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真的嗎?”我惶然的向他確認。


  “真的。”


  他拉著我去了他的辦公室,給我倒了杯水,一杯熱水下肚,我才覺得自己身上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我簽了出院免責聲明,不管那個患者是梅毒發作,還是死在出院的路上,都跟我、跟聖瑪麗沒關係了。


  可我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個坎。


  簽字之前,我就料到了現在的場景,正是因為我清楚,寫下自己的名字代表了什麽,所以,我才不願意讓阮澤明也麵對這樣的場景。


  我歎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


  “是,我們學醫的,本來就不是誰都能救下來的,盡力就好。“他伸手摟住我,“謝謝你,桑柔。”


  “沒關係。”我故作輕鬆的露出一個笑容,“都是我應該做的,對了,你還有工作要忙嗎?”


  “沒有了,怎麽了?”


  “我想回家。”


  我一秒都不想呆在聖瑪麗了,這裏連空氣都讓我覺得壓抑,窒息。


  “好,走,我們回家。”


  他帶我回了家,洗漱過後,我躺在床上,腦海裏仍然想著剛才醫院的事兒。


  如果……


  算了,哪裏來那麽多的如果呢。


  何況,這是醫院,是決定生死的地方。


  我垂下眸子,準備睡覺。


  阮澤明洗完澡,上了床,從背後擁住我,掐了掐我的腰肢,問道:“我們這就算結婚了?我都還沒有正式求婚,也沒給你一個婚禮。”


  “你不是幫我戴了戒指麽?我們也輕了親朋好友吃飯了。”


  說起來,是有點不太正式。


  不過……“你怎麽會忽然想起這個?”


  “我剛才洗澡的時候在想,要不要帶你出去玩一周,就當是度蜜月了。”


  我立刻興奮起來,轉身盯著他的眼睛,“真的嗎?你工作不忙嗎?”


  “可以休假,我去年的年假還沒有用完,一周的時間足夠了,就是覺得委屈了你。”


  他伸手理了理我的頭發,“我第三次結婚,本來就不好大辦,蜜月上補償你,怎麽樣?”


  “那我們去哪裏玩?”


  “你想去哪兒?”他問道。


  “等等。”我拿出手機,打開地圖,看了一眼地圖,也沒能找到什麽好地方,最後還是去百度冬天旅遊勝地。


  “現在出去玩太冷了,我們去三亞吧?”


  那邊是熱帶氣候,現在也仍舊和夏天一樣炎熱,我腦海裏已經出現泳衣泳圈藍天白雲了。


  “好,都隨你,你喜歡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我收起手機,握住他的手,“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他被我這個問題弄得有些無奈,“你是我妻子,是我喜歡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那說好了,我們永遠都是夫妻,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許離婚,不拋棄,不放棄。”我執拗的要他給我一個承諾,“你答應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我答應你。”


  我沉浸在被表白和去度蜜月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意識到戀愛和婚姻的區別,這時的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真的渴望離婚,而不是看著這段感情一點點的消磨殆盡,走到末路盡頭。

  我美美的睡了一覺,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第二天早上,阮澤明告訴我,他已經看了機票,三天後飛到海口,讓我提前準備些出門要用的東西。


  我答應下來。


  一到下班時間,我就一刻鍾都不停留的開溜,顧驍查房回來,看見我,挑了挑眉,“走的這麽急?”


  “嗯,有事。”我眉飛色舞的,沒能忍住喜悅。


  他果然問我,“什麽事?”


  “我一會兒去商場買東西,大後天我們出去度蜜月,對了,方便給我一周的假期嗎?”


  我說到這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從來到他這裏上班,工作上沒什麽出色的地方,假倒是請了不少。


  換成一般的上司,早給我開除了。


  “當然,蜜月是大事,你安心去吧,我這裏人手足夠,不用擔心工作的事。”


  “謝謝你,顧驍。”我認真的說道。


  “跟我道什麽謝?你不是要買東西?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路上堵車,你不好回市區。”


  “好,我走啦。”我跟他揮手作別,走到療養院門口,阮澤明果然已經在停車場等我了。


  我哼著歌,上了車,“我請到假了,你機票酒店都訂好了嗎?”


  “訂好了,那些你不用操心,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就行。”他一邊跟我說著話,一邊倒車。


  車還沒開出去,我就趕緊車身一震,接著,右側方的車子裏走出來一個人。


  我咬唇問道:“怎麽了?”


  “蹭到別的車了。”他無奈下了車。


  隔著車窗,我仍然聽見了對方的罵聲,我見不得他受委屈,下了車,“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男人撞了我的車,知道這什麽車嗎?寶馬X7,你們賠得起嗎?”


  他一邊說話,一邊推搡著我,將我推到了兩輛車之間,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阮澤明正在低頭給保險公司打電話,沒注意到我這邊,而他竟然起了色心,伸手摸在了我腰上。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一巴掌扇了過去,快步跑到阮澤明伸手。


  他捂住臉,罵罵咧咧的,“媽的,臭婊子,敢打我?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你以為老子願意摸你——啊!”


  一句話沒說完,他被阮澤明一拳揍倒在地上。


  我被嚇到了,半天後,才心驚肉跳的拉住阮澤明,“你、你怎麽突然打他啊?”


  “他剛才摸你哪兒了?”他臉色陰沉的駭人。


  我抿了抿唇,說道:“腰。”


  他走到男人身邊,一腳踩在他手上,然後狠狠一腳,踹在他腰間,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都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教訓完對方,阮澤明才繼續給保險公司打電話,同時報了警,說有人性騷擾他妻子。


  做完這些,他才拍了拍手,看向鼻青臉腫的男人,“你服不服?”


  “你、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不敢和他打,撂下一句狠話,就灰溜溜的鑽進了車子裏,再也不肯出來。


  我見他得到了教訓,不想再讓阮澤明惹事,而且,這件事確實是我們不對,“好了,是我們先撞到別人的車子的,這事兒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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