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阮澤明做事一向效率,說要搬家,當天晚上,就已經幫我把常用的東西給帶到了新家。
我下班後,抱著兔子,看著他開車走向陌生的路,還有幾分茫然,問道:“你去哪兒啊?”
“當然是回家。”他回頭看我一眼,“怎麽,你忘了我們搬家了?”
我默然。
“是忘記了。”
他嘖了一聲,“看來,昨晚還是不夠深刻。”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語氣裏帶著幾分輕佻,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平常那個正兒八經的人。
饒是我‘一把年紀’,也有些招架不住,紅了臉,“說什麽呢你!不知羞。”
“周日別忘了,金色年華的宴會,請帖我都發下去了,回去你核對一遍,有什麽漏發的,或者你想請的人,再發一遍。”
“你來真的啊?”
我還以為他隻是為了氣顧驍呢。
“當然是真的。”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愛耍小脾氣嗎?”
“哎呀,你怎麽還提那事兒,不都過去了嗎。”我在後座抱著湯圓,有些委屈。
他語氣溫柔下來,“好,不提,你記得這事兒就好。”
“嗯,我知道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周末,我大清早的就被他喊起來化妝換衣服。
我的禮服是他挑的,一件短款鏤空蕾絲裙子,但是後麵留了長長的裙擺,據說上麵綴了顆天然海水珍珠,是意大利著名設計師設計的。
我當時嫌棄太貴重看,隻是一件禮服而已,搞得比婚紗還嚴肅,結果,他卻說,等結婚了,還會給我更好的,讓我收下這個。
我心裏也喜歡,知道他的家庭實力和他個人的收入,就沒有拒絕。
換上衣服,化完妝,我冷的披上了羽絨服,他嘲笑我,說我總不能穿著羽絨服出去見人吧。
我在羽絨服裏哆哆嗦嗦的說道:“那又怎麽了,反正見得都是熟人,有什麽不好看的。”
他挑了挑眉,沒說話。
到了金色年華,我才知道他這表情是幾個意思,遠遠看著醫院那一桌同事,還有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的尤清芸,我沒好氣的拍了拍身側的阮澤明,“你幹的好事,有人砸場子了。”
“穿個紅衣服就叫砸場子了?”他看向女方賓客那一桌,“我還沒讓顧驍脫了西裝呢。”
得。
兩個醋壇子一起打翻,誰也別說誰酸。
司儀宣布了我們的婚訊,我和阮澤明挨個敬酒,到了尤清芸這一桌,他們喝完酒,尤清芸卻忽然站了起來。
她一身紅衣,身材又比我高挑,看起來比我這個穿著禮服的人還要奪目。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桑柔姐。”她走到我身邊,端著酒杯,向我舉起來,“你以前在聖瑪麗工作過,算是我半個前輩,我叫你一聲姐,不為過吧?”
“當然。”我點了點頭,維持著表麵的笑意。
“既然叫了你姐,我有話就直說了,我知道院長結過婚,你年輕漂亮,追求者又多,但是不能因此就覺得我們院長掉價。”她說著,掃了一圈這桌子周圍的人,“要知道,這一圈人都對院長虎視眈眈的呢。”
這下,不隻是我,就連阮澤明,都不笑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尤清芸,別胡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我挺直脊背,我知道,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要拿出阮太太的架子來。
不然,他們還以為我是吃素的。
我微微一笑,“尤小姐,你這一番批判的話說下來,知道的,明白你是為了澤明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砸場子的。我和澤明的感情,再怎麽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我們既然站在大家麵前,給大家送上了請帖,就說明我們是決定由兩個個體組建成家庭,並且,承擔相應的責任,這是我們深思熟慮的事,也是我和澤明都夢寐以求的事。”
“以前的婚姻,以前的感情,甚至,以前的矛盾,都不能成為阻擋現在的理由,你明白嗎?”
尤清芸瞬間臉色慘白。
我沒說出口的,還有以前的那些嫌隙,包括我懷疑阮澤明出軌,找小三,和尤清芸曖昧。
這些,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我轉身走向下一桌,倒了杯酒,舉了舉杯子,一口喝光裏麵的酒,“剛才耽誤大家時間了,我敬大家一杯。”
“阮太太爽快!”
這三個字一開口,剩下的人,都紛紛向我祝賀,恭喜我成為阮太太,還有開玩笑說阮澤明老牛吃嫩草,占了我便宜的。
一頓飯下來,我沒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宴會結束後,我暈暈乎乎的,靠在阮澤明身上往車上走。
到了車子邊,他把我放到後座,自己卻沒有立刻開車,我撐著車子靠椅坐起來,探頭看了一眼,他和顧驍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
“你們說完了嗎?”
我一句話說完,胃裏一陣翻湧,沒忍住,彎腰吐在了車上。
阮澤明回頭看了一眼這邊的動靜,看到我吐,立刻跑過來,扶著我下了車,喂我喝水,讓我漱口。
我喝了點水,覺得清醒了一些,向一旁的顧驍露出一個笑容,“顧驍,你不高興嗎?”
他好像一直沒有笑過。
他搖了搖頭,“沒有。”
阮澤明正在收拾車子,聽見我們說話,回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埋頭擦著座椅。
不一會兒,他就收拾好了,重新哄著我上了車,這一次,他沒有讓我等太久,很快,就開車帶我回了家。
回到家裏,我趴在浴缸裏泡澡,無聊拿出手機看電視,才發現顧驍發了個短信給我。
他說,他從沒見過阮澤明這麽伺候一個人的情況,就算是在醫院裏,遇到再富貴的病人,他都是讓護士去照顧的,說阮澤明是真的為我動心了,讓我好好珍惜他。
我當然知道。
因為,就像尤清芸說的那樣,聖瑪麗那麽多年輕漂亮小護士,每天都惦記著爬上他的床,我要是不珍惜,那還得了?
我哼著歌,刪掉他的短信,同時將阮澤明的電話號碼備注,設置成了緊急聯係人。
做完這些,我才擦幹身子,走出浴室。
阮澤明正坐在床邊,見我出來,立刻放下手裏的電腦,下了床,走到我身邊,問道:“怎麽不擦幹了再出來?著涼了怎麽辦?”
“不是有空調嗎?”我看了一眼空調,又看向他的電腦,問道:“這麽晚了,在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