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嫁禍給他
“吉雅!”忽然一聲倉惶的呼喊傳來,由於山下被封鎖,宋三小姐步行走上來,剛穿越人堆兒,便看到這驚險一幕,她搶身擋在敬舒和吉雅身前,重重被撞下了山坡。
宋司璞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了,刹那的時差,他猛然將敬舒和吉雅拉了回來,丟向了身後,那輛車橫衝直撞路過宋二爺身邊時,一把將宋二爺拽了上去,向著山下的關卡衝去。
這一切發生在三秒以內,根本來不及給人思考的機會,宋司璞對她說,“帶著吉雅去警車上待著。”說完,他便往山坡下奔去。
“媽……”吉雅哭著要追上去,敬舒緊緊抱著她,“你媽媽會沒事的,你的司璞哥哥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給他們添麻煩,好好在車裏待著。”
宋氏祖宅的後山上,紀臨江背靠著山地車,微微側著臉看著山下發生的一切,他將一顆糖果放入口中,晚霞如綢,將他俊美的容顏襯的剔透。
山地車頂上,小翁端著麻醉狙擊槍盤腿坐著,確認敬舒沒有安全問題。
吉雅的哭聲持續了許久,敬舒帶著吉雅回警局錄口供,一直到半夜才從警局出來,出了警局便接到老誠的電話。
老誠說,“宋三小姐不治身亡,另外,查到當年閔家的事,閔老爺跳樓前,去找過宋老爺子求情,可宋氏訂單合同裏的商業陷進全被宋老爺子拎出來,十倍百倍的要求賠償,據說給宋老爺子跪了許久,後來兩人不知說了什麽,閔老爺回去就跳樓了。”
敬舒站在寒風蕭索的街頭,聽著電話裏碎片化的信息,神情木然。
“你是誰?”吉雅哭累了仰頭看著她,“隻有敬舒姐姐才會叫我小大人。”
敬舒猛然一震,低頭看她,“我叫了麽?”
“你叫了。”吉雅稚氣地說,“綺玉姐說你整過容,難道你是敬舒姐姐?你整容回到司璞哥哥身邊了?”
敬舒心頭驚駭,麵上鎮定微笑,“你小小年紀就開工作室,不是小大人是什麽?”
“可隻有敬舒姐姐才會這樣喚我。”吉雅歪著頭打量她,“你是怕司璞哥哥不喜歡你,才把自己整成這樣的麽?我覺得以前的你挺漂亮的呀,是司璞哥哥不懂珍惜。”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敬舒否認。
“你就是。”吉雅篤定,“你那麽愛司璞哥哥,肯定不舍得離開他,所以你換了副麵孔回到他身邊。”
敬舒俯身微笑,“一開始,你的司璞哥哥也這麽懷疑,他給我驗了血,鑒定了臉,最終判定我不是。”
吉雅欲言又止,半晌,忽然問,“我媽媽現在哪裏呢?”
敬舒想起誠叔說的那番話,寡淡下了臉,她說,“我們回家等消息吧。”
宋二爺和宋三小姐接連出事,這對宋老爺子的打擊很大,盡管這樣,他依然每日堅持去總部坐班,警方給出的消息是宋二爺潛逃,大概率有同夥裏應外合,否則不可能銷聲匿跡。而他的兒子宋孝淩,也不見了蹤影。
宋老爺子絕口不提宋二爺的名字,在宋三小姐的病床前守了一夜,將小女兒送走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去過醫院,他重新變更了集團的股權,將宋三小姐名下的一切都給了吉雅,隨後,他對集團上下進行了重大調整,將所有與宋二爺有瓜葛的人全部踢了出去,在他昏迷時站隊宋二爺及那些不安分的人,要麽被調查,要麽被踢出宋氏。
唯有宋司璞的地位穩如泰山。
當宋老爺子開始對敬舒進行調查取證,想將她送進監獄時,宋司璞說,“爺爺,她救了你。”
宋老爺子威嚴,“這個女人如果不除,將會成為我們宋氏最大的隱患!”
“她隻是有些貪財。”宋司璞說。
宋老爺子斥責,“糊塗東西!她不是貪財,她是貪婪!這種女人才是最可怕的!非除不可!”
宋司璞堅持,“她是我的人……”
不等他說完,宋老爺子狠狠一個耳光劈在他臉上。
宋司璞微微一愣。
“你的人?你的什麽人?”宋老爺子冷冷開口,“許家小姐才是你的人,也是你往後唯一的人!”
宋司璞沉下一口氣,“我隻知道,她救了你!也救了吉雅!還以身犯險引二叔伏法,縱使她有許多的性格缺陷,貪婪也好,自作聰明也罷,都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罪不至坐牢。”
“你這是鬼迷心竅!”宋老爺子氣急,雙手抖的厲害,他忽然麵部獰起,連連後退了幾步。
宋司璞察覺了不對勁,微微變了臉色,“爺爺……”
宋老爺子終究是病倒了,接二連三的變故讓這個殺伐果斷的神話人物病來如山倒,敬舒積極的往醫院跑,盡管宋司璞不允許她出現,但敬舒依舊每日煲湯往醫院送去。
她說,“他是你的爺爺,那便是我的爺爺,我想為他做點什麽。”
如今,老爺子的身邊,便隻剩下宋司璞和吉雅了。
宋司璞公務繁忙,沒空照顧老爺子,趙管家守在老爺子身邊,敬舒和吉雅陪伴在側。
宋老爺子大多時間都昏睡著,敬舒每日必來,老爺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就算進不了病房,敬舒也會滿臉擔憂的在病房外徘徊,像極了幫宋司璞敬孝。
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宋家孫媳。
敬舒終於找到了與他獨處的機會,她像是往常一樣給他送吃送喝,宋老爺子此時是清醒的,可身邊暫時沒人,他閉目不見。敬舒極盡孝道,“爺爺,你吃點吧。”
她的身份,仿佛就是宋司璞的女朋友似的。
宋老爺子顫巍巍想按呼叫器,被敬舒一把打開了手,她微笑說,“爺爺,你好好休息就是了,讓旁人來打擾咱們做什麽?”
宋老爺子瞪圓了眼睛看她,仿佛斥責她的冒犯。
敬舒輕輕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粥,“爺爺,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若是不說,我就背叛了整個宋氏。”
她輕輕吹著粥,舀了一勺送去宋老爺子嘴邊,“我在二爺身邊做臥底的時候,偶然聽見他說了一個秘密,他說宋司璞可能不是宋氏的血脈,當年他和司璞的母親存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同時,他發現這個女人在外麵也有人,沒多久她便懷孕了,生下了司璞,他不確定司璞到底是不是宋氏的血脈。”
勺子裏的粥涼了,她重新放入碗中攪了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不說,又擔心宋氏的江山旁落。”她語氣輕輕,“爺爺,你不要怪我多嘴,我也是憋不過,這事也不敢跟司璞說。”
她站起身,“你若是不吃,我下次換個花樣做,爺爺,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她悠然出門,毫無異常,如同她每次來探望他時那樣。
她離開沒多久,趙管家走了進來,宋老爺子躺在床上,雙目圓睜,拚盡全力說,“給……給司璞做DNA血緣鑒定。”
趙管家猛然一震,他什麽也沒問,默默退了下去,畢竟老爺子的心思極深,沒幾個人能揣摩。
趙管家偷偷取了宋司璞的頭發,拿去鑒定。
宋老爺子拿到鑒定結果當晚,一口血噴了出去,活生生被氣死,撒手人寰。
這樣一個纏綿病榻,屢遭殘酷打擊的老人,怎能承受住如此沉重的當頭棒喝,也是可憐,本該至親陪伴,兒孫繞膝的年歲,卻因子孫巨額財產之爭,落的這麽個下場。
嘖嘖嘖,真是可憐。
敬舒全然不覺得罪惡,隻覺得大快人心,不知他當初逼死爸爸的時候,可存有一絲憐憫。本想通過旁人之口傳入宋老爺子的耳中,可總覺不過癮,不能親眼見到他疑心甚重的震驚表情,便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她解決不了的事情,自然交給紀臨江幫她解決,無非是偷換鑒定報告的小事兒。
若是在宋老爺子健康的情況下,這樣的謊言不足以動搖他的心思。可在他大病之際聽聞這樣的噩耗,必是萬分擔憂的,涉及繼承人的問題,他不敢耽誤,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國內首富家族便接二連三出了如此之多的變故,外界紛紛猜測這是宋老爺子病危之際,宋氏家族內部分裂奪權引起的悲劇,最後留下來的便是這場奪權紛爭的勝——她親愛的宋司璞。
他順理成章成為宋氏財富的繼承者,亦是國內最年輕最帥氣的超級富豪,蟬聯富豪排行榜榜首。
敬舒雖然對宋氏內部的紛爭喜聞樂見,但她從沒想過把宋氏集團的財富旁落給宋司璞以外的人,無論宋二爺還是宋三小姐,哪怕是吉雅,她都不會允許,因為隻有宋司璞順利繼承家族財富,敬舒嫁給他才有意義,她曾經許諾紀臨江的一切,才有可能順利實現。
一切正按照她的計劃在進行。
宋司璞空前繁忙,既要處理老爺子的喪事,又要維穩集團內部事宜,吉雅傷心自閉的這段時間,全都交給了敬舒照料,敬舒覺得宋司璞特別強大,家族發生了如此巨變,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掉一滴淚,沒有聽見他喊一句累,沒有看到他多餘的表情,他像是精英機器,源源不斷的輸出能量。
這樣的宋司璞,是她曾經無比神往的。
神往什麽呢?
神往這樣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強勢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魂牽夢繞,百轉柔腸。
紀臨江給她發來消息:考慮的怎麽樣?談麽?
敬舒飛快回複了一個字:談!
這個字發出去,她分外開懷的在床上打滾,那是一種對生活又重拾希望,對人生又有了盼頭的嶄新,小小的歡喜跳躍在心頭,如懷春的少女滿麵緋紅。
“約會?”紀臨江發來消息。
“我想去海邊。”
“好。”
敬舒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吉雅,她說,“吉雅,我有點發燒,去醫院掛點滴,你司璞哥哥如果問起,你幫我隻會一聲。”
吉雅睡意朦朧的應了聲,這段時間,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敬舒可以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宋司璞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敬舒倒是自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