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來好不好
季半夏後退一步:「你,你要幹嘛?」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傅斯年又是那麼……好色的人……
傅斯年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逃開,他專註的盯著她的頭頂,語氣有些奇怪:「半夏,你頭上,有一根白髮……」
白頭髮?季半夏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傅斯年……
她的頭髮很好,但偶爾長一根白頭髮也是很正常的事吧?傅斯年幹嘛弄的這麼傷感?
「要我幫你拔掉嗎?」他看她的眼神簡直軟的不像話。季半夏突然有一種慈父照顧女兒的錯覺。
「嗯。」她點點頭。
傅斯年用手指捻起那根雪白的頭髮。新生的白髮很短很短,但他偏偏就能看見。
「會疼。忍著點。」他說的那麼鄭重,好像醫生在重大手術前認真的叮囑病人。
季半夏有點想笑,拔根白頭髮而已啊!這麼嚴肅是要做什麼?
「好。」
快點拔吧,貼的這麼近,她的心跳又開始紊亂了。
季半夏還沒感覺到疼,傅斯年已經把白頭髮拔下來了,他把白髮遞給季半夏看:「疼嗎?」
「沒感覺。我沒那麼嬌氣。」季半夏隨口說道。
傅斯年的手忽然按到了她的肩上,他比她高大很多,此時微微的俯身,認真的看著她:「半夏,我真希望你嬌氣一點。」
「?」季半夏聽不懂了。
「我希望你嬌氣一點,我希望你擰不開飲料瓶,拎不動購物袋,希望你可以依賴一點,任性一點,這樣,我才有機會照顧你。」
傅斯年說的很慢。他的聲音里,甚至有某種可以稱之為痛苦的東西。
心口熱熱的脹痛,季半夏抬起頭假裝無所謂的跟他開玩笑:「傅總,你身上有詩人的氣質哦!我一根白髮,就能引起你這麼多感慨。」
「對。你一根白髮,就能引起我這麼多感概。」傅斯年抬手摸到她的前胸,在心臟跳動的地方停住:「半夏,這裡,讓我住進來好不好?」
他的手壓在她的胸口,她的乳就在他的掌下。
可這個動作,卻一點也不曖昧,不*。傅斯年臉上的表情,嚴肅,凝重。
季半夏抬頭看他,他的眼睛里,有兩個她。小小的,在他眼睛的正中間。
一個「好」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季半夏死死咬住嘴唇。
他是傅斯年。別人的丈夫,一個小胎兒的父親。難道要她去搶過來嗎?顧淺秋背後有顧家,她的背後,只有一個孤單蕭瑟的影子。
她用什麼去搶?
季半夏愴然的低下頭。婚姻是有退出機制的,只要傅斯年願意,他完全可以恢復單身身份。
他不肯放棄權勢,卻讓她放棄自己的尊嚴……
兩顆淚順著季半夏的臉頰落下來,她盯著傅斯年的眼睛:「傅斯年,等你有住進來的資格時,再來對我說這句話,可能會更合適一些。」
季半夏終於看清了一件事:傅斯年喜歡她,沒錯。但他不夠愛她。
一個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就會給她婚姻的承諾。絕對不會讓她躲在另一個女人的光環下,做一個委屈可憐的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