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離他那麽近

  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地下室角角落落的文件翻了一遍，哥哥工作做不完，都會拿回家加班做，公司的文件、發票之類的東西，應該都有備份。


  小山高的舊物，一件一件搬下來找證據著實費勁。


  誠叔說，“紀小姐，我可以托關係去打聽打聽秦妍在恩呈少爺的合資公司具體做過什麽，跟恩呈少爺之間的關係，這都可以打聽到。”


  敬舒從捆綁的舊物裏拿出一遝廢棄的企劃案，吹了吹上麵的灰塵，“現在打聽秦妍和閔家的關係，肯定會引起她的警覺，這樣不就證明閔家的人出現了麽？對咱們不利，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敬舒終於在一堆厚厚灰塵的舊報紙和草稿紙裏，找到了幾張殘缺不全的票據單，皆是公司轉賬支出時走得流程手續，她戴上眼鏡一張一張的翻看。


  誠叔在另一個角落裏抱來一遝閔恩呈的財經類書籍翻找，將書裏隨手夾著的書簽和稿紙票據之類的東西都遞給敬舒。


  敬舒皺著眉查看，這些都是不同公司的普通票據和無關緊要的文件，將整個地下室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一件陳舊西服的衣兜裏找到了一張皺巴巴的轉賬支出票據，敬舒緊了緊眉頭，是哥哥出事的那家合資餐飲的公司票據。


  敬舒拿著票據來到燈下細細甄別，轉賬支出時，從執行的出納到財務主管又到總經理等層級簽字，她微微一怔，果然在票據上看到了哥哥和秦妍的名字。


  這隻是一張普通的票據。


  足以證明秦妍和哥哥是認識的，不僅認識，這家合資公司的資金支出手續中，秦妍這個財務主管，是需要簽字的。


  哥哥作為負責人之一，轉出那麽大筆的資金，財務主管會不知道？其他領導會不知道？蔡大少會不知道？


  究竟是他們集體撒謊，還是哥哥當真鬼迷心竅。


  “紀小姐，宋總那裏你打算怎麽辦？”誠叔猶豫。


  敬舒微笑，“反其道而行。”


  誠叔不解。


  就像一根橡皮筋，向兩端拉扯的越長，它反彈收縮的越緊。


  敬舒輕聲，“叔，男人最不可踐踏的是什麽？”


  誠叔思慮，“尊嚴。”


  “沒錯。”敬舒拿著那張票據走上樓梯，“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踐踏他的尊嚴，他會怎麽做。”


  誠叔說，“會報複您。”


  “如果我不允許他換我的臉。”敬舒說，“賭一把，他會將我拴在身邊。”


  誠叔困惑，“走這步棋…… ”


  敬舒站在樓梯口，衝他微微一笑，“我要嫁給他。”


  誠叔微微一怔，似乎覺得不可能。


  初秋的清晨陽光烈烈耀眼，透著絲絲膠著的涼意，到了正午十分，卻又如盛夏般烘烤，敬舒鐵了心跟宋司璞對著幹，他不讓她幹什麽，她偏要幹什麽。


  她對他的認知已經顛覆過很多次了，不介意他再來幾次，她就這一顆心，早就稀巴爛了，再插幾刀，戳幾箭，又有什麽所謂。


  她不肯去找宋司璞，也不回公司上班，既然已經向宋司璞表明她想回到紀臨江身邊，總要給他做做樣子看。


  她給紀臨江打電話，是紀臨江的助理接聽的。


  敬舒說，“你們紀總呢？”


  助理說，“紀總在打球。”


  敬舒笑，“告訴你們紀總，陪我演出戲。”


  “好。”


  “你們的地址？”


  “紀氏的籃球俱樂部，2號場。”


  敬舒從別墅後門小路離開，誠叔給她提了輛悍馬停在山下，她徑直開至紀氏的籃球俱樂部，來到2號場，遠遠便看見紀臨江穿著籃球服站在場子上，他打前鋒，健康專注。


  敬舒穿鏤空的針織開衫,下配修長牛仔褲，高跟鞋，戴著墨鏡，烈焰紅唇，她挽著包，在看台上坐下。


  精致的妝容，無與倫比的五官。


  她往那裏一坐，看台上傳來一片唏噓聲，球場上亦有男人頻頻向她張望，紀臨江的投籃動作既流暢又漂亮，引起女孩子們陣陣瘋狂的尖叫聲。


  籃球場上有男人衝敬舒吹口哨。


  紀臨江轉臉向敬舒的方向看來，他穿11號籃球衫，碎發幹淨，五官利落，薄汗浸透衣衫。


  敬舒衝他擺了擺手，今天算不算對他又解鎖了一種新的認識，原來紀臨江喜歡打籃球啊。


  或者說，他喜歡運動啊。


  好多次敬舒找他的時候，他不是打高爾夫，就是打桌球，還有馬球，仿佛隻要有時間，他便在打球……


  紀臨江肩頭搭著汗巾，向她的方向走來。


  充滿青春律動的氣息，見他走向觀眾席，女生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豔羨的目光跟隨他轉動，最終酸溜溜落在敬舒身上。


  如果敬舒沒記錯，11號球服是灌籃高手裏流川楓的球衣號，敬舒衝他吹了聲口哨。


  紀臨江笑了笑，來到她麵前，“有事？”


  敬舒說，“需要你配合。”


  紀臨江微微眯了眯眼，含笑，“要我配合，可以。但是，有條件。”


  他很高，健康有型的氣息撲麵而來，連額角發尖的汗，都是健康帥氣的。


  敬舒微笑，“什麽事？”


  紀臨江指尖轉著籃球，“陪我打一場。”


  敬舒微微一怔，幹笑兩聲，“我不會。”


  籃球在他左手指尖高速運轉，紀臨江說，“閔小姐可是全能名媛，別說打球，就是踢球，你也會。 ”


  敬舒壓低聲音，“我隻是中學時在校籃球隊打過控球後衛，多少年了，早忘了。”


  “閔小姐謙虛了，我聽到的故事，可不是這樣。”


  敬舒臉上通紅通紅，他的話讓她想起了曾經的二逼年代，那時候高中的哥哥籃球打進了國家隊，爸爸時常誇獎他，正處於中學的敬舒為了得到爸爸同樣的表揚，居然也跑去校籃球女隊練球。她曾經就是這麽一個默默無聞卻分外爭強好勝的二逼姑娘啊。


  敬舒在墨鏡下沉默三秒鍾，也不知整了容的臉看不看的出臉紅，她很尷尬。


  “我怕暴露。”敬舒壓低聲音。


  “怕什麽，有我。”紀臨江托著籃球。


  敬舒躲不過去，她摘下墨鏡，抬眼看著紀臨江，“這裏都是男人。”


  “來不來。”紀臨江不想廢話。


  敬舒說，“紀總，你現在無官一身輕，怎麽玩都行。我怎麽說也是閔氏公司的CEO，我不要形象的麽？”雖然嘴上這麽碎碎念，她確是站起了身，在工作人員帶領下，去後台換衣服。


  波浪長發紮成了高高的馬尾，她穿紅色球服，高個子，大長腿，戴著黑色的護腕和護膝淡定走上球場，許是她曾經有些二逼的爭強好勝，別人會的才能，一旦她覺得會受到關注，便要去學……導致她有許多的無用才能，打籃球是之一。


  這也是她的身材極佳的原因。


  籃球場上都是男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