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胖子的夢
夜行者與血玫瑰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一日不除寢食難安,江寧也迫不及待想要肅清血玫瑰在燕京的勢力,卻又想到了魔術師。
那魔術師在百大高手榜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那夜也有過交手,江寧自認在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不是對手,獨孤新月碰上了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血玫瑰在燕京有魔術師壓陣,恐怕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簡單,天知道克里斯還有沒有招募到其他高手。」江寧刻意將事態說的更嚴重一些,就是怕獨孤新月掉以輕心。
「魔術師!」果然,獨孤新月被這個名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見鬼,這傢伙怎麼跟血玫瑰到一塊兒了?」
「你一定不想知道的。」江寧回憶著血玫瑰管用的桃色手段,咂舌不已。
「好吧,那就使用在美洲用過的麻雀戰術,我會小心的。」獨孤新月打定主意,起身便要走。
走出兩步猛地又停住,回頭望了江寧一眼:「五弟,你也要小心。現在你肩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腦袋,還有師父他們的顏面。」
「恩。」江寧重重點頭。
待獨孤新月離開后,江寧才轉而看向胖子,笑吟吟的掃了掃胖子肩上的落葉,道:「胖爺,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胖子本就心虛,被這樣一問,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卻還是死死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江寧加重了語氣。
「好吧好吧。」胖子終究還是抵不過江寧,將自己所隱藏的信息娓娓道來。
他是密宗新晉活佛,這次被紅袍禪師帶至密宗,治癒傷勢后被丟在佛前感化,當時的畫面與胖子描述一般無二。
伴在青燈古佛,胖子並沒有覺得心靈被凈化,反而是無比的煩躁,最嚴重的時候雙目赤紅,整個人都腫了一圈。
紅袍禪師原以為是胖子凡心未了,心繫江寧,也就沒有在意,隨著胖子一場夢,紅袍禪師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胖子夢見了黃巢。
「什麼夢?」江寧對這個名字也頗感興趣。
這黃巢本身就是個狠人,江寧曾聽紅袍禪師講過這個故事,事實上胖子的命格與黃巢極其相似,如果說他能在夢裡見到黃巢,那夢中發生的事十有八九會被印證。
「黃巢殺人八百萬的典故你也聽說過,是從哪裡開始的?」胖子不答反問。
「應該是從起義祭刀開始的,在劫難逃嘛。」江寧回憶一番,說道。
「但在我夢裡不是。」胖子搖頭,道:「在我夢裡,故事是從地府開始的。黃巢殺人八百萬,地府為趕製生死簿,派出小鬼到人間偷取燈油,有一個就被卞綠和尚給逮了,問起緣由,小鬼將黃巢即將起義的事情告知卞綠,卞綠又問自己是否會死在浩劫之中,小鬼坦言他就是第一個死在黃巢刀下的人。」
「這個版本我倒是沒聽過。」江寧若有所思。
「在的我夢裡,卞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死,他抓了那小鬼放進空心槐樹里,實際上攔腰斬斷的並非卞綠和尚,而是偷燈油的小鬼。」胖子說罷,一番唏噓:「我把這個夢告訴了紅袍禪師,他就讓我找你,算算時間,當時你剛到燕京。」
「什麼意思?你是說黃巢少殺一人?」江寧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胖子這個夢頗為奇怪,想表達的無非是黃巢沒殺夠八百萬人,江寧思來想去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心裡卻是涼嗖嗖的。
那卞綠可是地獄門的官吏,說好了黃巢殺一個他關進去一個,如果卞綠沒死的話,那八百萬魔鬼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胖子很老實的搖頭,頓了頓,又道:「不過最近幾天我總有一種感覺,即將要有一件天大的事情發生在你我身邊,尤其是昨天在水上人家的時候,所以我中途退場,去了五台山。」
胖子愛搞怪,也是粗中有細,有佛心有靈性,尤其是在通州被江寧扭轉命格之後,他的直覺就變得特別准。
就拿江寧去巴蜀絕世樓那次來說,胖子其實早早就察覺到了,在江寧剛剛踏入絕世樓就派出八臂羅漢前去馳援,這才堪堪趕上化解了一段冤讎。
還有那天綉春刀成,胖子本沒有急著送去給江寧,而是搞了點酒菜犒勞自己,剛喝到一半心裡生出不好的感覺,這才打電話給江寧,送來寶刀,解救危機。
「五台山那邊怎麼說?」江寧又問道。
「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讓我請江爺過去一趟。本來今天就想跟江爺你說的,卻被先逼問了。」胖子如實答道。
江寧聞言面色一紅,感情是自己太急躁了,好在兩人早已情同手足,胖子也沒有在意。
事情有點玄乎,江寧思來想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看快到晌午了,便接了金靈兒先解決午飯。
陸淼使得那招「先傷己再殺人」,搞得江寧心有餘悸,就在學校食堂將就一頓,剛好在路上遇到李亮。
李亮難得找到表現的機會,屁顛顛兒的跑去為江寧三人打飯,畢恭畢敬,江寧油鹽不進,金靈兒又不給好臉色,李亮只好對胖子大拍馬屁。
胖子也是很久沒應付過這樣陣仗,倍感舒心,甩出一張名片,聲稱以後會罩著李亮。
李亮早就聽說過河東侯耀祖的名字,也知道在通州時候他與江寧並肩作戰大殺四方,心想既然江寧遲遲不肯收下自己,倒不如轉投胖子門下,近水樓台,雖然比預計的又矮了一輩,卻能真正的加入江寧背後的陣營。
想到這裡,李亮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沖著胖子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就要認大哥。
這種事胖子肯定不敢自作主張,立刻投給江寧目光,得到許可后才收下這號小弟,樂的李亮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江爺,您別說,站在這一等學府里,俺也感覺得到升華了。」胖子說的一本正經,眼睛卻流連在過往的美女身上,無法自拔。
「那你就繼續升華吧,我要去上課了,晚上咱哥倆找個地方好好嘮嘮。」江寧說著,牽起金靈兒朝大教室走去。
沈落雁的課堂已經沒有以往那樣壯觀了,一是新一批的學生見識了冷美人的厲害,不帶希望,轉而投到那些更熱情講師的課堂里。
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江寧,校園瘋傳江寧已經拿下了沈落雁,不僅在辦公室里打了冷美人的屁股,似乎在某一個夜晚兩人已經發生了關係,人們猜測是江寧使用了齷齪手段,證據就是沈落雁隨時在教案里夾的那把菜刀。
今天沈落雁照樣帶著菜刀來上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美人風采,可惜大教室里有不少的空位置,一眼望去起碼少了三成學生。
對於沈落雁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允許的,是她講師職業生涯下坡路的表現,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動容,心中亦沒有半點悲傷,因為她看到了江寧。
沈落雁對於江寧是有兩種不同看法的,一方面她覺得江寧有能力,有氣節,有雄才大略,也有一股浩然之氣。
華夏最缺這樣的年輕人,早年間她也見識過燕京年輕一輩,雖然不說看全了,也是十之八九,這之中都挑不出幾個值得稱道的,更別說能與江寧相提並論。
另一方面沈落雁又很討厭江寧,認為他蠻橫,粗俗,不講理,獨斷獨行,還大男子主義。
沈落雁一直都在做好自己的本分,從不會表達情感,或許她自己也沒發現,如今的她已經開始了轉變。
她糾結在兩次受辱,惡趣味的帶著菜刀來上課,且不說她會不會砍江寧,單這一點已經是改變,這就是情感的流露。
站在醫生的角度上,江寧已經成功治癒了這位病人。
但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江寧很失敗,他讓一個女人以這樣的方式將江寧這個名字記在心裡,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
兩人遙遙相望,目光碰撞摩擦出激烈火花,不同於沈落雁眼中的憤恨與羞怒,江寧流露的更多是愛憐和痴迷。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一個聲音打斷了這次短兵交接,江寧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吳興正笑吟吟的站在那裡,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