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吃
顧淺秋挽著傅斯年的手走進小館子的時候,所有的食客都停住了用餐,扭頭看著這對璧人。
男的高大帥氣,女的嬌媚溫婉,渾身都透露著和這小館子格格不入的貴氣。
小館子生意確實火爆,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只剩門邊一個空桌。
女店員殷勤的拿著菜單過來招呼他們:「先生小姐,這邊請,這個位置亮堂,請坐吧!」
亮堂?分明是能吹到風好吧?顧淺秋有些不滿意的皺皺眉,但看著鄰桌香噴噴的煲仔飯色澤晶瑩,看上去極誘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二人拿著菜單剛點好菜,聽見店員為難的在跟新到的客人解釋:「不好意思,沒有空桌了,要不您先坐著等一會兒?」
「嗯,好的,大概要等多久?」女孩子的聲音不大,卻讓顧淺秋和傅斯年齊齊扭頭看過去。
季半夏穿著半舊的黑色羽絨服,背著雙肩包,正站在門口。
傅斯年和顧淺秋一起回頭,動靜頗大,季半夏也朝他們看了過來。
「季小姐!好巧!」顧淺秋熱情的跟季半夏打招呼,季半夏也禮貌的朝她笑笑:「好巧。你們也在。」
店員見他們互相認識,便對季半夏笑道:「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太好了,您不用等座位了!」
「呃,不用……我……」季半夏趕緊搖頭,人家男女朋友吃飯,她湊上去幹什麼啊,當電燈泡啊!
顧淺秋也不想讓季半夏坐過來,她巴不得傅斯年離季半夏越遠越好,便只保持微笑,不開口邀請。
店員壓根沒看出二人之間的暗涌,殷勤的推著季半夏往顧淺秋的桌邊走:「您先坐,我給您上茶水。」
季半夏窘得臉都紅了,正想再說點什麼,傅斯年淡淡開口了:「一起吃吧。」
他說的很平淡,卻帶著上位者固有的威嚴,讓人不容抗拒。
大庭廣眾之下,又被店員拉拉扯扯,如果再拒絕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季半夏無奈,只好咬咬嘴唇在桌邊坐了下來。
顧淺秋冷眼旁觀,心裡十分不舒服,臉上卻不露分毫,對季半夏反而更加熱情。
煲仔飯味道確實不錯,季半夏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看著顧淺秋一會兒給傅斯年夾菜,一會兒幫傅斯年擦嘴角並不存在的油漬,一會兒撒嬌,一會兒賣萌,她心裡真的有點堵。
傅斯年淡定的很,無論顧淺秋做什麼,他都淡淡的,沒有多熱情,但也不厭煩。不主動,不拒絕。
顧淺秋看著季半夏僵硬的臉色,心裡冷笑:誰要說季半夏對傅斯年沒想法,她的顧字就倒著寫!
她一邊和傅斯年表演恩愛,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季半夏:羽絨服是舊的,也沒什麼款式,那材質,一看就是地攤貨。裡面穿的毛衣,簡直就像高中生的,也是舊舊的,還有點短,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腳上還穿了雙蠢笨不堪的雪地靴。
雖然套在牛仔褲里的腿修長筆直,可她渾身上下真的沒有半點女人味!
就這副樣子,還想勾引傅斯年?
飯吃完了,結賬的時候,女店員拿了幾支伊利小布丁放到傅斯年旁邊的桌子上:「這是贈品,送給大家嘗嘗。」
這陣子都流行冬天吃冷飲,顧淺秋沒吃過這種平民的小雪糕,便笑道:「好小的雪糕啊,斯年給一個我嘗嘗。」
傅斯年遞了一根雪糕給顧淺秋,卻沒問季半夏吃不吃,壓根就忽略了季半夏。
顧淺秋心裡奇怪,傅斯年一向很有風度,怎麼這麼無視桌上的另一位女士?
便笑著問傅斯年:「斯年,你怎麼不給季小姐一支?」
傅斯年瞟了季半夏一眼,才回答顧淺秋的問題:「她不能吃。」
不能吃???為什麼不能吃?傅斯年怎麼知道她不能吃?傅斯年和季半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說出這種話?
顧淺秋盯著季半夏,眼神咄咄逼人:「季小姐,斯年為什麼說你不能吃?」
「我……」季半夏的臉騰的紅了。這種問題她該怎麼回答?
傅斯年倒是回答得很坦蕩:「她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