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覺得,他能為我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很難得了,也就不再想離婚和分居的事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阮澤明打電話給我,說是晚上有台手術,要加班,不能去接我了,讓我打車回去。


  晚高峰不好打車,我擠公交回到了家裏,做了飯,對著空蕩蕩的家和餐桌,有些無言。


  隨口吃了兩口飯,我想到阮澤明,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找了個飯盒,給他打包了一份飯菜,去了聖瑪麗。


  這是裸照事件後,我第一次出現在聖瑪麗,出乎我的意料,我來到聖瑪麗,沒有一個醫生護士圍觀我。


  我有些奇怪,找了個以前相熟的護士,問道:“我看大家都熱情的跟我打招呼,怎麽回事?”


  小護士羨慕的看著我,“您還不知道吧?院長下了新規定,誰都不許提起那件事,不然,不管是公開說的,還是私下說的,被他知道,一律辭退,還有,要是舉報別人議論這件事,立刻獎勵三個月的工資,這樣的獎罰製度,誰還幹提啊?桑柔姐,也就是你,我跟你說一下,換成別人,我這話都不可能告訴她。”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還有工作要忙,你是來找院長的吧?他在4-09手術室做手術,應該快結束了。”


  “好,謝謝。”


  我向她道了謝,走到手術室門口,和患者家屬一起等著手術結束。


  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我站在患者家屬後麵,看著阮澤明交代患者家屬注意事項。


  等說完這些,患者家屬離開,我才上前去。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吃飯了嗎?”我拿出保溫飯盒,打開看了一眼,還有些餘溫,“還熱的。”


  “沒吃。”


  他帶著我,去了辦公室,狼吞虎咽的吃了我帶來的飯菜,笑著說道:“我提拔了新的護士長,你要去見見嗎?”


  “不用了,我知道是個男護士,我現在又不在聖瑪麗上班,去見他幹什麽?”


  他沒說話,沉默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有幾分不自在,垂下眸子,問道:“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桑柔。”


  他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摟進懷裏,“你提離婚的時候,我真怕。”


  “怕什麽?”


  “怕你鐵了心要離婚,怕你不和我在一起,怕很多……我那時候就想,要是這次你沒有和我離婚,我以後一定加倍的對你好。”


  我笑了一下,“那你現在放心了嗎?”


  “不放心。”


  他說著,笑了起來,“我應該讓你簽個合同,保證不會和我離婚,不然,就——”


  “就怎樣?”我問道。


  “如果你違約了,就讓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他看著我,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又恢複了以往那樣的生機與活力。


  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他很快便回應我,抱著我,一起滾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纏綿了半個多小時,他才鬆開我,“走吧,手術做完了,我也該下班了,回家。”


  “好,回家。”


  回到家裏,他在臥室衛生間洗漱,我則回到隔壁房間,處理工作,下午顧驍說把療養院調整過的模式發給我,我上班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看。

  拿出電腦,打開文檔,看了一會兒後,我做了些改變和建議,然後給顧驍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就接了電話,問我什麽事。


  “我剛才看過你做的調整了,這個模式挺好的,我加了些自己的意見進去,一會兒發你郵箱你看下?”


  “好,你直接發吧,我現在在外麵,等回去看再看。”


  “行。”


  我說著,便打開了郵箱,發了封郵件過去。


  郵件剛送達,我正要掛電話,阮澤明就從衛生間裏出來了,他看見我,皺眉問道:“你還要在這邊睡嗎?”


  我往身後的床上看了一眼,問他,“你覺得呢?”


  他沒說話,隻替我拿起電腦,離開了這間臥室,我聳了聳肩,追上他的腳步,回到隔壁房間。


  吵架過後,我們都敏感的察覺到了對對方的態度,說話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我。


  阮澤明和我動過手,不管是他當時在氣頭上,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到底打過我。


  有小南的例子在前麵,我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我們結婚已經一個多月了,現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我沒有想過那麽多,反而是阮澤明,他提出了備孕,還自作主張的把家裏僅剩的避孕套給扔了。


  我看著垃圾桶裏的避孕套,有些氣急,走到客廳找他,“你打算備孕,都不提前跟我說的?”


  他擰眉:“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


  “那你要跟我商量啊!”


  “你不同意?”他不解。


  “我……”


  我一時語塞。


  在正常人看來,不生孩子的婚姻就是耍流氓,我雖然沒有這樣認為,但也覺得有個孩子是婚姻和未來的保障。


  我之所以不介意阮澤明有過兩次婚姻,是因為他那兩段婚姻,不管是王夢嫻也好,邵雅也好,都沒有給他生過孩子。


  他沒有孩子。


  其實想想,他今年已經34歲了,不,年後就應該是35歲了,再不要孩子,是有些不大好。


  可是我才二十二歲,我的事業剛剛起步,我昨天還在和顧驍討論療養院的未來。


  如果我這時候懷孕,就算生下孩子後,可以有保姆帶,也有將近一年時間的空檔期不能去工作。


  一年後,黃花菜都涼了。


  我陷入兩難的境地。


  阮澤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有什麽顧慮嗎?”


  “嗯。”我低低的應了一聲,說:“我想工作,想好好發展我的事業,可是……”


  他歎了口氣,“我不逼你,你自己做決定就好,要是不想備孕,就不備孕吧。”


  他說完,轉身回到臥室,脊背都彎了些。


  我這時才察覺到,他已經不年輕了。


  我心裏矛盾,不知道事業和家庭到底哪個更重要,也不知道那些女強人是怎麽做到兼顧家庭的。


  第二天上了班,到了療養院,顧驍找到我,說我提的建議很好,等我們療養院開了分院,就讓我去做院長。


  我搖頭拒絕,“謝謝你,不過,我最近一年,可能不會把重心放在事業上了。”


  這個時間段,他敏感的察覺到什麽,問道:“你打算備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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