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要看陛下的決斷
婉貞壓低了聲響,「小姐,四王爺命人來請您。」
獨孤容姿蹙起了眉心,蒙烽的事莫非是有了眉目?再看那馬夫,果真景陽軒的人手,她點點頭,「我曉得了,這就過去。」
說完獨孤容姿回首對史若蕪道:「若蕪,你先回去挑一挑我備下的年禮,我還有事晚些回去。」她又轉頭對夏真軒道:「夏醫傅,容姿先行一步。」
隨即她便攜著婉貞上了車馬,車馬安穩地向景陽軒駛去。
下了車馬,獨孤容姿便進了景陽軒,這兒頭的老闆夥計都已然熟稔獨孤容姿了,立刻引路往後宅去了。
姬無衡仍舊是立在院中,僅是掌中還捏著一份急報,他面色沉重,「先退下。」
「是。」跪在他臉前的侍衛戰戰兢兢地退下。
「殿下,獨孤二小姐來了。」
「快請進來。」姬無贏把那急報收進了衣衫,回身就瞧見了獨孤容姿遠遠踱來。
「殿下,此時喚容姿來,是有何事?是跟蒙家有關?」獨孤容姿此時也只可以想到蒙家了。
姬無衡把宮中傳來的事講了,隨即道:「我知道我三哥也在找蒙烽,這蒙烽身上究竟有何事,容姿,你究竟知道多少?」
獨孤容姿微垂眼帘,「依殿下所言,宮中想必是發覺了啥,也不必等容姿在此猜測了,沒多長時間也可以查得出來,這事究竟跟蒙烽有何樣的關係,還要看陛下的決斷了,容姿僅是個閨閣女人。」
姬無衡一愣,「你的意思是……」
「自己相信華五爺在宮中絕不是白呆的,只須陛下插手,這事必會有個決斷,雖言不知史昭儀想幹嘛,但總也不可以完全愈過了這道坎。」她曉得史昭儀不是束手待斃的人,可這事並非恣意遮掩便可以過去的,畢竟牽涉到皇帝!
姬無衡沉思了片刻,「倘若這事是史昭儀設下的局,又該如何是好?」
「倘若不心虛又怎會朝著這事設局?殿下,這事頂多把這條線上系著的蒙家除去,但絕對擊不跨史昭儀的,她身後還有史家,史家一日不倒,她也不會失勢,這一點,殿下比容姿清晰多了。」
獨孤容姿緩緩說著,語調陡然一變,「只可惜被蒙烽跑了,這下子也做不了啥文章,只怕現在廬陵王已然在做手腳了。」
合歡殿,史昭儀被姜姑姑撫著到了審訊的側殿,她指著跪在地瑟瑟發抖的柳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待你還不好么?你要害我可以……可你居然害到了陛下!你令我如何有臉面面對陛下吶……」
史昭儀哽噎著伏在姜姑姑的身上,「是臣妾的錯,臣妾來領罪了。」
姜姑姑撐著她不令她跪下,可她還是推開了姜姑姑徑直跪在景帝的足邊。
史昭儀哭道:「陛下,臣妾只恨自己不可以代替陛下遭受這份罪……」
姜姑姑趕忙隨著跪下道:「陛下,娘娘的身子羸弱,還求陛下看在娘娘這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份上……就饒了娘娘罷,娘娘亦是啥都不曉得啊!」
柳兒盯著下定了決心的史昭儀,心中一橫跪伏下,畢竟自個的死還可以救得自個的家人,更況且自己已然多活了這多年。
她顫著咽部道:「陛下,婢女是被蒙大人相威逼,蒙大人講了,娘娘愛喝春茶,婢女給娘娘用了一回娘娘就極喜歡,婢女方才……婢女方才相信了蒙大人的話!」
景帝沉定臉,「蒙大人?」
柳兒身子一滯,「蒙大人說是找了三王爺多次可三王爺都不為所動,方才來找婢女的路子,婢女跟了娘娘多年,深得娘娘的信任,方才……方才……」
史昭儀指著她,怒斥道:「你當真是枉費了我對你的信任!」
景帝冷眼盯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宮娥,沉音問道:「兵部侍郎蒙烽……眼下何在?!」
立在殿外等著的太尉管信立刻垂首屈身而入,「回陛下,蒙大人早在半個月前就遞了告假的摺子,眼下仍然沒有音訊。」
冷冷一哼,景帝滿面怒容,「好!好一個忠臣!」
管信嚇得不敢再講話,此時他又想到了廬陵王的所作所為,看起來是完全要把蒙家斬草除根了!
「啟稟陛下!那贓物中搜到了一塊蒙府的令牌!」邊上刑部的侍郎忙用托盤把一堆雜物中搜出的令牌呈上。
景帝揉了揉額頭,他的臉前又開始模糊了,想到這可能的始作俑者,他更為怒不可遏,膽敢對皇廷下手的臣子,他蒙烽還真是大齊朝頭一份的!
蒙府僅是個侍郎的府邸,這令牌也並非上好的材質,但烏木的材質仍是透著貴氣。
對蒙烽的通緝令剛下,方御醫就跪在宣室殿的殿門邊,滿面悲戚悔恨,長跪不起。
景帝剛從合歡殿回來,甄嬈立刻撫著他躺在床上,那葯還未端上來就聽見了喧嘩聲。
景帝面色一沉,「朕這宣室殿莫非是人人都能來的集市街頭?!」
傅舍人見勸不走這方御醫又聽見了裡邊的怒斥聲,只可以是進入稟明了情況,「陛下,方御醫在殿外長跪不起,非說要來請罪,還說……還說皆是蒙烽逼他……」
景帝的明眸一張,「宣!」
甄嬈端著葯碗立在邊上,她也曉得自己勸不住陛下的,只可以是立在邊上,「臣妾等著陛下。」
景帝撫了撫她的面頰,目光稍柔,「唯有你……」他沒有講下去,任由倆宮娥服侍自己穿上了外衣,方才踱步往立扇後邊的案桌步去。
方御醫立在外邊攥緊了拳,他心底是一萬個悔恨,本以為拿了蒙烽那點益處便可以揚名立萬了,誰知東窗事發還得牽連著自己。
蒙烽的通緝令已然下了,自己又可以不可以脫身?照著三王爺的話做是唯一的一回機會了。
「陛下……臣罪責深重,臣皆是被蒙烽給騙了!他著實是居心叵測啊陛下!是臣輕信了他的話,是臣被他矇騙了……」方御醫跪伏在低吟哭喊著請罪。
景帝冷哼一聲,「你倒是來得快。」
方御醫一聽這個語調即是渾身一滯,他搜腸刮肚地也不曉得該說啥,一張臉憋得漲紅,又因為害怕不住地戰慄,「臣給陛下用的葯,皆是蒙烽……
話還未說完案桌上的筆架都砸在地,景帝一拳砸在案桌上,微狹著明眸怒聲道:「蒙烽……」他涼涼掃了眼跪在地的方御醫,「來人!」
方御醫嚇得險些咬到了自個的舌頭,他自然不會忘記三王爺的命令,「陛下,罪臣還有一事要稟告!」
景帝望了眼門邊要進來的侍衛,冷聲道:「慢著。」
方御醫捏了一把汗,逼迫自己鎮定下來,「罪臣害怕不可以瞞天過海,蒙烽便要罪臣去尋漪瀾殿一位婢女,說是這個婢女能幫在宮中幫著罪臣……可罪臣還未來得及去尋這婢女……這婢女已然……已然到了宣室殿,罪臣一人樂意以死謝罪,可罪臣不願陛下被蒙烽那個奸佞蒙蔽啊!」
砰地一聲,立扇后的甄嬈連掌中的瓷碗都翻在地,她掩住了口,分明此人指的即是自個!既然敢這麼說,是不是連證據都偽造好啦?甄嬈驚得倒退了半步,此時,她能去靠誰?!
「娘娘!出事了……」一個姑姑滿面急色地在門邊通報,衛婕妤恰是惴惴不安之際,一聽見出事連杯盞都掉在地,茶水翻在裙尾上。
「娘娘留神!」倆宮娥惶忙向前拾掇了殘局,那姑姑也疾步進了里堂。
「究竟咋了?是……是合歡殿那兒?」衛婕妤揉了揉額頭,這除夕都要到了,怎就大事小事地不安份呢?
那姑姑面色卻更為難看,「宣室殿那兒傅舍人的消息,說是當初給陛下瞧病的方御醫去服罪了,還指出甄美人跟蒙烽有聯繫!蒙烽的通緝令可都發下去了,彼時這污水沒成想潑到了娘娘這兒!」
衛婕妤面色也難看起來,她厲聲道:「他竟然敢!」
那姑姑蹙著眉道:「娘娘,這方御醫本是行跡全無,這剎那間跳出來還咬了娘娘一口,實在如同有人推濤助浪啊!」
衛婕妤倏然一愣,她想到了陛下,語調也緩跟下來,眸中的急色也消散了大半,她仿似更想知道,陛下會不會查甄嬈。
「陛下那兒怎麼決斷?」衛婕妤的沉靜讓那姑姑都嚇了一跳,這麼大的事倘若令人揪住了尾巴,娘娘亦是逃不開干係的!
「娘娘,雖然陛下沒有開口要查,可娘娘還是要預備著啊,就怕有人已然下好啦套子就等著娘娘往裡跳呢!」那姑姑真是急得不行。
衛婕妤微微頷首,「還未開口要查,看起來陛下還是不疑她的……」
「娘娘,陛下是九五之尊,怎會對一個宮娥出身的佳人這麼容忍呢?婢女著實是為娘娘擔憂啊!趁彼時,娘娘還不如先自己查個清晰,倘若真的沒辦法摘清關係,倒不如舍了這甄美人,否則倘若被殃及了那可不是玩兒的事啊!」
衛婕妤擺了擺手,「姑姑,我知道這事非同小口,不過,我就想等著陛下的決斷,你不必再勸我了。」她這一世堅持的事並不多,決意放棄的事也不多。
「娘娘……您三思吶!」那姑姑壓根猜不到彼時衛婕妤的心境,見她不為所動只好嘆著氣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