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阮澤明冷眼看了他一眼,“顧驍,你別在這兒給我添亂。”
“哎呀,我這怎麽能叫添亂呢?”他雙手舉起來,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小柔,你沒事吧?”
“嗯。”
“那就好。”他說著,向我揮了揮手裏的手機,“有事我們電話聯係。”
“好。”
他看完我,就走了。
剛走,我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他讓我發兩張自己受傷的照片給我,還問我,能不能問其他護士要一下當時的視頻。
我回了後,刪除短信,這時才看見,阮澤明竟然還沒走。
“院長。”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您沒有工作要忙嗎?”
“工作的事,不著急。”他走到我身邊,在床邊坐下,握住我的手,“以後別再和邵雅起衝突了,我爸媽給我施壓,我動不了她,你這樣,隻會讓自己吃虧。”
“和她起衝突?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嗎?我錯在哪裏?錯在了勾引你?”我一把將他推開,拽到右手上的針,連著架子摔倒在地上,瓶子也碎了。
手背傳來一陣劇痛。
我忍著疼,拔了針,直接按著靜脈,“如果你要這樣認為,我覺得你現在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省的她再認為我們關係密切,來找我的麻煩。”
邵雅是沒法找阮澤明麻煩,她也不會去找阮澤明麻煩,可我就不一樣了。
我在醫院裏,隻是一個底層的小護士,護士長的名頭放在她這個主任麵前,看都不夠看的。
隻要她願意,她把我捏扁搓圓,我都說不了什麽。
我就是覺得很壓抑。
喜歡上了一個絕對不能喜歡的人,該有多絕望?
桑柔啊桑柔,你可上點心吧。
我閉上眼睛,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把阮澤明趕出病房後,拍了幾張自己受傷的自拍,又問和我關係好的護士,有沒有錄下視頻,把他們發給我的視頻,轉發給了顧驍。
他很快回了我,讓我注意傷勢,好好養生,並說,最近可能會有記者來采訪我,讓我接待一下。
我以為記者來采訪我,至少也要等我傷好以後,沒想到,下午,我的病房裏就湧進來一窩蜂的媒體。
我生平第一次對著這麽多鏡頭,有些無措,下意識的按鈴叫來了護士。
護士來了後,把我護在身後,質問那些媒體,“是誰放你們進來的?這裏是病房,你們這樣會打擾到病人休息的!”
“桑柔已經答應接受我們的采訪了,我們才來的,桑柔,你說句話,聖瑪麗的邵雅主任因為爭風吃醋,對你大打出手,是不是真的。”
一個鏡頭和話筒隔空伸到我麵前。
我咬唇,點了點頭,“對,我自認沒有做錯過什麽,更沒有做過對不起聖瑪麗和患者的事,但是現在這樣的下場,我覺得所有的護士都應該引以為戒,以後,聖瑪麗的人事再招新的護士進來,還得提前看看照片,做一下準備工作,長得漂亮的一律不要,否則得罪了我們未來的‘院長夫人’,還不知道前途在哪兒呢。”
記者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關於你的傷勢……”
“輕度腦震蕩,多出軟組織挫傷,已經達到了十級傷殘鑒定的標準,如果邵主任不對我道歉,並且以後的行為沒有收斂的話,我想,我可能會采取法律的途徑,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也就是說,您會將邵雅主任告上法庭,是嗎?”
“那也不一定。”
我微微一笑,將話題引到民眾最關心的點上。
記者離開後,邵雅很快就找到我,她“砰”的一聲推開病房門,冷笑著質問我,“桑柔,是你找的記者?還說要告我?你請的起律師嗎你!”
“我可沒有這樣說,是記者亂報道的吧,記者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我人都在醫院裏,沒法下床,還能去喊記者嗎?”
“桑柔!”
她惱羞成怒的吼了一聲我的名字,快步走到我跟前,揚起手,扇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其狠厲,我幾乎能嚐到嘴裏的血腥味兒,我舔了舔左側的腮幫,“邵雅,你以為我是沒脾氣的嗎?”
任由她打罵?
這是在家裏,慣出公主病了吧。
我眼神直直的看向病房門口,吩咐那個小護士,“關上門,誰也不許進來。”
她大概嚇傻了,關上門後,一邊驚叫著一邊跑遠,大概是喊人去了。
我捂著臉,下了床。
邵雅後退半步,警惕的看著我,“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邵主任,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一把攥住她的衣領子,讓她退無可退,“醫院裏那麽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你怎麽就隻盯著我?蒼蠅不叮無縫蛋,你覺得我勾引阮澤明,那也得去讓阮澤明潔身自好,別老是潛規則別人。”
“我要是你,就該裝的溫柔可人白蓮花,而不是這樣一幅悍婦的樣子,連男人見了,都討厭。”
“你的段位比王夢嫻,還要低級。”
說完,我一把將她按到病床上,不等她掙紮,就兩個耳光甩了上去,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她掙紮著,和我廝打開來。
我身上本來就有傷,再加上她的身高優勢,我很快就落在下風,被她按在床上扯頭發。
頭皮幾乎要炸裂開了。
我忍著眼淚,掐著她的臉。
毀了她這漂亮的臉蛋兒,看她還拿什麽驕傲!
“桑柔,你去死吧!”
她惡狠狠的說完,拿起一旁的話枕頭,死死地撲到了我臉上,我瞬間掙紮不了了,呼吸也被掠奪,大腦一片空白。
我幾乎窒息了。
眼前白茫茫的,仿佛又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阮澤明的聲音,“放開,邵雅,你瘋了嗎?”
緊接著,我臉上的枕頭被拿走,我重新得以呼吸,深呼吸好幾口氣,心跳仍然沒有平複下來。
我看著邵雅,感覺她瘋了。
她……
竟然想殺了我。
我或許應該慶幸,她這次是一時衝動,不然,要是讓她細細密謀,說不定她真的可以造成我意外而死的假象,從而逃過法律的製裁。
因為,我們都是學醫的,都深知殺人不見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