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小閔
宋司璞側臉優越,冷淡挑釁,車門閉合,徑直離開。
他對紀氏的股權其實沒什麽興趣,但對折磨紀臨江,很有興趣,所以他得寸進尺,不僅要回宋氏的股份,還要吃掉紀氏。
次日上午,他如願以償在辦公室等來了紀臨江。
紀臨江帶了律師和一名工作人員。
宋司璞顯得很忙碌,他隨手指了指沙發,“坐。”
秘書給幾位客人倒了杯茶,“紀總對不住,宋總有急事處理,勞您先等等。”
宋司璞一聲不響的處理完郵件,便出席了兩個會議,開完會,又回到辦公室看項目報表,對紀臨江等人視而不見。
“老板,宋司璞是故意的。”阿褚低聲。
紀臨江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這恐怕是他平生第一次坐冷板凳,他顯得很無所謂,拿著手機淡淡打了幾局遊戲,許是紀老爺子聽到了什麽消息,狂轟濫炸給他打電話,彈出的通話界麵擋住了遊戲界麵,他不動聲色的將紀老爺子的手機號拉黑,繼續開局。
從早上等到了下班時間,宋司璞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吆,紀總還在啊。”
紀臨江微微一笑,“宋總,可以談了嗎?”
宋司璞看了眼腕表,“五分鍾。”
“一手交易,我要看人。”紀臨江說,“這些文件簽完,現場我帶人回去。”
紀氏的律師將合同一一拿出,“這是需要您和紀總簽字的文件,其他辦理流程我會出麵代理紀總走完,紀氏內部股東和工作人員,紀總已經安撫妥當,該召開的會議大清早召開過了,都不敢有什麽異議。”
宋司璞在辦公桌後坐下,冷臉翻過那些文件,沒什麽問題,“紀總挺舍得。”
“宋總胃口不小。”紀臨江笑。
宋司璞淡眉冷眼,鋼筆劃過漂亮的字跡,“你紀氏一口吞不下宋氏,可宋氏能一口吞下紀氏。”他淡笑,“看人可以,現場帶人走不行。”
宋司璞把文件丟在桌子上,“走這些流程還需花時間,能不能到我手裏,還是未知數,等這些東西到我手裏那天,閔敬舒,我完完整整還給你。”他將手機調出監控畫麵,橫放在桌子上,立起,正對紀臨江。
畫麵中,黃昏的秋色裏,敬舒正穿梭過悠長的木質走廊,一間一間查看那些空蕩蕩的日式房間,她似是在找什麽東西,衣著寬鬆,氣色紅潤,不過半月,似是豐滿了些許。
相比在他身邊,敬舒整個人富有生氣了些。
紀臨江眸色微深,絲絲陣痛蔓延在心口,薄唇便這麽紫了下去,他神情倒是無所謂的,不動聲色的在文件上簽了字,“宋總如果食言,下次便不是小車禍這麽簡單。”
“啪”的一聲,宋司璞輕輕合下了手機,屏幕向下,覆蓋在桌子上,“紀總有跟我提條件的資格?”
紀臨江放下筆,瞥了眼宋司璞,帶人離開。
紀老爺子當晚聽到風聲,趕到紀氏豪宅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暴跳如雷,幾乎指著紀臨江的鼻子罵,罵他是個敗家子,紀氏的股權構成中,紀老爺子控股,紀臨江次之,其他股東幾乎都是創始人之一,紀臨江便這麽把手裏的股權賣了?還取得了這些創始人的同意?
“我不同意!”紀老爺子暴怒,“沒有我的允許,你敢!鬼迷心竅的敗家玩意兒!我還以為可以放心將這攤子甩給你!眼下看,你簡直跟你媽一樣荒唐!不想幹就滾!”
紀臨江站在綠植前喂鸚鵡,黑色的小貓趴在他的肩頭,“你說了算麽?”
紀老爺子聽著這話,肺都氣炸了,“你說什麽?小兔崽子,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紀臨江並不看他,給那隻鸚鵡添了水,“權宜之計,你不懂。”
紀老爺子氣的全身發抖,指著他,“你是不是偽造了我的簽字!”
紀臨江“嗯”了一聲。
紀老爺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具便向紀臨江砸去。
阿褚擋在紀臨江身前,那些茶具皆砸在了阿褚的胸膛上。
“混賬東西!你究竟有什麽把柄被宋司璞那小子拿住了!”紀老爺子怒不可解,忽然搬起一旁的椅子再次向紀臨江砸去,“是不是為了那個叫閔敬舒的女人!為了一個女人!你把家業都丟了!你是不是瘋了!”
阿褚再一次擋了下去。
三名保鏢走上前,將紀老爺子攔在中央。
紀老爺子環顧一圈,“怎麽?敗家還不成,還想跟你老子動手嗎?臭小子,你今天敢動我一下,老子把你從紀氏趕出去!”
紀臨江轉目看他。
紀老爺子氣的滿麵通紅指著他,“早讓你別去招惹宋家,別去招惹宋家,你為什麽還要對宋家下手!你不看看宋司璞那小子究竟是誰的孫子!他是宋老爺子,宋嵐清的孫子!是宋嵐清一手帶大的親孫子!這海港市是他家的!你趁那小子翅膀還沒硬起來,趕緊給我離他遠遠兒的!咱們紀家混到現在,已經足夠了,不需要你再做無用的轉型投資!就算守著現有的財富,咱們幾輩子都吃不完!不要再去動別家的歪腦筋,尤其是宋家!”
紀臨江沒言語。
紀老爺子震怒非常,“從今天開始,你手上所有的職務都交出去!再敢有半點歪心思,老子就把你趕出去!你老子我還能生!”
紀臨江忽然看著紀老爺子微微笑了笑。
紀老爺子氣的胸脯一起一伏,這小子居然敢背著他,把自己手裏的股權給賣了,還偽造他的授權和文件,全然將他的權力架空,他眼裏還有他這個老爹嗎!憑良心講,自從這個兒子上初中以後,他就再也沒看懂過,沒有喜怒悲歡,乖巧聽話,一般不惹事,偶爾惹個事便是這樣天大的事!滿肚子壞水兒!野心勃勃。
這樣一個兒子,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把家業都給敗出去!果然他骨子裏跟他老媽一樣荒唐!
紀臨江將肩頭的小貓拎下來,丟在沙發上,“拿出去,就能拿回來,不急。”
“你弄!你弄!你怎麽弄!”紀老爺子餘怒未消,“今天你為了那個女人丟家業,明天你打算為了那個女人丟什麽!丟命?還是丟了你老爹的命?你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指望我給你收拾?你說老子怎麽把那個宋司璞送走?請神容易送神難!哎!”
紀老爺子大歎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老板,老爺氣的不輕。”阿褚低聲,“宋司璞有點難對付了,以前有陸瑾喬壓著他,他有所收斂,現在陸瑾喬不知道被藏去了哪裏,宋司璞沒有後顧之憂,又把閔小姐弄到手了,這個人,現在很難搞,他前陣子在齊哥的手裏安插了人給閔小姐注射不明液體,那個人藏得很深,哪怕逐個兒查,現場幾個人都沒露出馬腳,屁股擦得很幹淨,那些人還都是齊哥的心腹。”
入獄前的宋司璞和出獄後的宋司璞,判若兩人。
入獄前的宋司璞有如蘭君子的氣質,出獄後的宋司璞,似是被人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似是幹淨的沉著零星碎石的水裏倒入了厚厚的顏料,染上了不同的顏色,說白不白,說黑不黑。
紀臨江猜的沒錯,宋司璞拿到紀氏的股權以後,便再次改口,“什麽閔敬舒?我不認識這個女人。”
他不承認這樁交易,東西他拿了,股權他要了,但閔敬舒這個人,沒有,不認識。
推脫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