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阮澤明並沒有因為我們之前的事冷著我,反而很快就接了電話,讓我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電話。
“桑柔?”
“是我。”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自己找他是來收拾殘局的,可是眼下這局麵,也不是我好麵子的時候,我低低的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能不能來一趟高鐵站。”
“怎麽了?你在那邊幹什麽。”
“我……我打了人,他要我賠錢,我身上沒有帶現金,你先借我點錢,我會還給你的。”
他半晌沒說話,就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我的時候,他開口道:“你等我一會兒,跟工作人員待在一起,別在和別人起衝突了。”
“好。”我想說句謝謝,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耳邊傳來一陣忙音,我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誠然,我喜歡他,可我不知道他對我是什麽感情,若說他不在乎我,他大可以不必管我,更不必來喂我收拾爛攤子。
若說他在乎我,他都已經離婚了,為什麽不和我結婚?
想起這些,我的視線又有些模糊了,或許工作人員看我是個小姑娘,又不像之前那樣淩厲了,拉著我到了旁邊的休息室,給我倒了杯熱水。
申城的高鐵站就在市區,不到半小時,阮澤明就來了。
他拿出錢夾,抽出一遝人民幣,也沒數,就直接丟給了那男人,冷著臉讓他滾。
男人看了一眼阮澤明的穿著,悻悻然的走了。
我則跟在阮澤明的身後,出了高鐵站。
到了他的車子前,他掃了我一眼,問道:“你是怎麽回事?”
“就是排隊的時候起的衝突,我本來是要去找我爸爸的,但是昨天買錯了票,沒有車了。”我老老實實的交代。
“走吧。”
他拉開副駕的車門,一把將我塞進了車裏,我看著他上車,問道:“去哪兒?”
“當然是送你回家。”他抬頭,認真的開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他知道我家在哪裏,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我家門口,我下了車,想向他道謝,他聽都沒聽,就匆匆的開車走了。
我握住自己冰涼的手,沉默著回到了家裏。
跟我爸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後,我推後了回去的日期,又想到自己現在沒錢沒收入的,再這樣下去,我連家裏的物業費都交不起了。
醫務人員的工作其實不好找,我給好幾個醫院打了電話,對方都說暫時不招人,讓我去其他醫院。
我沒辦法,隻好拿著顧驍給我的名片,去了他的療養院。
到了療養院,前台領著我去了他的辦公室,他居然不在,我有些意外,問道:“顧驍呢?”
“院長在給一個病人做護理,您先等一會兒吧,不然,我帶您過去也可以。”
“帶我過去吧。”
剛好,我也想過去看看顧驍的工作。
“好,您跟我來。”
前台帶著我,穿過走廊,到了一個病房門口,她把我送到,就輕輕地離開了,我推開門,看著裏麵的顧驍,正在擺弄理療儀。
他大概累了,右手給患者做護理的時候,整條胳膊都在微微的顫抖。
我想到他右手受傷的原因,心情有些複雜。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裏麵傳來嘩啦一聲,我抬頭,就看見東西散落一地,顧驍站在那裏,不停地向患者道歉。
患者的脾氣大概不好,劈頭蓋臉的就把顧驍給罵了一頓,我聽不得這樣的話,立刻衝上前去,幫他把東西撿了起來。
“小柔?你怎麽來了。”
“你先出去吧,這裏的護理我幫你做。”我說著,把他推出病房,再次回到患者床前,我才看到,她有些眼熟。
她打量我一眼,問道:“你就是顧驍一直心心念念掛在心上的人?”
“您是?”
“看來,你記性不大好,你上次來我家吃過飯。”她說著,指著理療儀,“你不是也是醫生嗎?快點給我做理療,我腿疼。”
“好的阿姨,我馬上做。”
我這時才想起來,她是顧驍的媽媽。
怪不得眼熟。
我收回心裏那些念頭,專心的給顧媽媽做理療,她閉著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做完理療,我收起東西,推著小推車做出病房,顧驍正在外麵等我,見我出來,關切的問道:“小柔,我媽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進去一會兒,阿姨就睡著了,我幫她蓋好被子了,我們出去說,不要吵醒她。”
“好。”
到了顧驍的辦公室,他問我怎麽會想到來這裏,我才想起來我來的初衷,我挺起腰,問道:“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到這裏工作嗎?”
“你要來?”他驚喜的問道。
“嗯。”我垂下眸子,說道:“我已經辭了聖瑪麗的工作,以後不會去那邊了,你要是不嫌棄,我就來這裏給你工作。”
“我怎麽會嫌棄?”他握住我的手,語氣顫抖,“小柔,我做夢都在想著這一天!”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他看見我這樣的表情,也明白了什麽,收回自己的手,“我幫你去辦理入職手續吧。”
他說著,拉著我去了前台,我填寫完信息,把表格遞給前台,她看著我,笑眯眯的說道:“喲,這是要來我們醫院當護工,還是要當老板娘呀?”
“別胡說!”顧驍輕輕地嗬斥了一句,但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笑意,仿佛在詢問著我的意見。
我不好給他希望,說道:“當然是來當護工的,不然,哪個老板娘自己親自去伺候病人啊?”
顧驍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前台也察覺到了什麽,識趣兒的沒有再開我們的玩笑。
領了工作牌,顧驍親自帶著我去了辦公室,我看著辦公室裏的單人桌和椅子,問道:“這是獨立辦公室?”
“當然,你來我這裏工作,待遇上,我怎麽會讓你受委屈?作為老朋友,你該不會連這點心意都要拒絕吧?”
他看著我,眼神裏分明帶著幾分期待。
我剛剛在前台麵前拒絕了他,現在再拒絕,就太殘忍了,再說,前台都知道我們關係匪淺了,我也沒必要再掩飾,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客氣了,對了,我媽那邊,能交給你負責嗎?讓別人給她做理療,我也不放心,自己親自去做,你又看到了。”
他挫敗的握住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