采兮去撫住了長沙王妃,只好收住了話語。


  待到獨孤容煙出了宗祠,獨孤居正跟獨孤容姿相對而立,洛氏則被人押著立在柱子旁。


  「容姿……」獨孤居正有些頭痛了,這孩子是獨孤家的血脈,這麼抹殺掉怎麼對得住洛家的列祖列宗?


  獨孤容姿心中一陣諷笑,上天是在這個關頭捉弄自己么?眼盯著母仇得報,但誰料道卻出了如此的事!


  雖然心中難受,可她也瞧的明白,洛氏的命暫且因為這孩子而保住了。


  她冰涼的目光緩緩移到了洛氏的小腹,洛氏想要靠這孩子翻身?隱瞞了如此長時間沒料到這孩子今日成了她的護身符。


  這孩子絕不可以留,前一生沒有這孩子,這一世更不可以有!


  她輕輕道:「一切但憑父親定奪。」她曉得父親會留下這孩子,獨孤家子嗣單薄。


  獨孤居正沉音道:「今後把接秀書院封起來,多餘的奴僕全都撤出去,今後接秀書院即是家庵!」


  洛氏心中的石頭墜了地,最起碼在這些許月,自個的性命無憂,幾個月後所有的事都會從新洗牌,誰知會是怎樣的局面呢?有活下去的期望便好。


  獨孤容姿朝著洛氏涼涼一笑,這個笑紋讓洛氏都莫名地心中一緊,隨即竟是兩眸一黑暈了過去。


  獨孤容姿探了探她的脈象,冷身道:「送她回去,動了胎氣罷了。」


  獨孤居正恣意擺擺手,「往後接秀書院不得任何人恣意進出!」


  安管家也看懂了,洛氏是真的失了勢,即便是有了孩子又怎樣,能弄掉一個孩子的辦法多得是,即便她得幸抱住了孩子,生下來也不會交由她撫養,謀害主母的罪名她逃不開的。


  獨孤容姿重重地吸了口氣,「父親,容姿去瞧一瞧嫡姐。」


  獨孤居正有些內疚,「你安心,洛氏生下了孩子后……」


  「父親,容姿都明白。」獨孤容姿扭身便出了宗祠。


  彼時被關在另一個偏室的獨孤世琴卻是整個身子都癱軟在榻上,她嘴被堵了起,堵得住咽部口的尖叫,可堵不住心中的心如草灰,如此的戰慄一遍遍傳遍了她渾身。


  完了,是么?她明眸草灰一片,可沒過多長時間又掙扎著坐了起,她發瘋一樣地去撞那扇門,姨娘這回是死罪!真的自身難保了,她一切唯有靠自己了!

  揆氏的牌龕前,獨孤容姿方要上香卻發覺桌上已然有香灰落下了。


  是父親罷,獨孤容姿跪下微微一笑,哪怕母親的模樣已然非常模糊了,可那類暖意是刻在心中的。


  「母親,你安心,欠你的人鐵定是要還的。」


  「容姿小姐,娘娘讓婢女來喚您。」彩畫遠遠地立在門邊。


  獨孤容姿起身又撫正了那一柱還在燃著的香,方才起身離開了。


  「嫡姐醒啦?」


  獨孤容煙瞧過了脈象后就暫時回了長春館,夏真軒又親身熬了一劑安胎藥給她喝下去,沒多長時間就睡下了。


  彩畫點點頭,「娘娘有心事時皆是睡得不沉。」


  獨孤容姿輕嘆一聲,「走罷,嫡姐鐵定還是不安心。」


  雪花還在落著,一路上皆是掃雪的人,儘管如此獨孤容姿的鞋還是濕了一片,連攜著裙尾也黏到了雪水。


  「小姐,先換了衣裳,薑湯也熬好啦,片刻多少也用一些。」揆姑姑已然在長春館等著了。


  獨孤容姿隨著進了房間,「嫡姐那兒都安置好啦,今日的雪大,還是留著住一晚為好。」


  揆姑姑點點頭,「相爺也命令過了,娘娘身子弱,禁不得凍。」


  換好啦衣裳,獨孤容姿便趕到了獨孤容煙的房間,房間還是她出嫁前的模樣,獨孤容姿也囑咐了要時常清掃,彼時倏然住進來也不著急驚惶的。


  「嫡姐,好些了?」獨孤容姿坐在拔步床腳踏處的小杌子上,伸手探了探獨孤容姿的額頭,彼時最怕的即是發燒,懷孕時用藥也須得是溫儒,拿捏不好亦是傷身非常。


  獨孤容煙點點頭,蹙眉道:「洛氏如何處置的?」


  「她的身孕是千真萬確的,父親的意思是令她生下孩子。」


  「孩子?她瞞了如此長時間的孩子倒真成了救命的,她眼下最多不過三四個月的身孕,還要再等六七個月才可以見分曉,令我容忍著殺母兇手在眼皮底下活如此長時間,我不甘心!」


  獨孤容煙立刻便要掀被子,「父親在想什麼,他眼下已然有了倆兒子,莫非還要盼著洛氏腹中餘下的孽種么!」


  獨孤容姿趕忙摁住了她,「嫡姐,你聽我說。」


  「容姿,你那個時候還小,連哭都不會,可我是清清晰楚地張著眸子看母親一點點憔悴,盯著母親死前的掙扎,她拉著我的掌呢,母親不可以親眼盯著容若長大,也不可以盯著我們出門,更不可以瞧見我腹中的孩子,母親她可以不死的……是洛氏!」獨孤容煙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此時不要跟我再講理,道理我都明白,我忍不了!」獨孤容煙隨手扯過一張絲帕抹了淚水。


  獨孤容姿也低首,「嫡姐,此時不可以處死洛氏,容姿知道嫡姐在忌諱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他不可以出生,決不可以,我不會允許。」


  獨孤容煙瞧見她眸中的絕然,倏地一愣,「容姿……」


  「嫡姐,這恨,我只會更深。」即便不擇手段,洛氏也休想再逃開懲罰!


  夏真軒熬好啦獨孤容煙的藥材得空去了回接秀書院,雖然這事瞞得緊,可他還是大約弄了個清晰,踱進長

  澤院就發覺了這兒早便不同往常了,出了清冷即是雜亂。


  還有一倆丫頭跑得慢的便被面色極差的姑姑一巴掌抽上,如同在宣洩怒氣。


  人都撤走了七七八八,落在地的雜物被雪跟污泥混雜,髒亂不已。


  「世琴小姐,東西都拾掇好啦?」揆姑姑含著諷笑望向立在游廊下低首不語的獨孤世琴。


  獨孤世琴沒有再發脾氣,她看了眼洛氏的房間,隨即就自己戴上了風帽踏進了雪裡。


  跟在後邊的是紫鵑,她抱著一把用綢緞蓋好的鳳尾琴低首跟上。


  夏真軒側身相讓,獨孤世琴涼涼睹了眼夏真軒,步伐都沒有停過,比起她往常的模樣,安靜的可怖。


  揆姑姑瞧見了撐傘的夏真軒,趕忙招呼道:「先生趕緊進屋,香茗都備好啦,先用一些再去。」


  夏真軒也非常熟稔揆姑姑了,溫儒一笑,「有勞了。」


  「趕緊的,這鬥風脫下來烘一烘。」


  用了茶之後,夏真軒便攜著草藥盒進了洛氏呆的房間,房中唯有一個面色慘白的姑姑坐立不安地守著,洛氏彷彿對一切視而不見,緊閉著雙眸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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