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後,才說道:“你知道了,打算怎麽辦呢?”
他知道了我是落落的姐姐,知道我是心懷目的才來到聖瑪麗醫院的,肯定不會再讓我在這裏工作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發堵,埋怨媽媽壞了自己的事兒。
可是,我居然聽見他說,“該怎麽辦,就和以前一樣,我說過,你在聖瑪麗醫院做滿一年,我會推薦你去別的醫院,給你安排一個好差事。”
“你是要補償我嗎?”我潛意識裏認為,他是覺得自己虧欠了落落,所以才對我格外寬容。
他搖了搖頭,“不是,你先待在這裏,我出去處理外麵的事,處理好之前,你不要出來,誤傷了你,醫院是不負責的。”
他冷漠的說完,就轉身出了辦公室,將我鎖在了裏麵。
我試著推了推門,沒打開,隻能放棄,躺到沙發上休息,我又累又疲憊,給我爸發了個短信,解釋了一下這裏的事,讓他過來接我媽回家,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辦公室的燈開著,阮澤明正坐在我側麵的書桌上辦公。
我身上蓋了一件衣服,是他的黑西裝。
我拿著黑西裝,手足無措的站起來,說道:“謝謝。”
他頭也不抬,“既然醒了,就過來幫我把這幾份文件看了,確認一遍,沒問題了給我簽字。”
“啊?”
“啊什麽啊,過來做。”
“哦哦,是。”
我忙不迭的從他手裏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是今年醫院裏進貨和醫療器械的保養問題,確認無誤後,我把文件還給他,“都沒問題。”
“嗯。”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隨手就在文件的底部簽了字,竟然對我毫無防備。
我下意識的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
他抬起頭,看著我,認真的說道:“你的專業素養我還是相信的。”
不知道為什麽,被他誇獎,我心裏居然感覺有些甜蜜,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大概是……
從落落死去,我們家所有人的心頭,都籠罩著一層陰影的時候。
想到落落,我剛才有些雀躍的心情,立刻變得低落了下來,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小心點,嫻兒的娘家人我已經勸回去了,但是我不保證他們會不會在醫院外蹲點。”
“哦……”
我潛意識裏還是覺得現在這個社會不會那麽不安全的,因此,放心的出了醫院。
一路平安。
我走到小區,拿出手機,想給阮澤明發個短信,告訴他,我平安到家了,畢竟,他也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可是,剛翻到他的號碼,我就被人從後麵踹了一腳,直直的朝著地麵撲了過去。
我要緊牙關,鼻子都要被摔掉了。
手裏摔到了兩米外,我強行爬著將手機捏在了手機,而就在這時,一個麵熟的男人走過來,狠狠地踩了踩我的腳。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又很快熄滅。
他從我手裏奪過手機,高高舉起,丟進了花壇的灌木叢裏,我心裏幾乎絕望了。
我被人拽著頭發,拖曳著抓到了家門口,他們逼著我拿出鑰匙,我不給,就打我。
直到我鼻青臉腫,意識都漸漸地模糊,感覺自己的包被搶走,那人胡亂的翻了一遍後,就從我的包裏找到了鑰匙。
房門被打開,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我家裏打砸洗掠一空,最後留下受傷的我,揚長而去。
我拖著疲憊受傷的身體,往家裏走去。
車子鳴笛的聲音響起,燈光照射在我臉上,我眯了眯腫起的眼睛,覺得那車子有些眼熟。
阮澤明從車裏下來,看了一眼狼狽的我,然後又往家裏掃了一眼,從地上撿起鑰匙,幫我鎖了房門,接著,拉著我的胳膊說道:“跟我走。”
“去哪兒?”我啞著嗓子問。
“我家。”
這淡淡的一個字,差點兒沒讓我哭出來,我蜷縮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他走到我這邊,替我拉開車門,問道:“還能走嗎?”
我點點頭,扶著他伸過來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下了車。
到了他家裏,他幫我檢查了一下,確認都是拳腳傷,沒有破皮流血後,就讓我去洗澡了。
放了熱水,很快,浴室裏就氤氳滿了霧氣,我蹲在地上,抽噎著哭起來。
我正哭到一半,一股冷氣吹進來,我抬頭,看見阮澤明正拿著浴巾進來,他眼底帶著幾分異樣的神色。
我沒空探究他眼底的異樣是什麽,懊惱的拍了一把地板,“你進來做什麽?”
“我聽見你哭了,所以進來看看,沒事的話,就早點洗完出來,我給你上藥。”
他說完,又從衛生間離開了。
我慢慢的扶著牆壁站起來,把身上的沐浴露衝幹淨,裹著浴巾走出衛生間,坐在床上,任由他給我上藥。
我這時才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我被人打了?”
“你給我撥了個電話,但是很快就掛了,我打回去沒人接,再加上一直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剛好看見了……”
他咽下了後麵的話。
額頭上的紗布也被拆開,他重新替我消毒上藥,問道:“還要用酒精嗎?”
“嗯。”
酒精棉球擦在傷口上,疼的我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就抱住了他,“你輕點。”
他語氣不太好,“你鬆開我,不然我沒法給你上藥。”
我抬起頭,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讓他繼續上藥。
上藥是一場攻堅戰,上完藥,我們兩個都出了一身的汗,他讓我整理醫藥箱,自己洗澡去了。
洗完澡,他裹著浴巾就直接出來,身上還帶著幾分水汽,目光直直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他躺到床上,沉默著玩手機去了。
我自覺無趣,想去客房睡覺,可是,他卻喊住了我,“別走,桑柔……”
我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身上有傷,我不碰你,可是你總不能讓我就這樣欲火焚身的過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