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無法愈合的傷口
有人快步來到紀臨江身邊說,“老板,都安排好了,宋司璞插翅難逃。”
敬舒強自鎮定,這一切會不會是紀臨江設計的?利用自己引宋司璞出來?若是他算計的,一定會在周邊埋伏人捕獲宋司璞,今天這場婚禮,應該是紀臨江安排的一場局,宋司璞若是不出現,皆大歡喜。宋司璞若是出現了,一舉拿下,便是雙喜臨門。
“宋總……”
“許久不見,宋總還是這麽帥!”
“別來無恙啊宋總。”
“……”
名流蜂擁而來打招呼,盡管他不複往日的風光,可他是公眾默認的宋氏正統的繼承者,如今他出獄,保不準他日東山再起,隻要宋氏這個大豪門屹立不倒,世家們對他永遠人情飽滿,熱絡而來。
宋司璞帶著敬舒周旋在各界大佬之間,緊緊攬著她的腰,兩人如同恩愛的夫妻,同心同氣,很多人前來打照麵,宋司璞笑容淺淡,應對自如,他於人群簇擁的中央,微微俯身湊近敬舒的耳邊低聲,“那一晚,四個人的狂歡,快活嗎?”
敬舒冷冷抬眼看他,麵色慘白隱隱泛著青,他是說天台小廢屋那一晚嗎?
兩人對視片刻。
敬舒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宋總關照,自然快活。”
宋司璞戲虐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若是換了旁的女人,有幾個還能像你這般瀟灑光鮮,閔敬舒,你果然是不知廉恥的極惡女人。”
“宋總是想看我為了那點貞操尋死覓活?”敬舒微微抬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讓你失望了,那點貞操我早沒了,我不在乎的。”
兩人挨的很近,一低頭,一仰頭,像是最親密的伴侶,耳鬢廝磨。
宋司璞拿過侍從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敬舒說,“我的靈魂高於我的肉體,我的精神高於我的痛苦,你奈何不了我。”
“說的這般瀟灑。”宋司璞看著她,“那晚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是誰?”
“如果不這麽做,又怎麽能讓你放鬆警惕,從你手裏成功逃離?”敬舒不肯示弱。
“我有點後悔。”宋司璞看著杯中的酒,自說自話,“那晚應該幹脆點永絕後患的,下一次,直接要你的命好了,對於沒有良心的女人,多活一天,便多一天的罪惡。”
“極惡的人,是你!你知道你欠我們閔家多少條人命麽!”
宋司璞看她良久,情緒穩定,“我不欠你們任何東西。”
他分外冷靜,似是在監獄裏磨平了他的棱角,蹉跎了他的情緒,讓他見到她時不再憎恨到失控,憤怒到發瘋,他可以壓下心底波濤洶湧的憎惡,平靜的麵對她,“狙擊手失手一次,不會失手第二次。”
果然是他!敬舒冷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這句話適合你。”
兩人曖昧的對峙間,宋孝淩驚聞宋司璞來參加婚宴了,匆匆忙忙從VVIP休息室趕來一樓大廳,“大哥。”
宋孝淩久別重逢,“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別提我有多高興了。”他握住了宋司璞的肩膀,“希望我們兄弟二人能擔當大任,守住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宋司璞沒言語,他拿起桌邊放著的酒,微微側臉喝了口,看了眼門外,低聲說,“孝淩,你結婚做哥哥的沒什麽好送給你的,就送給你一個難忘的回憶吧。”
幾乎同一時間,紀臨江接到了一通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漂亮的麵孔漸漸沉滯下去,視線瞬間掃至宋司璞身上,沉下了一張冷鬱的臉。
掛上電話,忽然從門外衝進來大量叫囂的小混混,個個手持棍棒,他們穿著黑色襯衣,不知是怎麽混進來的,進來以後,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打砸,將現場砸的一片狼藉,安保人員從外麵衝了進來,於是兩方勢力扭打成一團,大廳裏的名流尖叫著四處躲藏。
混亂間,大廳裏的LED屏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張驚恐的臉,是鄭家新娘子的臉,她似是被人綁架了,屈身在陰暗的地方,視頻隻閃現過三秒鍾,便黑屏。
“怎麽回事!”現場瞬間炸了鍋!新娘子居然被綁架了!她可是海港市政要的千金!這場婚禮還未開始,便已結束,亂成一團,尖叫聲四起,鄭家的親屬震驚非常,接二連三的開始打電話,報警的報警,找人的找人,調資源的調資源。
紀臨江負手而立,手中握緊了手機,不知宋司璞拿到了他的什麽把柄,以至於他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挽回的措施。
“保安呢!警衛人員呢!怎麽回事!”宋孝淩震驚之餘,也接到一通電話,他失聲,“什麽!我爸不見了!怎麽不見的?到底怎麽回事?還不快去找!”他匆匆走向紀臨江,激動的說著什麽。
紀臨江深深冷冷望著宋司璞。
宋司璞回敬他淡笑的目光,他品茗著杯中的酒,是這場暴力打砸的漩渦中央。
兩人似是這場暴亂裏,最從容淡定的人,現場越暴亂,他唇角冰冷的笑容越濃鬱,時間差不多了,宋司璞擁著敬舒穿過紛亂往外走去,“這場狂歡,比婚禮,更刺激對不對。”
敬舒沒吭聲,對於宋司璞而言,他不會讓這場聯姻成為現實,一旦搭起宋氏政商聯姻的紐帶,紀臨江便如虎添翼,宋孝淩亦會成為更難對付的對手,宋司璞今天簡單粗暴的砸了場子,符合他出獄後一貫的做法。
隻是她不明白,紀臨江為什麽沒有動作?他應該在宋司璞出現那一刻,便布下了天羅地網,為什麽任由他放肆,來去自由?
敬舒趁亂想要從他的懷裏掙脫,宋司璞更緊的攬住了她,低聲說,“你最好不要動,否則,我就把這裏炸成平地。”
敬舒猛然一震,僵硬的跟著他往外走,“宋司璞,你簡直無藥可救了。”
兩人經過紀臨江身邊時,紀臨江一把握住了敬舒的手腕。
宋司璞停滯一瞬,側目看紀臨江。
兩人之間,瞬息閃過刀光劍影,這仿佛是一場無聲較量,敬舒間接成為了戰利品。
敬舒出於對宋司璞那番話的忌憚,態度堅決的緩緩掙脫掉了紀臨江的手。
紀臨江銳利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他浩瀚的眼中怒意翻滾一瞬,如同無垠的海麵上突起海浪,隨後回歸大海不著痕跡,眼神既淡漠又冰冷。
宋司璞忽然將敬舒往自己的懷裏一扯,隨後攜著她往外走去。
保鏢匆匆跑進來,“老板,都準備好了,抓不抓人?”
紀臨江凝聲,“放他走,把閔敬舒帶回來。”
宋司璞剛剛走出大廳,便被紀臨江的人團團圍住,“宋總,不是你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碰!否則,我們也不客氣了。”
宋司璞有些樂,什麽東西不是他的?紀臨江今天又是埋伏,又是追蹤,怕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伏擊他吧。
一直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忽然疾馳而來,衝向被圍堵的宋司璞,保鏢們緊急退讓,車子一個瀟灑的漂移經過宋司璞身前的時候,車門向宋司璞打開。
宋司璞上車一瞬,保鏢們縱身撲去,一把將敬舒奪了回來。
宋司璞不做無畏的掙紮,隻是忽然拽過敬舒的衣領,篤定,“閔敬舒,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麵,下一次,直接送你下地獄如何。”鬆手的瞬間,他不忘笑說,“沒有炸彈,騙你的。”
車輛呼嘯而去,伴隨著宋司璞鬆手的力道,敬舒一個踉蹌竄了出去,被紀氏的管家牢牢抓在手裏,敬舒麵色慘白的看著宋司璞離去的方向,他今天來,好像沒打算帶她走?也沒打算動她?他的出現,難道隻是為了破壞這樁婚事?
紀氏停在路邊的車和人原本是用來抓捕宋司璞的,就這麽暗地不動,眼睜睜看著宋司璞堂而皇之的來,又堂而皇之的離開。
婚禮現場像是被洗劫過,一片狼藉,警車,救護車,各界人士圍堵的擁擠不通,那些小混混如同退潮的海水,在警察到來之前,早已跑沒了蹤影。
敬舒驚魂未定時,便見紀臨江大步從酒店裏走出來,他徑直上了車離開,敬舒坐於第二個車內緊跟其後。
這注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紀臨江似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他神色冷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停的有人前來匯報情況,亦或者打來電話。
管家讓敬舒站在門外候著,那件棘手的事情,似乎跟敬舒有關。
小翁匆匆從外麵跑回來,來到紀臨江身邊低聲說,“我們安裝在宋司璞車上的定位顯示,他的車停在海港人民醫院。”
小翁剛說完,便又有一個人跑了進來,“老板,我去查了,許小姐好像確實失蹤了,她的朋友們都說兩天前見過她,之後沒人發現她的行蹤,都以為她回去了,宋二爺是今天被人突然劫持的,宋司璞蓄謀已久!應該提前踩點了!”
話音落地,紀臨江便給許小姐撥了一通電話出去,手機關機,小許是一個手機24小時開機,從不關機的人,無論他什麽時候聯係她,她都會第一時間接聽,紀臨江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老板,孝淩少爺的未婚妻鄭家千金已經平安到家,她不知道是誰綁架的她,隻是把她囚禁了兩個鍾頭,就放了,雖然不知是哪方勢力,鄭家取消了婚約,避之不及。”
紀臨江沒心思聽這些,他給許老爺子打了通電話,詢問許小姐的下落,許老爺子說,“丫頭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一直在國內貪玩,還沒回來過呀。”
紀臨江緩緩放下手機,沉下了臉色。
客廳裏的電話響了,陌生人的變聲威脅,掛上電話,小翁說,“老板,來消息了!剛剛有人打電話說,如果想救許小姐,就拿閔敬舒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