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風雲動
護衛艦的甲板上，江寧高舉酒杯，緩緩將杯中美酒灑在腳下，絲毫不心疼這一瓶就要百八十萬的絕世佳釀。
接連灑下三杯，第四杯酒才與黑仔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我對不起徐忠。」江寧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他要殺盡東海碧波島的人，現在卻自身難保。」
說到這裡，江寧轉頭，不遠處擺了張小小的龕桌，上面端正放著徐忠的黑白相片。
兩支白色蠟燭中間的祭品只有一隻人頭，原本要被虎殺王當夜壺的步天歌的腦袋，被江寧要了過來，以此祭奠徐忠。
死去的步天歌並不安詳，臉上依然是冰冷肅殺之意，江寧越看越窩火，乾脆給一腳揣進了海里。
「五爺。」黑仔輕輕喊了一聲，「其實，徐忠死的時候不一定是痛苦的。他那麼崇拜你，為救你而死，他是笑著死去。」
「屁話！」江寧啐了一口，「老子不想他死，他那麼聽我的話，怎麼就不活過來呢！」
黑仔不再說話。心裡卻在叨叨，那個五爺啊，徐忠不喜歡這種洋酒，有瓶牛欄山二鍋頭他就開心死了，你就別再浪費了，給我喝點吧！與此同時，身在綠柳山莊寧靜致遠亭內的葉飛，喝下了茶盤上最後一杯茶，低頭看了看錶。
晚上十點，他抬頭對身前樹立著的一群人說道：「時間到了，該動手了，去吧。」
是！
眾人應了聲，紛紛出了綠柳山莊，有走水路的，也有走陸路的。這其中有馬日笙的十三太保馬軍、馬凱等人，有雷州野狼幫的惡狼、漢城火槍隊的金磊、霄城飛車黨的車神炮等。
等到周圍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葉飛對站在黑暗處的楚雲鋒說道：「雲鋒，我們也該行動了，按計劃進行，你去安排吧。」
「是！」楚雲鋒說著隱入黑暗。
葉飛起身穿上衣服，整個園中只剩下他一人，一陣莫名的寒意透徹心扉。他忽然想到了江寧，想到了這個刺頭。
江寧很囂張，是那種自信的囂張，但他的計劃足可以讓再厲害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葉飛原本覺得江寧有點可惜，還為江寧悲哀。可剛才站起來的剎那，卻有種莫名的恐懼，這是他從來沒有的。
定了下神，葉飛甩了甩頭，緊要關頭絕不能掉鏈子，江寧不可能為自己所用，就必須要殺了他。這是鐵的定律，絕不能手軟。
……
夜幕下的護衛艦上，江寧一杯一杯喝著悶酒，心裡盤算著如何應對這場風暴，忽然旁邊野狗的電話響了起來，只聽一句野狗便變了臉。
「老大，漕幫來了。」黑仔騰的站起來，道，「這次是大規模的，外環那邊已經交上手，前面渡口的弟兄也發現了可疑船隻，確定是漕幫無誤。」
漕幫的進攻中規中矩，按照海陸並進的方式，但主力卻放在海上。而陸地上江寧也不敢怠慢，因為不止漕幫，幾乎大半個江南的黑道核心人員，都來打通州了。
雷州的惡狼打野狗駐守的盛世王朝，漢城的金磊打蔡勇駐守的夜巴黎夜總會，霄城的車神炮打鷹眼坐鎮的大亞灣，這是兄弟盟扼守通州的三個主要據點。
另外馬勝男帶人再次攻打王公館，那裡有花姐與火雞等人防衛，馬凱帶人攻打蔡康龍所在的西山別墅，這裡有蔡九鎮守，是最為堅固的。
那海上漕幫主力的統帥，自然就是有漕幫戰神之稱的馬軍了。
這次江寧與馬軍過招，兩大戰神對撞，就是要選出真正的江南戰神了。
在江南大鬧之後，很多人一直喊江寧江南戰神，江寧倒覺得無所謂，可馬軍就不爽了，所以這次他引了最硬的差事，為的就是要跟江寧親自過招。
江寧正愁悶氣沒地方發，如今敵人殺上了門，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大手一揮，道：「開船！干丫的！」
守在甲板上的海員得令，將命令傳達到駕駛艙，不多時護衛艦啟動。
「江中校！」一個女兵跑到甲板上，向江寧敬了一禮，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忽然開船？」
颶風特戰隊是一支女子特戰隊，楊嵐需要她們可以在任何時間與環境下完美作戰，海戰自然是必修課之一，最近就趁著江寧這艘護衛艦調了兩隊女子特戰隊員上來特訓。
這個點她們正在船艙里上理論課，突然護衛艦就開了，這女兵江寧有些印象，是這兩支小隊的總負責人，好像是叫徐嬌來著。
因為她是從文工團自己申請過來的，前凸后翹好面容，又勤奮耐勞，所以江寧對她印象比較深刻。
「實戰演練。」江寧拍了拍徐嬌的肩膀，淡淡說道：「先前我得到消息，有一波恐怖分子正要秘密潛入通州，為了通州百萬百姓的安全，我們必須沖在第一線。」
「我要聯繫楊參謀長……」徐嬌不太相信江寧。
「沒有時間了！」江寧的音量提高一些，「中尉，現在下去集結你的隊員，在武器庫領取裝備，戰鬥一觸即發！至於楊嵐那邊，我會交代的。這是命令！」
漕幫既然敢全面入侵，一定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短時間內江寧也找不出大批合格的水上戰鬥力，乾脆就忽悠這些女兵替自己當一次打手。
「是！」徐嬌立正敬禮，小跑進了船艙。
駛出渡口后護衛艦速度上升到28節。
這是一艘蘇聯克里瓦克級的退役遠洋反潛型導彈護衛艦，不過在退役的時候，許多重要裝置已經拆除。
其中威力最大的雙聯裝近程艦空導彈發射裝置與艦載直升機就被拆除了，另外兩管火箭深水炸彈發射裝置也被拆除了。
只剩下100毫米艦炮一門、六管30毫米艦炮兩座還有魚雷發射管兩座。
這是目前護衛艦上所有的裝備，無法發射導彈是致命的缺陷，但好在漕幫雖然囂張，也並沒有發現裝備太強大的海上武器，這才讓江寧略微放心。
護衛艦的航速很快，十幾分鐘就趕到了戰場，漕幫的人已經與兄弟同盟駐守力量交了手。
因為之前吃過一次虧，封豹刻意加固了這邊的防守，縱使漕幫火力兇猛，一時間也沒能攻打上岸。
與上次不同，遠遠地江寧就看到黑夜中無比耀眼的火力網，看得出漕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黑少校。」江寧招招手。
一個在黑暗中幾乎無法辨認，只能看到眼睛和牙齒的漢子走了過來，「是！」
楊嵐隨護衛艦配送一隊退役海軍特戰隊，黑少校是他們的隊長，聽說當年是個海軍少校，被一個紅色高幹子弟頂替了職位轉調到內勤。
黑少校索性就不幹了，申請專業，剛好那時候楊嵐回燕京倒騰這艘護衛艦，也不知使了什麼辦法拉上賊船，招到了江寧麾下。
黑少校本名黑海，三十多歲，在海軍服役多年，曾經在西沙與東南亞國家打過海戰，對海上行軍作戰有深度研究，是個不錯的艦隊統帥。
不過因為黑海常年在海上漂泊，身材瘦黑，所以江寧常常叫他小黑，還調侃黑海是黑仔的老爹。
江寧接過黑海遞來的望遠鏡，遙遙看去，這次漕幫是下足了力量，各式船隻足足有二十多艘，還不算視野外的地方。
這其中有改裝漁船，鐵甲貨船，更多的是載人快艇，前兩種作為火力壓制，掩護快艇完成突襲。
與上次不同，這次改裝的船上裝備了小口徑艦炮，雖然不多，倒也對兄弟盟海上的力量形成了威脅。
「放開手干吧。」江寧將望遠鏡還給黑海，道：「這是一場決定性的海戰，如果此戰全勝，你就是沿海漁民永遠的英雄。」
漕幫從南北運河被趕到東南沿海，做的事情依舊是欺行霸市，壟斷海港河港運輸搬運等市場，還插足漁業市場，讓普通百姓苦不堪言。
也是沖著這點，江寧要滅了漕幫，要還東南沿海一個朗朗乾坤。
黑海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是對著江寧雙腿合併，恭敬的敬了一個軍禮，江寧也回了禮。
黑海現在的編製是颶風特戰隊的海上軍事總教官，依舊是軍人。
漕幫的人來的很快，兄弟盟經過編製后，海上只有四艘大型鐵甲漁船、十幾艘快艇，能夠形成兩個火力夾角。再與海岸上的一個火力點配合，形成了一個交叉火力點，暫時牽制漕幫是沒問題的。
這個布置是江寧親自吩咐的，依託海岸邊的礁石區，把漕幫控制在雲霄渡下游，讓他們無法登陸。
這樣就能把漕幫的主力，也就是漕幫海上的力量，牢牢牽制，甚至進行強力摧毀。
指揮開火，兩座小口徑六管艦炮，一門大口徑艦炮同時朝著對面的船舶開火。
這些武器還是較老，開炮的聲音非常大，震得耳膜發癢，但威力也非常可觀，霎那間對面就陷入了火海。
漕幫雖然在海上橫行無忌，但畢竟沒有正規作戰的經驗，在圍攻兄弟盟的時候，急於求成，扎了堆。
這一下子燒的對面不清，大部分的船上都冒了火光，一下子槍聲與炮聲就減弱了很多，全去撲火了。
馬不停蹄，黑海指揮護衛艦繼續朝著對面開火，炮聲非常密集，到底是海上神器，打的漕幫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敵人。
水上交戰最忌扎堆，當年赤壁之戰曹操就吃了火燒連環船的大虧。
因為江寧的護衛艦到貨及時，而且隱藏的秘密，所以漕幫失算了，初一交手，就吃到了大虧。
兄弟同盟的人正在苦戰，忽然就見對面陷入了一片火海，循著聲音發現了龐大的護衛艦，頓時歡欣雀躍。
「五爺來了，干他丫的！」
「媽的，讓他們漕幫明白，我們通州兄弟同盟不僅在地面上吃得開，水上也能爆了他們菊花！」
「吼吼吼！太赤雞了，太暴力了！」
「……」
護衛艦才剛露了一面就超額完成了任務，不僅對漕幫陣營完成了致命打擊，更是對兄弟同盟原本低迷的士氣有了很大的激發。
呼……
一聲呼嘯，一顆炮彈擦著護衛艦的船頭滑過，船頭瞬間起火，江寧被氣浪從躺椅上直接掀翻了下去。
江寧反應也快，還沒落穩就扭腰飛起，一掌拍向大片的火龍，一掌撐住船身向後飛躍。
黑海正在船頭上指揮，被氣浪掀翻，眼看就要被火舌吞噬，幸虧江寧的掌風拍到，這才死裡逃生。
當江寧把他從甲板上拉起來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感謝江寧，又有一顆炮彈遠遠飛射了過來。
「2號防禦……」在黑海的指揮下，六管小口徑艦炮調轉炮口，對著炮彈飛來的地方密集轟擊。
那炮彈沒有飛過來，在離護衛艦很遠的地方就爆炸了，一陣熱浪逼來，灼燒的人臉頰生疼。
黑海臨危不亂，又指揮水炮噴水，也就在片刻的時間，護衛艦上的火勢就得到了控制，很快就被熄滅了。
漕幫果然不是吃素的主兒，有備而來的他們很快拉開了陣型，密集的船隊分散開來，更是從背後駛出一艘中型炮艦。
兩桿高高架起的炮筒在火光中甚是顯眼，剛才就是這艘炮艦對護衛艦進行的襲擊，因為準備不足，差點被一炮端了。
炮艦是老東西，在一戰與二戰的時候用的較多，主要以大口徑艦炮為主，是對岸與對海的利器。但從導彈裝備在艦船上開始，炮艦就漸漸的退伍了。
漕幫能搞到炮艦倒也不稀奇，只是來的太過突然，差點就把護衛艦給辦了。
這讓江寧惱火不已，大罵黑海無能，黑海也趕緊指揮艦炮朝炮艦放炮。只可惜護衛艦上沒有導彈，否則半分鐘內就能解決戰鬥。
稍作調整，對面的炮艦又是兩枚大口徑炮彈噴射出來，呈拋物線砸向江寧所在的護衛艦。
一枚砸在了距離護衛艦不遠的江面上，另一枚則轟在了兄弟盟所在的山崖上，護衛艦的一面水花四濺，船身動蕩，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
但在山崖上的兄弟盟成員就遭了殃，一片火海之下，不少人紛紛墜海，慘叫聲也從那裡斷斷續續傳來，看樣子損了不少人。
漕幫著實風光了一把，維持了漕幫的士氣，原本快要被嚇破膽的他們又針對兄弟同盟的陣線展開猛攻。
甚至更是分出一部分沖著護衛艦來了，江寧見狀眼睛發紅，但也不急不慌，大手一揮，「上吧。」
徐嬌所帶領的兩隊颶風特戰隊員全副武裝，跳上快艇，朝漕幫的隊伍殺了過去。
「黑仔，幫我開船！」江寧也拎起一桿加特林。
「五爺坐穩！」黑仔興奮不已。
護衛艦與炮艇還在對轟，不時有炮彈從頭頂上飛過，江寧相信黑海會很快結束屬於他的戰鬥，正這樣想著，徐嬌她們已經和漕幫的人交上了手。
論武器配備漕幫怎麼敵得過人家正規軍，快艇劃過的時候就是一片火力網，性能全憂的95式在特戰隊中發揮到了極致，成片的人被掃到了海里。
若不是漕幫身後鐵甲船上的加特林火神炮，恐怕早就被徐嬌她們衝破防線，殺破整個陣營了。
因為颶風特戰隊已經形成了火力侵擾，江寧倒也沒感覺到什麼壓力，有些零星子彈擦身而過，江寧也是見怪不怪了。
想他當初也在槍林彈雨里跑來跑去，這種戰局對他來說就跟度蜜月似的，站在快艇上一路衝殺過去，所過之處無不丟盔卸甲，人仰馬翻。
不過江寧表現的太過矚目，很快就被鎖定了目標，隱約可以聽到漕幫陣營中傳出來的聲音。
「那個就是江寧，老大說殺掉江寧賞金千萬，斷其一臂賞金百萬，兄弟們給我沖啊！」
漕幫還剩下有戰鬥力的兩艘鐵甲船和二十多艘快艇，被這樣一鼓舞全都動了起來，炮艦也調轉炮筒對準江寧所在的區域，形成一張巨大的火力網。
這是拚死也要拉江寧一起的節奏。
「來吧，全他媽來吧，來讓江五爺送你們回老家！」江寧站在船頭，
緊緊扣著扳機不放，彈殼如雨點般打在水面上，槍口噴出的火龍收割著一個又一個來犯者的生命。
「轟！」
老式炮艦憋足了力氣，一炮轟在江寧面前三四米的地方，巨大氣浪將這艘快艇掀翻過去。
江寧落入水中，猛地竄出來就被一隻手拉住，徐嬌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寧，「我可從沒見過閩南口音的恐怖分子。」
「呵呵。」江寧輕笑。
甩了甩頭髮，江寧從水中竄出，從徐嬌身上摘了兩顆高爆手雷，對幾個女兵說道：「今天你們有幸，能夠見識到真正的戰神。」
江寧話音剛落，就飛身而起，展開輕聲功夫，踩著水面，在黑夜中如同一隻海鷗，朝著已經不遠的炮艦飛去。
這水上漂的功夫，讓人大開眼界，但江寧的衣服發白，很容易成為目標，漕幫很快就把火力對準了江寧。
「掩護中校！」徐嬌一聲喊，麥克風裡齊聲答應，接著火力就開始壓制漕幫的火力，為江寧爭取到了空隙。
沒片刻，江寧就到了那炮艦之下，上面的人也發覺了江寧是沖著炮艦去的，並沒有慌亂，而是排列開在甲板上等著江寧。
手中的金絲纏繞在巨大的錨上，江寧如同猿猴般快速的攀爬上去。幾根銀針飛出，把從上面探出頭的漕幫成員射了下來。
聽到動靜之後，漕幫的人員都朝著這邊聚集了過來。在望遠鏡中看到這一切的徐嬌，忍不住為江寧捏了把汗。
可很快所有看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就連漕幫的人，都忘記去提醒炮艦上的人。
只見江寧與船舷呈90度角，雙腿穩穩的蹬在船舷上，雙手抱住那上千斤的船錨，緩緩的將船錨抱離了船身。
緊接在江寧的一聲怒吼中，那船錨猛地飛了起來，滑過船舷，砸爛圍欄，從天而降，如同隕石般砸向炮艦的甲板。
龐然大物把正聚集在甲板上的一群人壓在其下，正中的幾個人直接被砸成了肉醬，邊上被稍帶的也不少，多是壓斷了胳膊與腿。
不僅如此，江寧又發了聲喊，飛躍上了甲板，用腳踹向了船錨。上千斤的船錨橫掃出去，將站在邊上的人全掃下了海里。
後面一陣槍響，江寧也不回頭，低頭猛地竄出了很遠，攀著炮台轉瞬間就到了發燙的炮管下。
「快攔住他，他要炸炮！」剛才帶人對江寧開槍的馬軍，最先發覺了江寧的意圖，臉上已經變成土黃色了。
可是誰能攔的住江寧，他一腳把一個衝上來的漕幫人員踹飛之後，一個倒掛金鐘掛在了滾燙的炮管上，探手就往裡面塞了個手雷。
如法炮製，儘管身邊子彈如雨，但他身體滑的就跟一條泥鰍似得，什麼都沾不到他。
隨著他飛身越下炮台，主炮台上發出兩聲巨響，那老舊的炮管再也撐不住了，全給炸膛了。
最要命的，是有一根主炮里，剛上了膛的炮彈被引爆了，炮台緊接著爆炸了。
剎那間，整個炮艦陷入了火海，從船艙內開始往外鑽人，裡面也起火了，濃煙密布。
江寧把衝出來的人踹飛進去，然後反鎖艙門，又用拳頭把艙門砸變形，這樣裡面的人想出來都難。
也就是在這麼幾個動作間，整個炮艦失去了戰鬥力，漕幫剛剛起來的士氣，再次跌入了低谷。
隨著遠處幾聲炮響，漕幫又陷入了火海之中，從雲霄渡上游，又駛下來一艘護衛艇。
這艘是美國的通用型，明顯比江寧的要大，而且還帶著導彈發射裝置，是楊嵐的另一艘護衛艦到了。
因為葉家的原因，這次東海艦隊龍家想幫江寧也不行，江南軍區甚至對江寧近而遠之。
但至始至終，楊嵐都站在江寧的這一邊，讓江寧猜測她身世背景的時候，又非常感激她。
兩艘護衛艦形成了海上火力覆蓋網，漕幫的那些偽劣戰船根本就無法形成任何抵抗，眨眼的時間，就被打的支離破碎。
剩下的戰船，眼見炮艦起火，主要火力被摧毀，又面對兩個龐然大物，再也無心戀戰，紛紛四散逃亡去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漕幫，眨眼間灰飛煙滅，此戰完全摧毀了漕幫的海上力量，可以說漕幫此時已經是元氣大傷。
馬日笙可能現在還在等著水路突破梅園，佔據江寧大本營，然後通州四面抵抗就會自動瓦解。可惜，他永遠也等不到了。
哐當聲……
馬軍手裡的鋼槍掉在了地上，看著身邊的人紛紛跳入水中逃生，他神色木訥的抬頭看向江寧。
江寧從甲板上一處起火處點燃一根雪茄，正悠哉悠哉的抽著，完全沒把旁邊的馬軍放在眼裡。
見馬軍看向他，江寧這才說道：「嗨，你的槍掉了。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也做過軍人吧，槍就是軍人的命，快撿起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馬軍搖了搖頭，忽然握緊了拳頭。對江寧朗聲道：「我要跟打，我要證明，我才是真正的戰神。」
「可笑！除了我，這個世上還有哪個有資格配稱戰神？」江寧嗤之以鼻，完全是輕蔑的態度。
馬軍被激怒，他可是很認真的。怒吼了聲，馬軍踏開大步朝著江寧衝來，磨盤大的拳頭朝著江寧的腦袋襲來。
馬軍人高馬大，長得非常剛毅，軍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只是對戰神的名號太過執著，以至於讓他完全忽略了現在他自身的情況。
江寧也不輕敵，展開身形，先使了個貼山靠，接著半步崩拳朝著馬軍轟出。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眨眼間就一貼一轟使出。
馬軍就跟斷線的風箏，身體前沖的姿勢還沒有停下，就已經向後飛了。
重重的落在地上，撞翻了正在逃跑的幾個人才停下，他咳嗽了聲，吐了好幾口血才掙扎著坐起來。
再看江寧的眼睛，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爭強好勝，都變成了不可思議與不敢相信的眼神。
炮艦的火勢越來越大，爆炸聲也不斷，徐嬌在不遠處的快艇上大喊著江寧，催促江寧趕緊離開。
江寧走到王軍身前，把雪茄煙遞給他，王軍也不嫌棄，接過來就抽了起來，抽的非常貪婪，可能覺得自己以後再也抽不到了吧。
「我很欣賞你，你可以認我做大哥，從今往後跟我混。漕幫這些年欺行霸市，壟斷海運河運，漁民怨聲載道，馬家還侵吞虞家資產。凡是有的壞事馬日笙都幹了，你跟著他是助紂為虐，哪怕你曾經是軍人，也該明白正邪之分吧？」
江寧為人愛才惜才，現在不忍馬軍這樣的好漢死在這裡，忍不住開口說了句。
馬軍凄慘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江寧的肩膀，嘴裡喊道：「大哥，我馬軍今生能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死而無憾了。只是馬日笙對我有恩，這些年來我為了報恩，泯滅良心，做了不少壞事。難得大哥不棄，願意認作兄弟，但我馬軍哪有什麼臉面再配為人，只是勝男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走後，還望大哥能放她一條生路，來生做牛做馬相謝……」
馬軍說完，抬手一槍，子彈穿進了自己的太陽穴，坐在那裡死球了。
江寧嘆息了聲，倒也是個漢子，只可惜跟錯了人。也不遲疑，在熱浪中翻身躍下炮艦，登上徐嬌的快艇朝護衛艦返回，身後是接二連三的劇烈爆炸。
就在江寧剛剛返回護衛艦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師涓，江寧望著這個名字怔了怔，還是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