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喉嚨有些哽咽,“你說晚了這句話,我已經愛上他了。”愛上他,就沒有回頭路了。
她沒說話,半晌後,輕輕開口,“你回去吧,不要再來看我了,我也不希望宣判我的法庭上,有我認識的人,很難堪。”
“嗯,我不會去的。”
我走出審訊室,看到顧驍坐在走廊上抽煙,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停下腳步。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坐下說。”
“不用了。”我淡淡的拒絕,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尚亦珊的事?最開始是不知道的,不過,她偽裝的太好了,越是這樣的人,就絕值得懷疑,不是嗎?”
“那你可以辭退她,可以不讓她插手療養院的事情,為什麽一定要把她送進監獄?”
尚亦珊比我大三歲,今年也才二十五歲而已,她本該有前途輝煌的人生,本該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出入高樓大廈,指點江山。
而不是在看守所裏,淪為階下囚。
“桑柔。”
我怔了一下。
他平常總是‘小柔’‘小柔’的喊我,我已經很舊沒有聽過他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了。
“怎麽了?”
“你了解阮澤明嗎?”他站起來,掐滅手裏的煙,丟進垃圾桶裏,淡淡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了解阮澤明,你就會知道,今天,即使我沒有把尚亦珊送進監獄,他也會親手把尚亦珊送到監獄裏,因為他不會留下任何把柄,你明白嗎?”
“我不太明白。”我後退半步,身子靠在強上,初秋的寒意透過衣服,滲透到我的身體裏,“我隻知道,你們害了一個優秀而善良的女孩子。”
“她是優秀,這一點我不可置否。”顧驍對我的後半句話並不認同,“你怎麽知道她善良?”
我不想說話,轉身走出警察局。
我回了療養院,稍微整理了一下辦公室,還沒開始工作,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我抬頭,看向門邊,開口說道:“進來。”
同組的小護士進來,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問道:“副院長,我能問您一些事嗎?”
“你說就說吧,神神秘秘的幹什麽?把門打開。”我不悅的說道。
她不高興的去開了門,然後才走到我辦公桌前,問道:“我聽說,尚助理被院長告上法庭了,要坐牢,是嗎?”
“你工作做完了?”我冷冷的問道。
她臉上露出一個訕訕的表情,“還、還沒。”
“那你這麽閑,來打聽別人的私事?我知道,院長助理一職,你們都躍躍欲試,今天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人來問我,你給我回去好好想一想,這個人為什麽是你!出去,把門關上。”
“是,副院長。”
她走出辦公室,替我關上門,辦公室內重新變得安靜下來,我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總覺得最近用腦過度了,總是頭疼。
看來,我還是不適合做管理層,隻能做執行層。
隨著尚亦珊的工作交接完成,我覺得,我也該離開這裏了。
第二天上班,我早早的到了療養院,拿著辭職報告去找顧驍,他不在辦公室裏,問小護士,小護士說他在療養院裏,盯著綠化工人施工呢。
我走出走廊,看著療養院裏的綠化帶,顧驍果然在綠化工人那邊指點江山。
我走到那堆梔子花旁,伸手腳尖踢了踢,問道:“你決定好要種梔子花了?”
“嗯。”
他應了一聲。
我伸手,把辭職報告遞給他,“可惜,我看不到這梔子花開了。”
沒想到,他接都沒接我的辭職報告,彎腰撿起地上的梔子花,替工人插在剛剛挖好的坑裏。
工人受寵若驚的道謝。
我不覺冷遇,收回手,說道:“你不要逃避問題,我有你的章,你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去替你蓋上章,跟人事交接工作。”
他終於抬頭,看著我,擰眉說道:“我給你章,就是讓你在自己的辭職報告上蓋章的嗎!”
“我該走了。”
尚亦珊入獄,我也沒臉再留下來。
我垂下眸子,有些傷感。
畢竟,這裏是我工作了一年的地方,我曾為回到這裏而努力過六十個日日夜夜,與阮澤明異地分居。
我付出了那麽多,如今,全成了東流水。
一切都沒了。
“對不起,顧驍。”
“說什麽對不起?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留下來,好好的給我工作,補償我。”
他一把從我手裏奪過辭職報告,撕成碎片,快步走到垃圾桶邊,將我的報告扔進了垃圾桶裏。
我呐呐的看著他的動作,問道:“你真的不同意我離職?”
“對!”
他的語氣異常堅決。
“不後悔?”
“我要是今天放你走了,那我才會後悔一輩子。”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小柔,留下來吧,你和尚亦珊不一樣。”
我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有點想問自己哪裏和尚亦珊不一樣,但我覺得,我恍惚是知道答案的。
“好吧,那我回去還是要跟阮澤明商量的。”如果他讓我辭職,我肯定不會繼續留在這裏。
“嗯。”他應了一聲,仿佛並不介意阮澤明的答案。
我覺得疑惑,問道:“你知道阮澤明的回答?”
“尚亦珊才被我以泄露商業秘密罪告上法庭,療養院高層重組,如果這時候你辭職,縱然是主動離職,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你肯定是因為尚亦珊一案辭職的,到時候,申城醫療行業,就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他語重心長的勸我,“小柔,你要放棄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嗎?”
我確實沒想到這一層,我緊緊地抿了抿唇,“我會再好好考慮考慮的,剛才那份辭職報告,你就當沒看到吧。”
我說完,轉身快步跑進辦公室裏。
阮澤明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我的安全,果然做到了二十四小時除了上班不離我身。
下午,我剛從療養院出來,還在納悶他怎麽還沒來,就看到他的車子緩緩地駛入停車場。
我上了車,問道:“我今天跟顧驍提起離職的事了。”
他看都沒看我,專心的倒車,“然後呢。”
“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他們兩人對待這件事的態度,未免也太平靜了,我覺得顧驍說得對,我一點都不了解阮澤明。
甚至,我還沒有他這麽對手,對阮澤明的了解多,這讓我十分挫敗。
“以你的性格,提出離職太正常了,顧驍應該沒有同意吧?”他倒出車子,這才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