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坐地起價
曆朝曆代，商人都處於鄙視鏈的最低端，被無數人鄙視。
哪怕是政治開明的大唐貞觀，也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士農工商的等級製度已經深入人心，哪怕是路邊要飯的乞丐，在碰到衣鮮亮麗的富商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鄙夷。
這種鄙夷不存在什麽物質衝突，完全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碾壓，這種精神從商朝開始便開始出現，一直到現在，都還存在著。
當然，若是有商人丟給乞丐兩文錢，他們髒兮兮的臉上便會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直到將銅錢揣進兜裏後，臉上就會恢複不屑一顧的嘲諷。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
蕭煜也瞧不起商人，因為哪怕和他關係再好，都可能隻是一筆交易，從和他們聊天開始，就必須得小心翼翼，不然被賣了你都還可能在樂嗬嗬的替別人數錢。
但是，也隻有商人，才能快速發展一座城池，這個政策已經被人給實現過，後世的一個小漁村，就因為改革開放政策，大力引進外商投資，才在短短十幾年便成為世界級大都市。
蕭煜不奢求西州能成為像長安那樣的世界第一城，隻要求生活在西州的百姓能安居樂業，不愁吃穿住行就好。
蕭煜將孫獻請到了營帳中，雖然今天隻來了他這一個商隊，但不要緊，隻要把他給處理好了，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回來西州。
“去留是自己的選擇，本侯絕不幹涉，所以你現在不必緊張，坐下吧。”蕭煜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溫柔，就像…誘騙大叔的小正太？
孫獻忙不迭點頭，誠惶誠恐坐在蕭煜對麵，期間表情十分小心翼翼，唯恐蕭煜會突然翻臉將他拉出去剁了喂狗。
沒辦法，孫獻很心虛啊。
之前在西州的時候，他和蕭煜可是說好了要在西州經商，結果這生意還沒做起來，他就很沒義氣的跑了。
除了心虛之外，孫獻心裏還充滿了敬畏。
沒辦法不敬畏啊，雖說他們遠在千裏之外的沙州，但是對於西州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是時刻關注著。
當西域聯軍攻城的時候，所有商人都是鬆了口氣，慶幸自己跑得快，不然等西州被攻破之後，他們就是想跑怕也是跑不掉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離開沙州，又一條勁爆的消息傳了過來。
西州守住了！
五千守軍，其中還有兩三千毫無戰鬥力的烏合之眾，竟然擋住了三萬大軍，更恐怖的是，最後敵軍主將阿思密爾還被斬下了頭顱，三萬大軍更是被打的潰不成軍，西州守戰何止是成功，簡直就是大獲全勝。
而做到這一切的，卻是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孫獻實在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西域聯軍太廢物，還是這位蕭縣侯太逆天。
尷尬的沉默片刻後，孫獻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
“蕭縣侯，我等棄城而去，確實做的有些不地道。”孫獻說著，小心抬頭瞥了一眼蕭煜，見他臉上並無生氣的表情後，才繼續道：“但是您也知道，小人是個商人，而且還有一家老小要養，趨吉避凶，本就是原則，小人也沒辦法…”
蕭煜笑著揮了揮手，道：“本侯說過了，這事本侯不怪罪你們，大戰開始之前，本侯便遣散了西州所有百姓，就算你們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會徒增傷亡罷了。”
“是是是，蕭縣侯明白就好。”孫獻連連點頭，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話說怎麽就你一隊回來？其他人呢？難不成是迷路了？”蕭煜挑眉問道。
“哦，其餘人還在路上，小人腿腳比較快，所以先到了一步，相信要不了幾天，他們應該也要到了。”孫獻道。
“這樣啊…”蕭煜眯著眼，笑道：“本侯本來還想有事找你們談談，既然他們還沒到，那就算了吧。”
孫獻一愣，“談事？莫非是…烈酒的事？”
“沒錯，西州既然守住了，那之前談的生意自然要繼續，酒坊還得造，不過你一個人也吃不下這麽大的生意，所以隻能等其他商隊來了之後再另行商討了…”蕭煜歎口氣道。
孫獻頓時有些急了，他回西州就是眼饞這烈酒的生意，他是個純粹的商人，所以時間對他來說就是金錢，要是再拖下去，他得損失多少金錢啊？
“不不不，蕭縣侯，他們是他們，小人是小人，就算他們還沒來，這烈酒的生意小人也可以繼續的。”孫獻急忙道。
“你一個人？你吃得下這麽多嗎？”蕭煜狐疑道。
“小人一人自然吃不下這麽多，但是烈酒可以保存，隻要小人將第一批烈酒銷往其他地方，生意好了之後，自然會有無數商隊趨之若鶩，到那時就不愁買家了。”孫獻道。
“你這麽說倒也有道理…”蕭煜嘴角噙著笑容，“行吧，看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本侯就暫時讓你一人供酒…”
孫獻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正打算起身行禮時，蕭煜卻繼續悠悠道：“不過有些事得改變一下…”
“改變？改變什麽？”孫獻一怔，連忙坐回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比如酒的價格…你想想看，曾經是你們五個人一起買，對酒的需求量比較大，所以本侯釀酒起碼不會虧本，但現在隻有你一人，酒的數量自然要減少，要再用以前的價格，怕是也賺不了多少錢…所以這酒得加錢，就在原有都基礎上加三成吧。”
“加三成…”孫獻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而且你們賣出去的價格還不能變，畢竟酒雖然很受歡迎，但畢竟是消耗品，要是價格太貴，怕是沒人會買，你是商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現在，是否繼續販賣烈酒，就看你自己的選擇，本侯悉聽尊便。”蕭煜笑眯眯的說道。
孫獻臉色有些難看，心裏更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
不蕭煜僅提高了酒的價格，而且還規定賣出去的價格不能變，這就相當於他的利潤少了三成。
三成啊…折算下來，那就是好多好多錢了。
“蕭縣侯，這…為何要提高三成啊…”孫獻臉色難看道。
“理由本侯剛剛已經說過了，而且除了烈酒數量問題外，還有成本問題，如今西州空無一人，造酒坊得要人吧？釀酒也得要人吧？之前我可以讓西州將士幫忙，但現在眾將士所剩無幾，就隻能花錢請別人了，你說說看，這難道不是一大筆開銷嗎？”
“這…”孫獻眼角抽了抽，心裏默默計算了一下之後，才咬牙道：“好，就依蕭縣侯所言，三成就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