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尚書

  她明眸一暗,來不及細想,徑直用自個的身子撞向了鶯兒。


  鶯兒一個趔趄后回身卻看到臉色陰沉的獨孤容姿瞠著自己……


  獨孤容姿冷冷一哼,向前便給了這鶯兒一個巴掌,「混賬!本小姐亦是你可以撞的?」


  鶯兒清晰這容姿小姐向來是脾性驕冷,即是賣了自己亦是使得的。


  她也不敢多言,只得垂首跪下。


  「容姿小姐,婢女不是有意的……」


  她咬緊唇,快速抬眸望了眼洛氏,明眸里透著無奈和駭懼。


  邊上獨孤容煙的臉色也倏地差了幾分。


  鶯兒是自己邊上的大丫頭,獨孤容姿這可即是在打自個的臉!

  乃至是碾在自個的臉面之上!


  她涼涼盯著獨孤容姿,由於顧慮人多眼雜,只沉音道:「你給我出來。」


  獨孤容姿顧不得去瞧獨孤容煙的臉色,回身對幾個老媽子命令道:「這賤婢倘若跪不滿倆時辰不許起身!否則你們同罪!」


  邊上立著的洛氏狠狠揪著衣襟,幾近是要咬碎了一口貝齒。


  這畢竟是咋回事?!


  今日自己分明已然安排好一切!可怎的即是事事不順?!

  對!是她……是獨孤容姿這個小賤貨!


  這個賤貨昨日回府後便跟自己過不去了一樣!

  既如此……


  這賤貨便留不得了!


  片刻后,獨孤容姿便跟著獨孤容煙步入了邊上的茶廳。


  見沒了旁人,獨孤容煙暴怒的臉色這時才顯露出。


  而獨孤容姿卻不待她先開口,浮著一縷冷色輕輕道:「夏氏今日怎會撞到了肚子?這醫女怎的來的如此及時?而這鶯兒的舉止又有何不妙?」


  她睹了眼放下右掌的獨孤容煙,笑紋更甚,「倘若嫡姐瞧不出一絲半分兒來,我奉勸嫡姐還是不要想著跟洛氏鬥了……」


  獨孤容煙盯著似笑非笑的獨孤容姿,心中卻是湧上了一團恨而不可以的感覺。


  她這是要幫自己?


  獨孤容煙猶疑了一瞬,「你這居然是何意思?」


  獨孤容姿也不理睬她,向前一步道:「嫡姐,倘若今日夏氏有任何不妙,這事……你便扯不開這干係,你快要出嫁了,這掌中的中饋權力可還握得穩當?」


  獨孤容煙眉心一跳,沉音道:「你是說……我已然入了局?」


  見她聽了進去,獨孤容姿鬆了口氣,「嫡姐心思通透,細想便能想出個中貓膩所在。」


  獨孤容煙的心倏地跳快了半拍。


  沒錯!


  今日之事偶然中卻透著股怪異!


  由於前些天洛氏的勸說,夏氏作為懷有身孕之人,是來自個的院中揚一揚這福氣的……


  可就在她坐久腿乏之時,扶柳便扶了她起身行走。


  那時卻正碰上了端著托盤的鶯兒疾步進屋……


  扶柳心急護主居然是倏地避讓了,而鶯兒亦是一心要避開的意思。


  但即是這倆人的動作巧合間,夏氏竟被攜著活活撞向了那烏木雕螭紋魚桌!


  當即即是一片混亂,而自己卻也亂了陣腳……


  「倘若這是做了局……那醫女……」


  獨孤容煙倏地張大了眼,這局指向的即是自己!

  手掌中饋,這醫女一事自然亦是脫不開跟自個的干係!


  既是要對付自己,那夏氏便不可以活了!

  獨孤容姿微微頷首,「嫡姐放心,我已派揆姑姑去請了夏氏葯廳的醫傅了。」


  獨孤容煙盯著她很長時間,最終還是垂下眼帘踱步出了茶廳。


  盯著獨孤容煙的背形,獨孤容姿莞爾一笑。


  無妨。


  這一世自己要做得事還有很多……


  獨孤容姿剛走近了偏室的門口,便聽得裡邊傳來了一陣陣疼呼聲。


  「姨娘是難產哇!」


  出來報信的老媽子抹了把面上的汗滴。


  獨孤容姿正要開口,卻聽得一陣步伐聲。


  「見過二位小姐。」


  獨孤容姿回身卻看是個極清逸的年輕男子,這男子著了墨色衣衫,匆匆一睹間便瞧得出那風流韻致。


  瞧了眼他身後丫頭背著的草藥盒,獨孤容姿眉心微擰。


  夏家的坐館醫傅居然是個如此後生?

  那男人見到眾人疑惑的目光,忙道:「今日夏某的父親不在葯廳,夏某是替父親而來。」


  獨孤容煙聽著屋內慢慢弱下去的呼喊聲,蹙眉道:「今日可是我們府上的姨娘難產……你可能行?」


  「姨娘亦是夏某的姑母,夏某理應儘力一試。」


  他已然聽聞了情況,對邊上背著草藥盒、一副丫頭樣子的女人道:「抱琴,去備寫藥單的筆墨。」


  獨孤容煙也顧不得什麼,忙道:「設上立扇,讓夏醫傅診治!春桃春梨,進去幫忙!」


  那出來報信的老媽子見來了個年輕後生,心中鬆了口氣。


  這醫傅瞧著根本就沒幾分醫術,又是個年輕人,哪兒就救得了這難產的夏氏了?  倆丫頭方要跟向前去,邊上的洛氏憂慮道:「這可是外男……會不會不妙……」


  獨孤容姿輕輕道:「人命關天,又有立扇為隔,況且這夏醫傅也算得上是夏姨娘的母親家人,洛姨娘倒是多慮了。」


  夏家?


  想到這兒,獨孤容姿又睹了眼這男人。


  此人卻是極為眼熟。


  她眉心仍是皺著,道:「敢問夏先生名諱?」


  獨孤容煙重重瞠了她一眼。


  「小民夏真軒。」


  說著夏真軒已是踱進了偏室。


  獨孤容姿心神一震。


  原是他。


  夏真軒……


  此人與太子的干係可是不簡單,前一生太子死後,姬無贏可是耗盡心思搜捕這夏真軒的!

  太子死前必是有重要的物品交給了這夏真軒!


  算算日子,太子怕是是快要坐不穩那東宮之主了……


  倘若自己動作快一些,倒是可以在太子一事上與這姬無贏爭上一爭!

  彼時邊上的洛氏則死死咬著牙,如同掌中的絲帕都要被攪破了。


  夏氏那個賤貨倘若死啦,自己既可以除去了心間大患,還可以從大小姐掌中拿過中饋的權力!


  這男子年歲微微,也不知醫術畢竟如何!

  馬上春桃便把一張藥單送出。


  「夏醫傅講了,這藥單佐了參片熬,要熬得極濃。」


  獨孤容姿睹了眼那藥單,霎時便心中有數了。


  這藥單果真開得極妙。


  看起來這夏真軒倒不僅僅是傍上了太子才得了扁鵲再世得名號。


  洛氏心中一橫,重重望了眼邊上立著的夏氏的小丫頭小梅。


  邊上的小梅望見了洛氏狠厲的目光,忙向前來對春桃道:「春桃姐姐,婢女是侍奉夏姨娘的,婢女這就替我們姨娘去熬藥!」


  洛氏眸底閃過一絲陰鷙。


  她低吟對邊上的胡二家的道:「跟上去……」


  而彼時的獨孤容姿不動聲色移到了人群的外圍,盯著一前一後倆身形,迅疾跟上。


  長春館的小廚房中,小梅的明眸里閃過一絲躊躇,拿著葯末的掌戰慄了幾下。


  胡二家的狠狠攥著她的掌,一掌把這紙包中的白色葯末倒下。


  馬上那葯末便在煮沸后咕咚作響的藥液中不見蹤影。


  小梅拍著心口道:「姑姑,這會不會查出來?婢女可是熬藥的啊!」


  胡二家的不屑地撇了撇嘴,「待那夏氏喝完了,你記得把這葯碗帶走找個地兒埋了,倘若被發現了……你知道洛姨娘的掌段的。」


  說著胡二家的把那紙包投進了爐子中,火舌霎時高高跳起……


  小梅拭了把額上的汗,趕忙點頭。


  小廚房的後窗外,獨孤容姿盯著胡二家的毀滅證據的動作蹙了蹙眉。


  自己來遲了一步……


  可還是得拖住她倆人!


  但即便自己拖得住這倆人,可這葯又該如何是好?


  「容姿小姐?」


  倏地後邊傳來一聲低叫。


  獨孤容姿聽見這聲響心中一滯。


  是婉貞的聲響!


  她回身果真瞧見了已然極為清瘦的婉貞……


  忍著心中對她的內疚,獨孤容姿交代了婉貞一番……


  不到片刻的時候,獨孤容姿已是踱進了小廚房。


  「原來熬碗葯也須得倆人?!本小姐瞧你們是偷閑來的!我們左相府可養不得你們這些許閑人……」


  胡二家的心間大驚,回首見到卻是容姿小姐。


  她微微鬆了口氣后,雖是心中暗惱,臉上卻只可以強作歡笑。


  這容姿小姐從來都是臉上驕縱脾性急、實際上極好誑騙。


  「容姿小姐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是怕這丫頭毛躁躁的幹活不利朗,倘若耽擱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您說是不是如此個理兒?」


  獨孤容姿一臉的驕冷,冷冷一哼道:「既如此……那這促產葯還要熬多長時間?!」


  小梅心亂,忙道:「容姿小姐別生氣!好啦好啦,婢女立刻便送去。」


  她忙伸手去夠那瓦壺。


  獨孤容姿方才冷冷一哼往邊上步去,而足下卻是暗使巧勁兒碾住了小梅的裙尾。


  在胡二家的瞧不見的時候,倏地一個用力。


  「哎喲!」


  小梅手中那一壺葯盡然潑到了地,淋了她一腳,鞋襪均黏上了黑色的汁液。


  她一聲尖叫后便倒在地抱住腳疼呼,淚滴鼻涕淌了一臉。


  獨孤容姿黑沉定臉呵斥道:「如何做事兒的?!」


  邊上的胡二家的急得眉心都蹙成了一團。


  獨孤容姿卻是涼涼睹了眼她,「姑姑當真是有先見之明,這丫頭果真箇不利朗的,那這丫頭就麻煩姑姑帶去前苑領罰了。」


  胡二家的一臉為難,「可這促產葯那邊兒可是急著要的……」


  獨孤容姿眼風一掃,活活帶了不怒自威的儀態。


  做了六年的鎮遠侯夫人,這點子事兒都壓不下,那她可真可是白活了兩世!

  「主人的主意……也要你來染指?還不快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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