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不會放過你
敬舒不是很明白紀臨江此時的心理狀態,遊離不定,態度多變,讓人捉摸不透,明明昨天夜裏,他還是一副笑裏藏刀,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今天忽然提出恢複關係的要求,恢複什麽關係?
“你的意思是?”
紀臨江也不看她,專注給鸚鵡喂食,“戀愛關係。”
敬舒冷冷盯著他的側臉,這個人,是發生了什麽事了?他為了打壓她的報複,幾乎碾碎了她,現在又要將她拚湊起來,為了什麽?她說,“這段關係還能恢複麽?”
“嗯。”紀臨江依然不看她,他打開了鳥籠,鸚鵡撲棱著翅膀向敬舒飛去。
敬舒臉色蒼白下去,她很害怕毛絨絨的動物,可是為了抑製自己的害怕,她硬生生站在原地沒有動,神色鎮定,隻有睫毛輕輕顫了一下,神情愈發妖嬈冷淡。
那隻鸚鵡站在了她的肩膀上,歪著腦袋,啄著她頸項上的翡翠鸚鵡。
敬舒說,“朝令夕改,是你的作風。”
一時作賤她,一時玩弄她,一時將她送人,一時將她要回來,轉一時,又要恢複戀愛關係。
這個男人的心,她從沒有看懂過他。
她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個男人不愛她,因為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沒有聽到預料之中的尖叫聲,紀臨江看向她,明明最怕動物的女人,此刻,卻用一張淡定臉麵對他,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她在偽裝,她另有所想。
“你正在用對待宋司璞的態度,對我。”紀臨江說,“閔敬舒,你在計劃逃跑還是報複我呢?”
敬舒沒心思聽紀臨江說了什麽,她的身體僵直,鸚鵡抓著她的肩頭咕嚕咕嚕,她嚇得呼吸都停了下來,不想讓紀臨江看到她尖叫連連抱頭鼠竄的樣子,敬舒鼓足勇氣,人生總要跨出勇敢的第一步,她抬了抬僵硬的手,像是一個機器人忽然按了開機鍵,試了試,隨後出其不意,一把揪住了鸚鵡的脖子,提在了手上。
那隻鸚鵡像是一隻即將被抹脖子的土雞,在她的手中撲棱翅膀,毛絨絨的觸感揉在掌心,敬舒像是抓了一把肉蟲在手裏,實在忍不了,她忽然將鸚鵡用力扔了出去。
紀臨江皺了皺眉,視線隨著鸚鵡的方向飛快看去。
鸚鵡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鬥誌昂揚的飛向敬舒。
敬舒繃不住了,驚呼一聲,忽然抄起了亭下石桌上的棋盤,掄起來就向撲來的鸚鵡拍去。
“回來。”紀臨江忽然微冷的說了句。
那隻鸚鵡拐了一個大彎,落回了紀臨江的肩頭,翅膀一抬起,便露出了羽毛裏的尿不濕,這是一隻穿著尿不濕的鸚鵡……
敬舒將手中的棋盤放回原位,“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偽裝?”
紀臨江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他沒言語,好半晌,才讓管家把敬舒帶了下去。
可是從這天以後,紀臨江跟她的互動多了起來。
他很喜歡在安靜的環境裏打桌球,這便於他思考問題。
敬舒的桌球打的挺上得了台麵,能跟他對付幾局。
這個男人的情緒收放自如,說變臉就變臉,說戀愛就戀愛,除了沒有太親密的舉止,他倒是跟敬舒挺處的來,像是不曾對她無情的踐踏過。
對於紀臨江而言,兩人戀愛關係的恢複隻是策略上的調整,為了緩解他糟糕的心理感受,他困惑自己為什麽會對閔敬舒動心,若是愛她,愛她的什麽呢?若是不愛她,又為什麽放不下她。她的缺點、優點陳列在側,現在這張臉和以前那張臉皆擺在眼裏,紀臨江正用一種冷靜的判斷,來分解測試感情這種東西,試圖從感性中理性的剝離出一個緣由。
對於敬舒來說,不管是做傭人還是做戀人都無所謂,這都無法阻擋她救走小嫻、而後脫身複仇的步伐,心中愈發清楚自己要什麽,她的行為和表情管理便愈是無懈可擊。
因為她對他,已經沒有了期待。
今年的夏季分外炎熱,隻是剛剛從晚春過渡到初夏,便已悶熱的讓人汗流浹背,小嫻放學來找她,又被保鏢攔下了,小嫻氣惱的大喊,“姐!姐!”
此時敬舒正坐在客廳裏看雜誌,恢複了戀愛關係以後,敬舒的家庭地位得到了些許提升,她不需要再做繁重的家務,在豪宅裏可以與紀臨江出雙入對,除了限製了她的人身自由外,其他一切都好。
紀臨江角色轉換很快,給了她些許尊重,今日他外出有應酬,敬舒坐在主樓的電視廳裏看雜誌,聽見小嫻的呼喊聲,敬舒正欲起身。
管家說,“紀先生給嫻小姐辦了寄宿,打算讓她住校,嫻小姐應是找你說理來了。”
紀臨江不準小嫻見她,她很長時間沒跟小嫻說過話了,每回都是遠遠的看她一眼,目送她從副樓乘車去上學,傍晚放學歸來。
“姐!你為什麽不肯見我!”小嫻依然在喚她,儼然帶了哭腔。
敬舒起身往外走去。
管家攔在她身前,“紀先生不準你見嫻小姐。”
“姐,姐。”小嫻哭了起來,“我是小嫻啊,你怎麽這麽狠的心啊。”自從姐姐跟紀先生和好以後,就開始冷落她!處處躲著她!姐姐不是說紀先生不可靠嗎!為什麽現在反而又跟紀先生睡在了一起!
“我快一個月沒有見過我妹妹了。”敬舒聽不得小嫻的哭聲,她往外硬闖,“紀臨江回來追究責任,算我的!”
敬舒走出主樓大廳,小嫻便跑上前,哭道:“姐姐,你終於肯見我了!”
“有什麽話回去再說。”敬舒攜著小嫻往副樓走去。
小嫻甩開了她的手,急的直哭:“姐!你為什麽不肯見我!為什麽不讓我見紀先生!為什麽要給我辦理住校,我是礙著你的事兒了嗎?”
“這裏說話不方便。”敬舒牽著她往副樓去,進了小嫻的臥室,關上門,敬舒壓低聲音,“不是我不想見你,是紀臨江不肯讓我們相見。”
“我不信!”小嫻又氣又委屈,“你們感情沒和好之前,我隨時都能去見你!也可以隨時隨地見到紀先生!自從你跟紀先生複合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紀先生了,你也不肯見我!還給我辦理住校手續!姐!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見到紀先生!”
“是,從情理上講,我是不想讓你跟他接觸,我說過,紀臨江不是好人。”敬舒擦去她臉上的淚,“從道理上講,我沒有阻止過你的任何行為,如果你對我產生了什麽誤解,那一定是紀臨江有意為之。”
“姐!”小嫻忽然打開了她的手,著惱的直跺腳,“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你就是怕我搶走了紀先生,才處處提防我!你當初不就是這麽騙哥哥的嗎!哥哥說他不好!你說他好!如今我說他好!你說他不好!姐,你就這麽怕我們搶走了你的東西嗎?從小到大,無論什麽你都要爭最好的,你搶走了爸爸最多的愛,搶走了我和哥哥所有的光環,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目光,事到如今,你還要搶!”
敬舒對她這番言論微微有些震驚,“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我這麽想有錯嗎?你就那麽怕我搶走紀先生嗎?”小嫻攢了許多時日的誤解和怨氣發泄了出來,“哥哥日夜擔憂你的時候,你日日夜不歸宿,跟紀先生廝混。哥哥死了,紀先生為了救你受了重傷,你傷害他,玩弄他的感情,我想關心一下紀先生,你告訴我紀先生是壞人,可是你呢?見紀先生對我好,你轉眼間又投入他的懷抱,你不是說他是壞人嗎?那你為什麽還要跟他在一起,為什麽又跟他睡在一起!我都知道,你這兩日都跟他一起過夜的!”
“小嫻。”敬舒麵色慘白,坦然地看著她,“你是我妹妹,是我拿性命去保護的親人,你看問題的角度,應該站在我的立場,你要信任我,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應該跟我同仇敵愾,為什麽你會站在紀臨江的立場這般看待我,這對嗎?”
“說什麽為了我!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小嫻情緒激動的哭道:“因為你卷進了宋氏的紛爭裏,我們才家破人亡,因為你複仇,宋司璞才會報複我們!哥哥說了不複仇,我們鬥不過他們,可你偏偏要以卵擊石!是你害死了哥哥!”
敬舒似是無法承受這般嚴重的話語,她踉蹌後退了一步,背部靠在一旁的酒櫃上。
“如果你當初聽哥哥的話,遠離宋司璞,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哥哥也不會死!”小嫻流著淚,咄咄逼人,口不擇言,“哥哥還未瞑目,你就迫不及待的踢走我!怕我搶走你的男人,男人對你就那麽重要嗎!那晚天台上的幾個男人對你……”
“啪”的一聲響,敬舒重重一個耳光扇在小嫻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