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自私的公主
獨孤容姿盯著夏真軒,「先救她的性命罷。」
說完獨孤容姿扭身要走。
「等等。」獨孤世琴自己從地爬了起,她盯著獨孤容姿,「二姐,你覺得我可憐么?」語調中儘是冷色跟恨意。
獨孤容姿盯著她那張充滿仇恨的臉,還有那雙透著恨意的眸子,獨孤容姿只覺得譏諷,前一生她碾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自己就只配在她足下喘息,而今世她卻永遠如此樣子盯著自己。
真是可笑!
「好自為之。」獨孤容姿扭身而去。
徒留下獨孤世琴立在原處笑出了淚水。
夏真軒開好啦葯,又命令人熬好,可沒有人可以灌得下去,誰都沒料到,獨孤世琴走上。
「我來。」她面無表情接過了那碗落子湯,那神情讓所有人險些都忘了她僅是個未既笄的閨閣小姐,乃至這還是她的生母……
洛氏瞧見獨孤世琴仿似沉靜下,也不再瘋瘋癲癲地癲笑狂怒,她目光柔柔地盯著獨孤世琴,「我還有你……」
獨孤世琴回以一笑,垂眸道:「喝了這葯,我們好生活下去。」
洛氏喝了葯沒多長時間就抱著肚子在榻上翻滾起來,雙眸通紅地盯著一房間的傭人。
獨孤世琴立在門邊聽著裡邊的嚎叫,可她僅是靜靜立著,明眸空洞地盯著院中才點起的燈籠,紅的晃了她的眸子。
「啊……」洛氏尖利的慘叫聲響起。
獨孤世琴眸中的恨意更深,她卻未有再進入,洛氏對她而言再沒有任何期望了,就此,她只可以憑著自己去爭取拼了。
長春館也早早地安靜下來,沐浴后獨孤容姿換上了寢衣,她靜靜躺在床上,腦海卻全是淳于朗那張臉,還有他微蹙起的眉目。
他現在怎樣了?傷口都處理好啦?究居然是出了何事才會受那般重的傷?
光是這樣想就令她只可以張大了眸子盯著昏黯燭光下的床帳發怔。
她只可以嘆息著再一回翻了身,對這個男人,彷彿早便沒了最初的那類因為自責跟悔恨而想要他順遂平安,現在她的心中、腦海里全是胡思亂想。
聽見小姐第六次翻身,守在外邊的杏貞也禁不住了,她進了裡屋小聲問道:「小姐,要不要用些茶?」
獨孤容姿撐著身子坐起來,蹙著眉掀開了床帳,「前苑還未有人送信來?」
杏貞搖搖頭,「小姐,不曾有人來報信。」
獨孤容姿珉唇再一回陷入了緘默,「若有消息來,切記叫醒我。」
翌日即是除夕,揆姑姑知道小姐累非常,一大早便攜著人在府中忙活起來,長春館也被杏貞跟婉貞輕手輕腳地拾掇好啦。
獨孤居正僅是略微過問了一下洛氏,得知她沒有死便入宮去了。
今日景帝大辦酒宴,既是慶祝除夕,亦是為長沙王姬無衡接風洗塵,朝臣不管立在何處皆是一派祥跟。
後宮自然亦是一大早便熱鬧了起,但熱鬧的氣氛卻未有傳進合歡殿,史昭儀坐在榻上,雙眸無神地摩挲著掌邊的杯盞。
今日是除夕,本該是她操辦的夜宴也已然轉交與衛婕妤了,後宮彼時又有誰人不知她史昭儀失去了權勢?
諷笑了一聲,她仍舊沒有開口,連送早膳的人都不敢進入。
定陶公主今日著了公主禮服,一身綉麗,發間的銀釵亦是耀著金光,她緩緩踱來,身後隨著的是一身朱衣的岑濱楓。
「定陶,要否則還是晚些再來請安。」岑濱楓已然瞧見了內殿門外靜靜立著滿面惶恐的宮娥們,都道史昭儀失勢,只怕彼時心情絕不會太好。
「你怕個啥勁兒?」定陶公主鄙夷地瞠了他一眼。
岑濱楓賠笑,「公主說啥即是啥,我捨命奉陪。」
定陶公主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抬腳就往正殿而去。
「參見公主殿下!」一行人紛紛參禮。
定陶公主望了眼緊閉的門,「我的母嬪在裡邊?」
幾個宮娥紛紛點頭,「娘娘還未用早膳。」
定陶公主微微一笑,「既如此明,看起來我還真是來對了,早膳拿去熱了熱,我要親身侍奉母嬪用早膳。」
她語調不冷不熱,透著股不屑,殿內的史昭儀更為蹙起了眉,她這個女兒也不知現在怎想的,倒如同跟自個作對上了!
門被推開,定陶公主回首瞠了眼岑濱楓,岑濱楓立刻跟上,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內殿。
「給母嬪請安。」
由於景帝已然下過了賜婚的旨意,他們只待過了年擇日便可成親了,於是岑濱楓也隨著請了安,「給母嬪請安。」
史昭儀掃了盈盈一笑的定陶,「去給你父皇請過安了?」
定陶公主嘆息道:「方才就去過了,僅是父皇跟四哥在講話,我們就只好先來給母嬪請安了。」
史昭儀又黏上了怒氣,珉唇不語,岑濱楓都聽出了定陶公主的語調不善,他哪有立場講話,只可以是低首。
見史昭儀不講話,定陶公主開口說:「母嬪豈能不必早膳?現在合歡殿雖言請冷了些,可畢竟清心靜氣,母嬪正要憑這個好機會好生休養生息才是。」
史昭儀微微狹起了明眸,「定陶!」
「母嬪,定陶雖不孝,可聽聞母嬪還未用早膳,心中著實是不安心,來人,早膳熱好啦不曾?」
倆宮娥躊躇了一瞬,彼時進入真的合適么?
「還不快進來?莫非本公主也使喚不動你們了?!」定陶公主回眸涼涼地掃了她們一眼。
那倆宮娥趕忙端著托盤疾步進了內殿,早膳一一擺在案桌上,定陶公主含笑為史昭儀舀了熱粥。
「母嬪,往常除夕總也瞧不著您的身影,不是宣室殿要忙即是要去安排那些許酒宴,今年還真是讓定陶心中高興。」定陶公主把那碗粥擺在史昭儀的臉前。
史昭儀眸中的怒意被壓下,她有些懷疑地盯著定陶公主,她如今只覺得自己已然不識的這個女兒了。
定陶公主仍在笑著,「方才定陶過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四嫂,她肚子倒是大了不少,一群人圍著定陶也就沒有向前參禮……」她瞄了眼史昭儀,「不曉得母嬪有無聽過,傳聞四嫂倘若生下了男嬰,長沙王府可即是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這四個詞結結實實地扎著史昭儀的心,她反手打翻了定陶還要遞上來的一碗阿膠湯。
「夠了!」她指了指門,「你們可以走了。」
岑濱楓起身便要走,可沒料到定陶公主還在原處兀自笑著,分毫沒有被方才那碗打翻在地的阿膠湯壞了心情,她已然沒有何更佳的前路了,可她一點也不想自個的生母跟親生哥哥好過!
他們心中永遠皆是利益跟權衡,自個也可以當成貨資權量價值!
「母嬪……」定陶公主捂口笑了起,「真是沒料到!真是教我意外!」她簡直是笑出了淚水。
「定陶!」史昭儀不敢相信地盯著自個的女兒,「你究居然是咋了?!」
定陶公主止住了笑紋,拭乾了眸尾流出的淚水,「既然知道母嬪身子康健萬事都可以,那定陶這就道辭,如今也該去給父皇請安了。」
說完她頭也沒回地離開了這兒。
史昭儀盯著她分毫不躊躇的背形,心中一揪。
「娘娘,再用一些早膳罷……」
「滾!」史昭儀連小几都推翻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仍舊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
彼時的姬無贏則是沒有顯現在宣室殿,他身處馮府。
管信有些拿不準姬無贏為何此時擋住了要進宮的自己,「三王爺……有何命令,下官實在不解!」
姬無贏垂著眼帘如同在沉思,片刻后他抬起了明眸,緩緩道:「管大人,孤今日來當然有事相托。」
管信壓根不想摻跟進入,可誰令這廬陵王拿捏這自個的小辮子?
「三王爺,下官是在人微言輕,能做得事也少之又少……」
不等管信說完,姬無贏抬了抬手,含笑道:「誒?管大人這麼說就實屬妄自菲薄了,況且……孤所託之事也並非難事。」
管信膽戰心驚地抬眸,「三王爺還是先告知下官罷。」
「蒙烽現在如何?」
管信背脊皆是一滯,關於這個蒙烽的事可怎麼好出手腳?這可是陛下都盯著的事啊!
「三王爺……這……監管蒙烽的皆是陛下親身遣來的人,這……」管信連連搖頭。
姬無贏卻是明眸一緊,「看起來管大人是有意要拒絕孤了?莫非是覺得孤當真失了勢?」
管信即便敢這麼想也不敢透露半分啊,他現在只一個勁兒地後悔,當初狠狠心命人弄死那個外室也就沒有彼時的騎虎難下了!
「殿下,下官不敢,殿下究居然是有何命令,下官樂意儘力而為。」
姬無贏方才斂起了怒容,他緩緩道:「蒙烽必須得死,服毒自盡這條路就非常不錯。」
管信一愣,城郊的縱火案還未擺平,這又來一處要他謀用公權的,他現在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鎮遠侯府倏然間忙碌起來,淳于清亦是一趟趟地來回跑。
「五爺!」阿短擋住了要進屋的淳于清,「爺講了,讓……」
「讓什麼讓!你直說罷,我哥他是不是趁我走了就進宮了?」淳于清瞠了阿短一眼。
「五爺……」阿短萬般為難地摸了摸後腦勺,「爺不讓小的說。」
「你……」淳于清一推門,果真裡邊空無一人,他急得喊道:「你們這幫廢物,連個重傷之人都攔不住?!」
門外的幾個侍衛都垂首不敢再看,要令他們去攔主人?這還要不要命了?
阿短扁著嘴,「五爺,您又不是不曉得爺的脾氣,他講的事……誰敢去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