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辦公室的冰與火
李崇明打完電話不久，從警局裡走出個大眼睛女警，她身後跟了幾個警察，快步走到李崇明跟前，說道：「李副市長，出了什麼事嗎，我們許局長讓我來幫您解決？」
「就是那個人，把我的車撞成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稀巴爛。」李崇明很激動，指著那輛車暴跳如雷。
那女警當時就傻眼了，自己做警察也有些日子了，可還是首次看見有人敢把副市長的車撞成這個樣子的，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不過當幾個警察看向江寧的時候，立馬都愣在了原地。
那個大眼女警也哆哆嗦嗦的走到江寧跟前，結結巴巴的說道：「江先生，是你撞的嗎？」
「對啊，是我撞的，我還打人了，還打了兩個巴掌呢。」江寧很誠實的回答了女警的問題。
那女警倒吸了冷氣，她不是詫異江寧敢打副市長的人，她是覺得這下子沒法子收場了，以她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解決的。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啊，他自己都承認了，趕緊把他抓起來。」李崇明在後面叫嚷了起來。
江寧瞪起眼睛，對李崇明吼道：「去你大爺的，警察是你想指揮就指揮的嗎，他們要不要抓我，是他們的事，關你屁事？」
「你……你敢罵我？你簡直太野蠻了，我要告訴你侮辱公務員，告你人身攻擊……」李崇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子不僅要罵你，老子還要打你。」江寧原本還沒有動李崇明的心思，不過見他看到警察后，立馬耀武揚威，囂張狂妄起來，這讓江寧很不爽，準備用拳頭教訓教訓他。
就在江寧要衝上去的時候，那個大眼睛美女猛地撲上來，緊緊的抱住了江寧的熊腰。大喊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別打架別打架。」
李崇明很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對勁。看到有人襲擊自己，沒有直接把這個男人抓起來，反而還不顧男女之別的上去拉架，難道她真的以為這個人敢打自己嗎？
江寧被大眼睛美女擋住，在幾個警察的勸說下，才逐漸的冷靜下來。對李崇明哼哧了聲道：「李副市長是吧，算你走運，我給他們幾個面子，這事就算完了。」
「什麼？完了？」李崇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他出門沒帶秘書，過了江難道就要受這種鳥氣嗎？「無論你是誰，我……」
「我是江寧！」江寧已經進了車，懶得再搭理李崇明。
「你就是江寧？」李崇明眼睛瞪圓了愣在原地。
這個人在江北現在有多出名，恐怕用家喻戶曉，人盡皆知來形容都不為過。所以李崇明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他之所以到江南，就是受到了這件事的牽絆，急於尋找脫身之法。
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江寧，這個雙手沾滿鮮血，鬧得江城地動山搖，卻受萬民敬仰的男人。李崇明心裡很清楚，在江南跟江寧鬧，是絕對沒好果子吃的，他跟江浙省委老闆的女兒關係非凡，跟省府老闆更有傳聞的血緣關係。
這次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但還不能不做點表面上的功夫，因為他還指望江南的大人物給他說幾句好話，好讓他轉到江南的時候順利點。
於是賠了個笑臉，上前對江寧說道：「原來是江先生，剛才實在是誤會誤會啊。」
江寧對目瞪口呆的冷清歌說道：「清歌你看，這就是官場人的嘴臉，變臉比川劇中變得都快。」
李崇明老臉通紅，江寧絲毫不給他面子。兩人的梁子從江北就結下了，要不是江寧，他也不至於遠走江南。但他原本想把關係搞的緩和點，這樣不至於爭鋒相對，他在江南也會好受點。
可誰知道這江寧脾氣秉性異於常人，讓他結結實實的碰了一鼻子灰。還在他愣神的時候，一腳油門踩進了分局大院，把李崇明晾在了原地。
看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李崇明，又看了眼被撞的稀巴爛的車輛，大眼睛美女問道：「李副市長，要不要我派車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李崇明冷哼了聲，帶著司機鑽進了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問道：「兩位老闆，去哪？」
「西城區綠柳湖！」李崇明沉沉的說了聲。
「綠柳園可是太子飛住的地方，我怕兩位去了連門都進不去。」那司機多了個嘴。
「廢話少說，車錢不少你的。」李崇明的司機瞪眼說道，計程車司機不敢多說，趕緊發動了車子。
……
同林分局局長辦公室內。
冷清歌略有拘謹的坐在沙發上，接過江寧遞上來的水，趕緊放下，對江寧說道：「你不要在這裡亂走，等會那局長回來了，該說你沒禮貌了。」
「沒事，她去開會了，你喝點水等等，今天我就把你的工作問題給你落實了。」江寧似乎很不懂事，還徑直坐到了局長的皮椅上。
冷清歌很納悶，這裡的人似乎都認識江寧，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見了面又打招呼又點頭的。就連他進局長辦公室內，都沒有任何人阻止。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滿面春光的許晴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面的江寧。可以用喜形於色來形容她現在的表情，她快步走向江寧，急切的說道：「江寧，你身體沒問題了？」
「沒問題了，抱你都行。」說著江寧把許晴直接抱了起來，還抱著轉了幾圈。
兩個人在雷州的時候鬧了點小不愉快，但對於熱戀中的兩人來說，隔一晚就早把這些不愉快忘光了，剩下的就只有思念了。
放下許晴之後，兩人對視了片刻，接著就是一陣狂熱的吻。看的旁邊的冷清歌滿身都是雞皮疙瘩，又不好意思迴避，真是坐立不安。
直到許晴察覺到不對勁，這才與江寧分開，轉頭看去，驚呼了聲，說道：「怎麼還有別人，江寧你搞什麼？」
江寧看了眼冷清歌，又把臉貼了上來，說道：「又不是外人，害羞什麼啊。」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快放開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許晴羞得滿臉通紅，她壓根不知道房間里還有其他人才，要不然打死也不跟江寧這麼熱情。
「來嘛寶貝，辦公室的冰與火，聽起來好刺激啊，來玩嘛！」江寧這廝恬不知恥，撅著嘴使勁的往許晴臉上拱。
這讓冷清歌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場景，在綠油油的菜田裡，一顆賣相非常漂亮的大白菜，正被一頭豬不停地拱著。那豬一邊拱還一邊哼哼哧哧。
鬧了片刻，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江寧從口袋裡面取出一枝玫瑰花，遞給許晴，深情的說道：「小老婆，我愛你。」
「如此明目張胆，已經到手了？」許晴看了眼冷清歌，問了句江寧。但還是結果了玫瑰花，嗅了口，把花插在了花瓶里。
江寧看了眼冷清歌，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道：「你老公我實在是太帥了，這美女佳人她非要投懷送抱，我不要還不行，你說她氣人不？」
「切，追我的時候連命都不要了，現在說這種話，你們男人真不是好東西。」冷清歌見大家把話說開了，也走上前來。
「這個我同意，也有同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而是江寧他不是好東西。」沒想到許晴跟冷清歌兩人很對脾氣，剛見面就站到了一個陣營。
江寧傻眼了，自己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他解釋道：「我很好的哦，我又能幹又能打，還會醫術，最重要的，還有我很帥。」
兩女齊齊的白了眼江寧，江寧就納悶了，別人女人多了，天天家宅不寧，一哭二鬧三上吊呢。自己女人多了，怎麼有種集體對抗自己的感覺。
忽然見冷清歌對許晴鞠了躬，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對不起。」
「你是第一個給我道歉的，我很欣慰。但沒有這個必要，我早在五年前就做好了準備，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所託非人。」許晴黯然笑了笑，誰又不想獨自擁有自己的男人，可有時候又顯得那麼無力。
因為從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是第三者，那時候江寧已經跟蚩月結婚了。而且在婚禮的時候，江寧的那個正妻還到場祝福了她。這些年來，該想通的，她也都想通了。
對別人，她心裡還有些不舒服，但冷清歌對她畢恭畢敬，這讓她心裡已經欣慰開心了。
江寧不高興的說道：「我怎麼又不是人了？我可是很帥的男人……」
「你不是人，你是神，我的戰神老公。」許晴無奈，只好對敷衍了江寧幾句。
江寧這才滿意，於是就把來意跟許晴說了下。主要就是幫冷清歌找工作，她還拿了自己的簡歷，遞給了許晴。
許晴拿起來翻看了幾眼，點了點頭說道：「江城政法大學本科生，司考分數夠了卻失利，這種情況比較普遍。因為人數有限，許多地方的選擇是以排名為主。」
「我當時排名第二，是被關係戶擠下去的。」冷清歌知道這是自己最後與這個行業接觸的機會，所以把自己的委屈提了出來。
江寧在旁邊聽的很不開心，直接喊道：「誰他娘的這麼不開眼，清歌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江北滅了他。」
「你除了打打殺殺還知道什麼，待在旁邊不要插嘴，讓我看完資料。」許晴的話江寧還是很聽的，很快就安靜了，冷清歌非常詫異。江寧在江北乖張兇殘，卻對許晴這麼好，恐怕這跟許晴對他的寬容有關係吧。
很快許晴看完了資料，她示意冷清歌跟江寧不要開口，然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很快那邊有個女聲傳了過來，
「許大局長，您日理萬機，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啊？」這女人似乎與許晴很相熟，聲音有點驚喜。
許晴笑著說道：「高副檢察長，您可別折煞我了，我這局長也是剛提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坐的穩呢，上面都開會議論我的問題。」
「你放心吧，組織部最近就會去跟你談話，這可是絕對可靠的小道消息。不過你這升級的速度，可真是坐火箭啊，不說才怪呢。」高副檢察長很開心，是那種由衷的祝福。
「不說這些了，我這邊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許晴跟高副檢察長客套完了之後，趕緊把冷清歌的事情提了下。
那邊略微沉默了下，就說道：「那我安排下，明天你讓她來比試。」
「那就謝謝高姐了！」許晴說完掛斷了電話。
江寧不解的問道：「這就搞定了？」
「沒那麼簡單，明天去比試，然後是政審，過了才能做實習生，轉正還需要點時間。」許晴笑了笑，這其中的門道還有很多，不是江寧這個門外漢能夠窺見的。
聽說還這麼麻煩，江寧就不高興了，他說道：「真麻煩，我把檢察長直接捆了，明天讓清歌做副檢察長，我看他敢不敢不答應？」
「江寧，你胡說什麼，這是個法治社會，不是任由你胡來的。高姐都答應了，那肯定是沒問題了！」許晴原本想說，如果連這些都過不去的話，那就算是做了檢察官，也是吃白食。
一直在旁邊發愣的冷清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用力的拉了拉江寧，說道：「老五，你不要激動，在來之前，我甚至都沒有抱希望。沒想到晴姐給了我這個機會，我真的很激動，也很感激晴姐。」
能得到直接晉級比試的機會，冷清歌已經相當於一腳邁向了檢察官，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她非常有自信，因為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會有多大的難度。比試她沒有壓力，政審她是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家庭出身。
江寧聽她解釋了之後，這才緩和了下情緒，哼了聲道：「就算過了也是實習生，有什麼好，要不你做律師，我給你開個律師事務所。」
「老五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社會經驗根本沒有，能進入檢察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去想，也根本沒有能耐去想，哪怕你把我鑲了金，我也只是冷清歌。」冷清歌抓著江寧的手，認真的對他說。
旁邊的許晴暗暗的點了點頭，冷清歌腳踏實地，為人務實認真，沒有好高騖遠的想法。這樣的人在體制內雖然難以往上爬，但卻絕不會蠶食國家社會。
「那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到檢察院考試吧。」許晴肯定了冷清歌。
「是同林區檢察院，還是哪個區的？」冷清歌不解的問道。
「是市檢察院，高明珠是我媽媽的學生，她為人很好，你以後在檢察院有問題可以去找她。」許晴從她的名片夾裡面翻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冷清歌。
冷清歌張大了嘴巴難以合攏，她原本以為只是個區里的檢察院，沒想到竟然是市檢察院，這可與她的想法出入太大，那份驚喜變得跌宕起伏了。
「高明珠是誰啊？」江寧插嘴問道。
「就是上次給你辦杏園手續的那個人，我一直沒空，都沒有好好的謝謝人家，明天我順便請她吃飯，把清歌的事情也落實好了。現在，你滿意了嗎？」許晴揪了揪江寧的耳朵。
江寧嗨嗨笑了笑道：「勉強吧！」
冷清歌與許晴都無語了，紛紛轉過頭不去看他。
忽然江寧想起剛才高明珠說的話，隨口問道：「老婆，你是不是又升職了，我剛聽見那個高姐在祝福你。」
「其實也沒確定下來，就是同林區終於提了級別，現在跟其他區的級別相同了，所以我這個局長應該配副處級別的。可是我年齡跟資歷不夠，具體能不能下來，還不清楚呢。」許晴難掩開心，卻只能故作矜持。
江寧沒看出來，高聲道：「陳建國他敢不點頭，我晚上去敲他家門。」
「你又要胡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聽從組織安排。」許晴趕緊把江寧壓住，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了，她才不想讓江寧弄巧成拙呢。
現在是關鍵時刻，就連李崇明這個遠親舅舅來找她，她都沒有接待。江北被李崇明這些人搞的烏煙瘴氣，現在他們著急了，到處找關係。他不敢直接去找許世豪，所以就找到了許晴這裡，可許晴正是升職的關鍵時刻，是絕不可能跟他攪在一起，自毀前程。
眾人正聊著天，忽然外面有人敲門，接著那個大眼睛女警推門進來，對許晴報告道：「許局長，下面有個報失蹤案的。」
「你真是越來越不會做事了，失蹤案去戶籍科啊，找我幹什麼？」許晴也是有官威的，這種破事都來找她，她還不得累死嗎？
大眼女警磨蹭了下說道：「她報的失蹤人是……是江先生。」
「我？」江寧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臉，有沒有搞錯啊，他怎麼可能失蹤呢。
但那大眼女警鄭重的點了點頭，許晴跟她確認了下，她都依然堅信，還描述了下那個報案人的基本特徵。還不等她說完，江寧就呼喊了聲，對她們說道：「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看他走的這麼匆忙，冷清歌與許晴都有點擔心，略微沉思了下，許晴招呼了冷清歌到電腦邊，她幾個操作就接入了內部監控系統，探頭轉動，已經指向了大廳接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