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暫且擱置的難題
陳玉蘭,花城陳氏望族的子嗣,沿海地帶雖然港口開放的早,但人民的思想卻比內地還要封建。這裡的女子從小就被灌輸著三從四德的禮儀,尤其是客家人,他們有著自己的規矩與名俗。
女紅廚藝,賺錢養家,有的甚至自己在外幸苦打工,而供養著什麼事都不做的男人。這都是客家女人擁有的品質,千百年來,從沒有更改。
陳玉蘭就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她從小非常聽話,是出了名的乖乖女。但直到四年前,何九的翩然出現,讓她怦然心動。但何九是賭徒,不務正業,家裡萬般阻礙,甚至把她關起來。
為了跟何九在一起,她從家裡跑了出來,跟著何九到處奔波,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嘗盡了世間冷暖。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依然飄零,直到現在還沒有安定下來。
如今更是何九被殺,剩下她們母女相依為命。藍顏兒本來有心想要趕走她們,因為陳玉蘭確實長得漂亮,她害怕江寧動了歪念。但是聽完之後,哭的稀里嘩啦,還央求著江寧留下母女。
江寧點了點頭道:「獒園的人多半怕你們把何九的事情捅出去,所以出了梅園,你們必死無疑,我讓野狗去把何九的屍體偷出來,好生安葬。你也不用太傷心,人生不能復生,畢竟還要帶著孩子過日子。」
「那雲蘭就謝過恩公了,做牛做馬只需恩公一句話。」陳玉蘭很懂事,說著就要給江寧下跪,被江寧趕緊拉了起來。
胖子在旁邊湊熱鬧道:「做牛做馬倒是用不著,平時給江五爺暖個被窩倒不錯。江爺,你這艷福可真不淺,胖爺我都快恨死你了。」
「你少廢話,跟我過來。」江寧拉著胖子到了旁邊的書房內。
兩人對視了眼,就都明白了。胖子嗨嗨笑道:「沒想到那何九真的被弄死了,江爺您這本事可真夠大的,殺了人還不說,還搶了人家老婆。這下好了,買一送一,您就慢慢享受天倫之樂吧。」
「死胖子你還有點心眼不,何九在獒園助紂為虐,他不死有多少人要傾家蕩產?但是我沒想到他有老婆孩子,現在真是進退維谷了。快幫我想個辦法,總不能讓這個女人天天在我面前,給我添堵吧?」江寧雖然豁達,但是也沒豁達到這步啊。
他沒有親手殺了何九,何九卻是因他而死。人家的老婆孩子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天天晃來晃去,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會覺得過意不去吧。
胖子嗨嗨笑了起來。「原本以為你江爺是個通情理的人,可沒想到你也有豬油蒙心的時候。」
「你別說豬油,老子都快餓死了,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吩咐廚房燉了狗肉,等會一起去吃吧。」江寧被胖子說的想起了還沒吃飯,頓時打斷了胖子。
「你別打斷我啊,我接著說啊,其實你也不必那麼麻煩,反正……哎呀,你煮的是什麼狗啊,一黑二黃三花四白,要煮黑狗肉才好吃……」胖子說著口水都流了下來,看樣子也是餓壞了。
「黑的黑的,你趕緊說正事,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這事你是掉進牛角尖了,你想啊,那陳玉蘭跟著何九吃了多少苦,就連那孩子都顛沛流離的。你弄死何九,現在陳玉蘭跟了你,那是她命里的福分,不說別的,就說她日後不用再擔心受怕,不用再吃了上頓沒下頓了吧。還有那孩子,跟著何九永遠也別想上學,但跟著你就不同了,那麼多錢,隨便給他蓋幾所學校,到哪上都沒問題。你這不叫虧待她們,你這是解救了她們。而且你看陳玉蘭那屁股,翹得很啊,不比你其他幾個美人差,索性你就收了她,這事就圓滿了。」
胖子這幾句話是肺腑之言,說的也非常清楚明了。江寧當時就愣在了那裡,慢慢的琢磨了起來。
過了片刻,似乎已經想通了,笑著對胖子說道:「沒看出來啊,關鍵時刻你還挺有想法。怪不得密宗的紅袍老祖會傳法給你,只是可惜了他老人家的那份禪機,全被你給糟蹋了。」
「江爺,您這就冤枉我了,我雖然是酒肉穿腸過,但佛主始終在我心中坐。何況我們密宗不講究這套,這叫萬佛朝宗,百無禁忌。」胖子立馬喊冤了,他可是非常虔誠的信徒。
江寧冷哼了幾聲道:「酒肉不忌,難道殺生也不算犯戒?密宗要真開放成這樣子,還跟凈土宗有什麼區別,你別誑我不知佛理。」
「江爺您這是管中窺豹,佛不度無善之人,我殺的人都是萬惡之徒,我是度化不了他們,所以才超度了他們。」胖子死不承認自己給佛主抹黑,百般狡辯。
江寧也懶得再跟他理論,就說道:「你剛才說的似有道理,不過人家還在守孝期間,收不收以後再說,倒是可以讓他們在梅園暫住下來。日後她們要是想回家了,我就學趙匡胤千里送京娘,親自送她們回花城。對了,虎王跟禍斗呢?」
「虎王吃了你給的丹藥,已經睡過去了。我怕他吵到你,就用鐵鎖把他鎖到後園的房間里了,門口有當兵的站崗守著,你就放心吧。那小黑狗你不是說他會噴火嗎,有間倉庫是我之前準備做安全屋的,四面都是精鋼,隨便它噴火。對了,狗肉熟了沒?」胖子說著又想起了狗肉,趕緊詢問江寧。
江寧也餓的咕咕叫,兩人就出了房間,招呼眾人到餐廳吃飯。
除了從獒園回來的,幾乎都吃過了。不過這個時候也是宵夜的點,滿噹噹坐了一圈。除了青衣與胖子之外,還有身穿軍裝的楊嵐跟幾個女兵,她們今天護送那些錢,錯過了飯點。
「清歌呢?」江寧掃視了圈不見冷清歌,不解的問道。
「冷姐姐剛才打電話回來,說是明天要去面試,怕耽誤時間,就住在許局長那裡了。」青衣很少說話,吃飯的時候也不坐下,就站在江寧的身後,為江寧夾菜。
藍顏兒狠狠的瞪了眼青衣,這個女人長得這麼漂亮,還溫柔似水,也不知道跟江寧什麼關係。不過無論她怎麼瞪青衣,青衣都不卑不亢,也不怕她也不回敬,眼中似乎只有江寧。
梅園本來還有個司徒無影,但眾人幾乎都忽略了她。平時也很少見她吃飯,可能她的功力已有辟穀那樣的境界,而且晝伏夜出,來去如風,跟個透明人似得。
就在這時,換好衣服的陳玉蘭出來了,她穿了青衣的黑色連衣裙,上面很低,把她那成熟佳人的資本全顯露了出來。長發也利索的扎在了腦後,很有女人的韻味,如果穿上旗袍,應該更加迷人。
「對不起,讓大家等了。」她略有不好意思,抱著孩子剛要坐下,但見青衣還站在那裡,立馬就又站了起來。
江寧揮了揮手讓她坐下,又對青衣說道:「你也坐下來吃吧,回頭帶陳小姐多買點衣服,給小漁請個啟蒙老師,以後梅園就熱鬧了。」
「嗯,好的。」青衣順從的挨著江寧坐下。又被藍顏兒狠狠的瞪了幾眼,但是藍顏兒沒有抓到她跟江寧的把柄,所以沒有發飆的機會。
於是江寧招呼眾人吃飯,胖子早就等不及了,抓了根狗腿就往嘴裡塞。青衣習慣性的給江寧斟滿了酒,見胖子沒心思跟江寧一起喝酒,就自己陪江寧喝了杯。
「吆,還陪酒呢,不知道陪睡不?」藍顏兒看到這情景,再也壓不住內心的火,直接開噴了。
「陪,只要老爺讓我做的事,我都不會拒絕。」青衣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淡淡的對藍顏兒說道。
藍顏兒這種直率的女人,怎麼可能是青衣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對手。當場被氣的雙眼翻白,指著青衣喊道:「你個小狐狸精,你好不要臉,我今天我……」
「別鬧了……」江寧仰頭一口把酒喝下,心中一陣煩操,拍了下桌子說道。
猛然,江寧眼睛瞪圓了,接著轉過身子,張口噴出了一股血箭,把青衣的衣服都澆濕了。接著江寧七竅湧出了幾股鮮血,整個人重重的倒向了地面。
青衣先是愣了下,接著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江寧。她嚇壞了,大喊道:「老爺,老爺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你怎麼了?」
藍顏兒跟胖子等人也都嚇壞了,就連楊嵐都站了起來,說道:「怎麼回事,是不是酒里有毒啊?」
「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藍顏兒上來抓住了青衣的頭髮,用力的往後拉去。但是青衣緊緊的抱著江寧的身子,死也不鬆手。
摸到腰間槍上的胖子,看到這幕後,緩緩的鬆開了手。絕不可能是青衣下的毒,她現在緊張江寧的樣子,比在場其他人都要緊張的多。
「你不是醫生嗎,你摸他的脈,哦對,你是護士。小張,去請沈軍醫過來。都別慌,江寧福大命大,肯定沒事。」楊嵐心裡也有種莫名的滋味,很難形容。她覬覦江寧那些錢,想要讓江寧撥點來解決她目前的困境,但沒想到江寧忽然出了意外,可能是擔心經費沒著落吧。
青衣雖然是護士,但她卻真的會治病。而且她的醫術還不差,之所以做護士,那是她為了靠近江寧。她這治病的手藝,跟江寧的傳承不同,江寧是鬼醫派的,而她卻是巴蜀毒醫派的,師從哥老會長老鬼見愁。
當下她摸了江寧的脈搏,然後轉身問道:「今天他是不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可不是嗎,被虎王一掌拍中,本來以為他要交代在那裡,誰知道他詐屍般的跳了起來。現在看來,他為了把這母女兩帶出來,一直在強撐著,現在諸事解決,放鬆下來了,被酒一槍,氣血翻滾就發作了。
藍顏兒也是知道的,這才緩緩的放開了青衣的長發。聽胖子把情況說完之後,青衣趕緊看了看江寧的情況,氣息紊亂,氣血沸騰,雙眼翻白,幸虧沒有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否則就是羊癲瘋的癥狀了。
「司徒無影……」忽然青衣對著窗外大喊了聲。
只見餐廳的窗戶忽閃了下,接著一道白影滑過,地上的江寧瞬間消失,接著就看到江寧被那滿頭白髮的背影抱著飛上了二樓,門扉一開一合,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青衣鬆了口氣,對眾人說道:「大家都放心吧,老爺不會有事的,司徒無影是冰屬性高手,能壓制老爺的內火。」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都有點擔心江寧。除了胖子,誰都吃不下飯了,都到客廳里坐著,等待著江寧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