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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計劃

  敬舒的頭上戴著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隨著她粗重的呼吸一擴一縮,她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腦海裏嗡嗡作響,似乎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小廢屋擁擠狹小,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四個男人站在小屋裏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男人搓著手笑了聲,“這妞長的真漂亮,身材像是模特似的,司璞舍得給我們,真是好兄弟!”他目露色欲上前。


  “媽的!”東哥劈了他一巴掌怒罵,“這女人你都敢動!也不看看是誰的女人!”


  東哥一發話,另外三個男人便瑟縮了一下,沒人敢上前。


  “她是宋太太!是司璞的媳婦兒!”東哥說,“你們聽好了!不管她犯了什麽錯,她都是司璞的老婆!除了司璞有資格,我們都踏馬沒資格碰!”


  “那……那現在怎麽辦? ”


  四人麵麵相覷一番,最終,東哥臉色一沉,關掉了小廢屋的燈。


  緊接著,敬舒驚恐的尖叫聲傳來。


  長夜漫漫,宋司璞一直站在原地,腳邊扔了很多煙蒂,小嫻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直到小廢屋裏敬舒痛苦的悶哼聲停止,久久沒有動靜,小嫻方才從巨大的悲痛中爬了起來,往樓下跑去,剛跑下樓便又被抓了回來,他從沒打算放過她,他不吝嗇用世上最惡毒的方法折磨閔敬舒。


  破曉時分,小廢屋的鐵門傳來哢嚓一聲,門終於被人推開,敬舒全身青青紫紫的走了出來,她仿佛已經虛脫,每挪一步,便拚盡了全力,長長的發絲黏濕的纏繞在身上,臉上毫無血色,薄唇蒼白幹裂,頭上戴著黑色塑料袋,被人推至宋司璞麵前。


  敬舒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隨後摸索著將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來,穿好衣服後,她一把摘掉了頭上的塑料袋,麵無人色,不知那些人對她做了什麽,一隻眼睛腫起充血,眼白都是紅的。


  宋司璞手中持著一根黑色的電棍,輕輕拍打著掌心,深眯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沉默異常。


  敬舒忽而發現小嫻還在這裏,神情急轉直下,驚恐道:“你怎麽還在這裏,為什麽還在這裏!”


  小嫻癱坐在宋司璞的腳邊,她怔怔看著敬舒,瞧她這幅被人蹂躪過的悲慘樣子,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為什麽不走!”敬舒疾言厲色的痛聲。


  “姐……你……你怎麽樣……”小嫻向敬舒爬去,雙腿癱軟站不起來,便跪抱著敬舒的腰,哭道:“是他們把我抓回來的,我走不了,對不起……姐對不起……”


  敬舒狠狠看向宋司璞,顫聲,“你說過放了她的!”


  “出爾反爾。”宋司璞手持電棍拍打掌心的動作微微一停,“這不是你最擅長的麽,跟了紀臨江以後,你變天真了?”


  “宋司璞,你混蛋!”敬舒怒極,眼淚落得急,“衣冠禽獸!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跟你拚了!”


  她忽然魚死網破的向宋司璞撲去。


  東哥搶身而出攔住她,就在這一瞬間,敬舒忽而抽出衣服裏的匕首,抵在東哥脖頸處的動脈上,挾持了他,顫聲,“小嫻,拿走他的電棍和手機,躲在我後麵,抱住我的腰。”


  小嫻勉強站起身,顫抖的拿走了東哥手中的電棍和他衣兜裏的手機,貼在敬舒的身後,緊緊摟著她的腰。


  宋司璞眉梢微揚,“一如既往的壞。”


  很明顯,她剛剛撲向宋司璞的是假動作,真正目的應該是挾持人質,為自己謀求退路,畢竟小嫻回到她的身邊,在她的懷裏,她不再受人威脅。


  “都別過來!”敬舒似是瘋了,聲音尖銳,眼神明亮,“誰敢過來,我就宰了他!”她一隻手掐住東哥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刀,刀尖恰恰戳在動脈上,稍稍一用力,便能了結了他!

  另外三個男人見狀,忽而甩出了電棍下的刀刃,向敬舒聚攏過去。


  “我說了別過來!別過來!橫豎都是一死,逼急了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敬舒忽而揚起胳膊肘,將握刀的姿勢更加誇張,情緒激動道:“你們三個,站到前麵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快點!”


  聚攏過去的三個男人看了眼宋司璞,宋司璞輕輕點頭。


  於是那三個男人便站在了宋司璞的身後,處於敬舒正前方的視線範圍內。


  宋司璞目光沉沉。


  敬舒緩緩往天台的鐵門退去。


  “閔敬舒,你逃不掉。”宋司璞冷冷沉聲,步步緊逼。


  敬舒退至樓道裏,貼著牆壁往下退,不忘高聲喊了句,“誰敢偷襲我!我就先宰了這個人!”小嫻與她背靠背,手中哆嗦的持著一根電棍。


  兩姐妹小心翼翼下了樓,敬舒挾持東哥來到她的車前,她先讓小嫻上車,小嫻上了車以後,輕呼一聲,“姐,車被他們砸壞了,線都……都剪斷了……”


  車內一片狼藉。


  敬舒惡狠狠盯著宋司璞,他根本沒想過放她走,連後路都給她切斷了!敬舒緊張的手心全是汗,胸脯一起一伏,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她手中的刀尖沒入了東哥的皮膚,血順著脖頸就下來了。


  東哥微微歪著頭提醒道:“喂喂喂,注意你的刀!”


  “別說話!”敬舒吼了聲,“給我們安排車,立刻馬上。”


  宋司璞紋絲不動,“垂死掙紮。”


  “快點!”敬舒稍稍一用力。


  “嘶……”東哥倒抽一口冷氣,痛哼一聲。


  宋司璞皺了皺眉,微微示意。


  沒一會兒,便有人重新開了一輛車來,敬舒看了眼,車鑰匙插在車裏,為了防止車裏安裝定時炸彈,她讓小嫻抽了東哥的皮帶綁在他的手腕上,隨後,小嫻脫下了外套,把東哥的腳纏一纏,敬舒先讓小嫻上了車,她挾持東哥一同坐了進去。


  哥哥的車爆炸時的畫麵曆曆在目,敬舒不得不防,似是有了心理陰影,為了防止哪裏竄出一顆子彈來,她將車窗全部關上,一腳油門疾馳出去。


  城郊的公路並不寬敞,敬舒的車橫衝直撞,她顫抖沉聲,“小嫻,拿著刀看緊他!”隨後她飛快打電話報警,還不忘給宋孝淩打了一通電話告知宋司璞的下落。


  剛放下電話,一輛黑色的車便追了上來,瘋狂撞擊著她的車屁股。


  小嫻尖叫著抱住了頭縮在角落裏。


  敬舒的車險些衝下了道路一旁的菜地,這城郊的清晨小道,空無一人,越往偏遠的郊區開越危險,敬舒忽然猛打方向盤,車輛一百八十度轉彎,將油門踩到底,尖叫一聲,迎麵向黑色的車撞去。


  宋司璞眉目沉沉,麵色冷峻,眼見要撞上了,這個女人是要同歸於盡麽!


  “司璞!”同一車輛上的三個男人驚慌失聲,拍著座椅,“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宋司璞忍下了與她玉石俱焚的憤怒,猛然轉了方向,避開了敬舒的車頭,兩車“擦肩”而過,敬舒的車往城區的方向揚長而去。


  宋司璞的車一個大漂移轉彎,車輪與地麵摩擦揚起灰蒙蒙的塵土,刹車轟油的嘶鳴聲響徹天際。


  仿佛上演了一場生死時速,敬舒緊張的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滑落,這是她唯一的逃生機會,如果再次落入宋司璞的手中,她和小嫻半點生機都不會再有了!她不會讓小嫻有事,堅決不會。


  宋司璞已經做好了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的準備,從他出獄那日起,槍殺,爆炸,綁架,一直伴隨著她,他從知道她是閔敬舒那一刻起,報複就開始了!而她又將他按進了監獄,差點將他逼死,他怎麽可能給她留活路!

  瘋了,她真的瘋了。


  似是孤注一擲,拿這條命為自己和小嫻博出了一線生機,如果宋司璞信守承諾,放了小嫻,她或許會任由他處置,可是他卻背信棄義!這個偽君子!殺人不見血的畜生!畜生!


  敬舒將車速飆至最大,想要甩掉宋司璞,無論如何都甩不掉,眼見他的車再次追了上來,前方駛入城區的道路上班時間大堵車,敬舒一咬牙,減慢了速度,打開車門,把東哥一腳踹了下去,東哥猝不及防的擋在了路中間,追來的車緊急刹車避讓,撞上了一旁的草堆。


  敬舒趁機將車駛上了主城區六車道,匯入車水馬龍中。


  堵車,堵車,到處都堵車。


  敬舒牽過小嫻的手,棄車穿梭在密集的公路上,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


  宋司璞下了車,看著繁忙的街道,神色冷峻。


  “司璞,我們去看看。”老三作勢就要去追。


  宋司璞收回視線,“不用了,去瞧瞧東哥的傷勢。”他調頭往東哥走去,所有憤怒的情緒瞬息收斂,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風平浪靜下去。


  陽光從地平線升起,金燦燦的照進病房,事實上,紀臨江半個月前便醒了,隻是他的情況不大好,不能言語,不能進食,手術據說很成功,但是他的傷情處於關鍵期,情緒受不得丁點刺激,但凡有點情緒波動,便能要了他的命。


  紀氏將他保護在心尖尖上,全麵封鎖消息,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包括宋孝淩。


  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他的情況傳不出去,外麵的消息遞不進來。


  紀氏收走了他的手機,全心全意的讓他養身體,隻有許小姐進出自如,時時刻刻陪伴他,看護他。


  紀臨江絕口不提中槍的事情,他不吃許小姐喂的飯,有個給他掛針的小護士他挺感興趣,每次除了紀母,便是這名小護士看護他的衣食起居。


  兩人眉來眼去,還挺曖昧。


  許小姐視而不見,她的性子向來爽朗,總能找到開心的話題逗他笑。


  他閉目養神,她便安靜守在旁邊。


  他睡覺,她便趴在他的床邊休息。


  他偶爾玩一把遊戲,許小姐陪他玩。


  紀臨江是一個極度自律,又能掌控自己情緒的人,養傷的這些日子,他看起來沒什麽異常,紀父紀母在一旁討論關於他中槍的調查結果,他靜靜聽著,沒有言語。


  黑白兩道能提上台麵的狙擊手都調查過,也調查過殺手市場,都沒有線索,那名狙擊手銷聲匿跡,他們以為凶手是衝著紀氏來的,家大業大的紀氏,自然在外麵結了不少仇家,若從紀父紀母的角度來看問題,很多家族都有可能成為凶手。


  “我聽小許說,臨江是為了一個女人中的槍傷。”紀母說。


  紀父嗤之以鼻,“他會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你自己的兒子,你不清楚?”


  紀母點頭,似是同意他的看法,雖說紀氏這對夫婦感情早已破裂,異國分居各玩各的,可是紀臨江是兩人唯一的子嗣,也都是他們的心頭肉,加之紀臨江非凡的商業頭腦幾乎撐起了紀氏商業帝國,他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這次的槍傷,將一家人難得凝聚在一起。


  許小姐坐在紀臨江身邊,紀臨江自從蘇醒後,便沉默寡言,床榻的高度微微調成了舒適的高度,他靠坐在床頭,盯著ipad上的股市,蒼白俊美的臉因少了血色而顯得剔透如畫。


  他重傷昏迷後,紀氏的基本盤有些不穩,股票回落。


  許小姐靜靜觀察他的臉色,看不出什麽異常,她試探地說,“紀小姐在你手術那天轉院了,我聽宋孝淩說,他專程告訴了紀小姐,你要做手術了,希望她留下來等你手術做完以後再離開,但是紀小姐不聽,在你手術前夕,帶著她的妹妹轉院了。”


  紀臨江沒反應。


  “你對她那麽好,一心一意待她。”許小姐小心翼翼,“從小到大,還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可你受傷後,她居然沒有來看過你,一次都沒有,你們兩人的病房隻隔一棟樓,她都不曾來過,在你二次手術前夕,不顧你的死活,便帶著妹妹跑了。”


  紀臨江依然沉默不語。


  許小姐說,“什麽人啊,這種女人,真不值得你投入感情。”她坐在一旁削蘋果,口無遮攔,“她應該是怕你死了,連累到她,所以提前跑路了吧,這會兒估計躲在哪裏等消息呢,如果知道你沒事,八成又顛顛跑回來極盡諂媚,痛哭流涕地說多麽擔心你,多麽離不開你之類的話,嘖嘖嘖,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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