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嫂子，對不起
「傅九思，你說這麼多，只會讓我……」
顏止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溫無相打斷，「讓他留在這。」
「你說什麼？」顏止皺眉，「讓她留在這，誰特么知道明天這個女人是不是還會在這裡。」
溫無相轉身朝外走去，腳步沒有絲毫停留，漠然的背影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寒意。
「既然她想證明，你就讓她好好證明，這期間，誰也不準開這個門。」
話落，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后。
顏止站在原地，濃眉緊蹙，看著一旁的傅九思，眸中的不悅很明顯。
最後，除了傅九思跟段姍雲，所有的人都離開，酒窖的門被人鎖了起來。
黑色的轎車剛發動準備離開，一個身影忽然擋在了前面。
司機一個急剎車，看向身後的溫無相，「先生，是顏隊。」
溫無相睜開眼睛，車門已經被顏止給拉開。
「溫無相，我需要一個解釋。」顏止渾身都散發著無盡的冷意，「你讓傅九思跟段姍雲呆在那裡，她傅九思死不死我無所謂，可要是段姍雲跑了怎麼辦？」
溫無相面無表情，「她不會跑。」
顏止皺眉，「你說什麼？」
「就算她真的是那個兇手，傅九思也不會讓她跑。」溫無相說著忽然低笑了一聲，諷刺極了。
「傅九思很明顯認識那個女人，而且還在乎，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她有事，也不會離開。」
溫無相說著抬頭看向顏止，「你也不用急，明早過來再把人帶走也不遲。」
顏止眸光緊眯，「什麼叫真的是那個兇手，還有，你就這麼有把握她不會跑？」
「嗯。」溫無相點頭，唇邊的笑沒什麼溫度，「因為她傅九思就是一個護犢子可以護到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女人。」
無論是之前那個叫葉知秋的，還是現在的這個段姍雲。
「在我心裡，他怎麼能跟小秋比。「
「再說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弄這麼大陣仗就只是能留在你身邊，我吃飽了撐的？」
好一個吃飽了撐的，為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跟他對著干。
好，真好！
「無相，傅九思她……」
顏止還想說什麼，卻被溫無相冷聲打斷，「你是想跟我一起回去？如果不是就把門關上！」
顏止，「……」
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尾，顏止狠狠的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墩，掏出手機打電話，「都給我看好了，明天人要是不見了我拿你是問。」
……
傅九思看著坐在一旁的女人，眸子里的情緒有很多，可是最後，都被她淡去。
「現在沒事了，你如果累的話就好好睡一會，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去了。」
說著她就要去扶她，卻被段姍雲一把握住手腕，「你是小琨，你是小琨對不對？」
傅九思的身子一僵，「不是，你認錯人了。」
「不，我不會認錯的。」段姍雲激動的看著傅九思，「你要不是小琨，為什麼救我？」
「我說過，你是無辜的，我不會讓一個無辜的人在我的地方……」
「你說謊。」段姍雲眼眶濕潤，「小琨，當年你不告而別突然消失，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
說完，段姍雲忽然一把抱住傅九思，「嗚咽」的哭出聲來。
傅九思站在原地，感受著脖頸間的濕潤，還有女人凄涼的哭泣聲。
很大，很傷心，是那種帶著絕望的傷心。
段姍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在發泄著什麼，又像是在借著傅九思在宣洩其他的情感。
到底還是心軟，傅九思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無聲的嘆息一聲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嫂子，對不起。」
低低的五個字，輕的幾乎聽不到，可還是落入了段姍雲的耳中。
同時，空氣中像是有一根什麼弦被崩斷，下一刻，傅九思的眼中也蓄滿了滾燙的淚水。
「不是，沒有。」段姍雲鬆開傅九思，臉上淚水混合著酒水，很是狼狽，「小琨，你沒有錯，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
傅九思抬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眸中帶著心疼。
曾經那樣一個愛笑又溫柔的女人，無論何時何地，她帶給傅九思的都是永遠的開心。
傅九思曾經一直在想，哥哥到底是有多幸運，才會遇到了一個這樣美麗又溫柔的女子。
對哥哥好，對她好，對爸媽好，她就像是上天賜給他們家的一件寶物，珍貴的沒有任何言語可言。
可是……
「嫂子，這聲對不起我是代替我哥跟你說的。」
很輕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刀，同時插入了兩個女人的心口。
痛，血淋淋的痛。
這道曾經的傷口，也是以後，永遠都不會癒合的一道舊疾。
段姍雲的臉色很蒼白，烏黑的髮絲黏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狼狽的她卻笑的艷麗而動人。
「小琨，你知道嗎？我的一輩子，是跟你哥一起過的。雖然他走了，可是他沒有對不起我，因為他會永遠在我心裡。」
「我不怪他，我怎麼會怪他呢。」段姍雲笑，笑著笑著卻再次落下眼淚，「因為我知道，他比我更痛，比我更捨不得。」
「嫂子……」傅九思喉間哽咽，說不出話來。
「小琨，要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哥，是我。」段姍雲忽然後退一步，「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你嫂子了。」
「嫂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