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苟叔把這堆原石當成了破爛,徐浩唇角微微上揚笑了笑,裝模作樣沒有目的翻找了一下,最後隨意的拿起了那塊三角原石。
「這個造型不錯,我家裡有個魚缸,放進去當個假山挺好看的。」
徐浩掂著手裡的三角原石,轉身正要離開時,心想萬一切開裡面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種玉,苟叔眼紅再索要,到時候事情就會有糾纏,不好辦。想到這裡,他笑道:「苟叔,您是生意人,這石頭我不能白拿,我多少得留幾個錢不是。」
嘿,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個生意經,心眼還挺多的,他這是怕我找后賬,苟遠志想到這裡笑了笑,說:「你給一塊錢就行。」
「哎,也好,那就謝謝苟叔了。」
徐浩覺得只要他收了錢就行,不管多少,從褲兜里拿出一塊錢遞了過去。
「哎呀,爸,你鑽錢眼去了,一塊錢你都要?」
不明所以的苟佳丹覺得爸爸太小氣了,沒好氣的斥責了一句。
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苟遠志嘀咕了一句,兔崽子,你的心眼哪有徐浩的多啊。
拿了錢的苟佳丹心裡一直想著蘋果六,就拉著徐浩去手機店,可是徐浩心裡卻想著玉石的事,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拒絕了他。
一連逛了幾家賭石店,最後徐浩選定了一家規模比較大,客流量多的玉石店。他走進店鋪后,擠進人群看見一位頭髮花白,目光炯炯的老師傅正要切原石。
「交完了錢是吧?那我要切了。」
老師傅雙手抱著約有二十幾斤左右,灰色表皮的原石看著對面夾著黑包,一副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問。
「切就是,不用廢話。」
不知是天熱的原因,還是中年男子緊張的原因?此時的他一腦門子汗水。
賭石是珠寶業術語,指翡翠在開採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買完原石切割后才能知道翡翠的質量。
賭石前期的名字並不叫賭石,而叫賭行,賭石師必備的一是極大的挑戰能力二是冒險精神三是豐富的經驗。在賭石市場上見過一夜暴富的當然也不排除一夜傾家蕩產的。
原石從幾十元到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價格不等。所謂賭石界常流傳著一句話就是,一刀窮一刀富就是這意思。
「這個應該是塊好料,質地細膩,表皮光滑。」
「可不是,價格也好啊,三萬塊錢呢。」
「希望這次是塊好料。」
圍觀的賭石愛好者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沒切開之前,聽他們分析都是賭石大家,可切完后又是另一番言論了。
站在外圍的徐浩聽著他們的議論,目光投向了老師傅抱著的原石,心想,就這破石頭能值三萬塊錢?
「哧——」
只見老師傅雙手抱著玉原石擱在了切割機鋸齒上。為了減少粉塵飛揚,一旁的年輕男子用礦水瓶往切口灑著水。
一分多鐘左右,老師傅一臉遺憾的把切開的原石攤在地上。
「唉!怎麼會這樣?看質地不錯啊。」
「可不是,三萬塊錢就這樣沒了?」
人群中,一胖一瘦的老頭感嘆著。
此時,徐浩拿著手中的原石擠了進去,看見切開的原石中間就有一個雞蛋大小的淺綠色,而且裡面還摻雜著黃豆大小黑色的顆粒。
「這位老闆,這料子也就是值三百塊錢,如果你願意賣給我,我這就付錢,如果你想換家再賣,你就抱走。」
老師傅看著一臉茫然的中年商人說道。
「好吧,賣,賣給你。」
中年商人哭喪著臉,接過錢神色黯然的轉身就走了出去。
眾人見中年男子走後,議論了一會就要散去。
「老師傅,我要切原石。」
徐浩擠了進去大聲的說道。
眾人聽見又有人來切原石,都又好奇的停下了腳步,圍攏了過來。
「小夥子,年紀輕輕地還愛好賭石?呵呵……」老師傅接過徒弟遞過來的煙叼在了嘴上,上下打量著徐浩手中的原石,問:「請問小哥,這原石從哪兒來的?」
「從前面路口龍寶軒那兒買來的。」
徐浩一臉認真的如實說道。他哪曾想,說完這句話引來了眾人「嗤嗤」的一陣嘲笑聲。
「小夥子,不瞞你說,十幾年前龍寶軒門口那堆原石我翻了不下幾十遍了,沒有一個好原石。」
「就是,那店裡沒有一塊值錢的石頭,都是一堆廢料。」
「小夥子,這賭石裡面的學問深著呢,你啊——年紀輕輕地還是學點別的吧。」
「……」
圍觀的眾人,你一言他一語的,全都不看好了徐浩手中的原石。
「小夥子,你還是別切了,切了也白切。」
這時,切石老師傅微笑著走了過來,遞給了徐浩一根煙勸他離開。
聽著耳畔鄙夷嘲笑聲,徐浩嘴角微微上揚沒理睬他們,慢悠悠的從褲兜里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
然後,他甩了甩打火機,心想,不管他們這幫人怎麼看,一定要切這塊原石的。因為,他堅信那道幽綠的光束絕不是空穴來風。
「老師傅,你是擔心我出不起切原石的費用吧?」
徐浩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小夥子,你這話說的……好,好,我給你切就是。」
老師傅見他臉上流露出不快,無奈的一笑。
「年輕人聽人勸吃飽飯,我看切了也是白切,別在這裡攪和了。」
人群中一位乾瘦,黑不溜秋的老頭一臉不屑的盯著徐浩嘲諷道。
本來,徐浩不想和他們這幫老傢伙一般見識,打算切開后再用事實說話。可當他聽到這句話后,他被激怒了,我不就是和你們一樣切塊石頭嗎?怎麼就叫攪和了呢?
「我如果切出好料,你怎麼辦?你吃了他?」
徐浩徐徐的吐出一口青煙,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
「嘿——小夥子給我杠上了是吧?」乾瘦老頭也是這古玩市場上的常客,今天被一位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將了一軍,臉上掛不住了。
他老臉一紅從手指上摘下玉扳指,說道:「如果你切出好料,我這個祖傳的玉扳指就是你的了。」
「好,大夥今給我作證。讓大家看看,他是怎麼輸的?」
徐浩掃了一眼大家,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好,好——」
圍觀的眾人見有熱鬧看了,都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似的拍掌叫好。
「好,我今來當個中間人。老胡,你把玉扳指擱我手裡。」一位禿頂的六十歲的男子撥開眾人走了過來,直接從老胡手裡拿過玉扳指,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徐浩,問:「小夥子,你要是輸了,也得給個說法吧。」
徐浩從禿頂老頭手裡拿過玉扳指仔細的打量著,發現這是一款白色的,質地細膩,光澤度不是太亮,可成色很柔和。
「小夥子,你放心就是了,這玉扳指絕對是一款好物件,明朝中期的。曾經有好幾位商人出價三百萬想收購,老胡都沒賣。」
禿頂老年男子微微一笑。
此時站在一旁的老胡,梗著脖子嘴角都撇到天上去了。
「我是沒有祖傳物件,如果我輸了,我當眾給他跪下來磕響頭認錯。」
徐浩一臉正色的說道。
其實,老胡也不是想和徐浩賭,只是想爭口氣罷了。他並不是真的和他賭錢 ,賭的就是一口氣罷了。
他聽見徐浩這句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切——」
徐浩一臉嚴肅的把手中的原石交給了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