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假德妃
“我先進櫥了。”桐月汐對著墨香和沁硯福了福身子,眼神中盛滿了笑意。
“知道了。”墨香和沁硯對視一眼,柔聲應答。
櫥中是幹淨的衣物,散發著清甜,似乎是用新鮮水果熏過。
蕭文宣還真是體諒自己,知道自己不能過多接觸花香,連自己的都用著水果啊……
一個帶著水果清甜味的皇子殿下?還真是奇怪的畫麵。
櫥中伸手不見五指,倒是挺適合好好睡上一覺,就是小了些。
桐月汐稍稍伸了個懶腰,將櫥門打開了一條縫,讓光線透進來一些,也方便她觀察外麵。
“二皇妃!”
“二皇妃!”
此起彼伏的喊聲,讓桐月汐輕笑了一下。
果然,帶她們兩人來是明智之舉。
不然這宮中,她可是一個也使喚不動,這出戲就不熱鬧了。
“二皇妃呢?”蕭文宣還沒走到,就已經遠遠聽見兩人的喊聲,當即也不敢停頓就跑了進來。
“不知道,二皇妃剛剛還好好地睡著,我們先給她取點吃的和換的衣裳,不過離開了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墨香對著蕭文宣福了福身子,說完又急急忙忙地喊著二皇妃遠去。
蕭文宣推開了主殿的木門,掃視了一眼,似乎並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月汐?你在嗎?”蕭文宣的聲音在殿中盤旋了一下便散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墨香,沁硯,殿落中都找遍了嗎?”蕭文宣走出主殿又去找兩人。
“找遍了。都沒有。”沁硯點了點頭,等著蕭文宣的吩咐。
“你們昨天怎麽沒有跟上?”蕭文宣一邊四下打量著,一邊詢問兩人。
“啟稟二皇子殿下,昨日你們走的急,二皇妃腳不利索,所以我們便遠遠地跟著,結果後來跟丟了,便隻能回來了。”墨香聲音略顯幽怨,似乎是有些責備蕭文宣。
不過此時也不是怪罪她以下犯上的時候,蕭文宣又踱回了主殿中,櫥縫很快就引起了蕭文宣的注意,輕手輕腳地靠近衣櫥,隨後猛地用力打開它。
突如其來的刺眼光亮讓桐月汐驚慌地眨了眨眼睛,未幹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在看見蕭文宣之後便一下子竄了出去抱進了蕭文宣。
“哭什麽……”蕭文宣輕拍著她的後背。
“我,我以為二皇子殿下不要我了。”桐月汐帶著哽咽的聲音讓蕭文宣的心髒驟然加快了速度。
“你不是說不會吃醋的嗎?”蕭文宣揉了揉她的頭發,好笑地出了聲。
桐月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也懶得做其他反應,將蕭文宣抱得更緊了些。
“你啊……”蕭文宣歎了口氣。
昨晚還想將你快些送給南蠻王,了卻我一樁心事。今個兒卻又想讓人冒名頂替,然後將真正的你囚禁在我的身邊。
桐月汐,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兩人又說了會兒悄悄話,侍衛等了一會兒之後最終咬牙走了進來,“二皇子殿下,皇後娘娘讓你去一趟。”
“母後?”蕭文宣不解地側了下頭,“你是先去三公主殿中,還是留在這兒?”
“留在這兒。我不想看見三公主殿下……”逐漸弱下去的後半句讓蕭文宣暗中生笑,卻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那你們幾個留在這。我先去下母後那。”
“嗯。”桐月汐乖巧地點了點頭,對著蕭文宣揮了揮手。
當蕭文宣來到皇後的殿中,很快就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母後喚兒臣來,可是有什麽事情?”蕭文宣看著宮人行色匆匆,而皇後又是捧著茶盞發愣,不由出聲詢問。
皇後姣好的臉龐上露出了些微的擔憂,將蕭文宣拉到跟前,皺著眉低聲開了口,“你父皇病了。今日都沒有上朝。”
“病了?怎麽會?”蕭文宣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皇上一向身體不錯,怎麽會突如其來就生病了?
而且肯定也病得不輕,不然昨日發生那麽大的事,不可能不來看一下。
“前幾日不過是得了風寒,略微有些高燒,昨個兒晚上卻是忽然就燒得迷迷糊糊。將德妃也給嚇得不輕。”皇後搖了搖頭,這幾日皇上雖然各個宮中都會去,自己這兒也不落下,隻是德妃那卻是去得有些勤快了啊。
不過德妃膝下無子,暫時不足為患。
又是德妃?!
饒是蕭文宣再冷靜,一連幾次聽見德妃,他都忍不住想要哀嚎一番。
“母後,皇上是不是自昨日下朝後,就在德妃那?”蕭文宣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急急地詢問皇後。
皇後苦澀地點了點頭,“怎麽了?”
難怪了!
蕭文宣心中大定,怪不得昨日那群侍衛如此膽大,也算是為了皇上盡忠職守,生怕出事。
“沒,沒什麽。隻是好奇罷了。兒臣這就去看看父皇。”蕭文宣辭別了皇後,疾步趕向德妃的宮殿。
德妃的宮殿原本並不好,隻是近些日子受寵,所以又修葺了一番,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隻是蕭文宣現在可沒有心思去研究德妃宮中的擺設,他現在隻想知道,這個德妃是不是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德妃!
“見過二皇子殿下。”
“見過二皇子殿下。”
一路行去,忙碌的宮人時不時行禮,惹得蕭文宣也是有些煩心,卻還是耐著性子。
到了主殿之中,一身淡粉色衣服的德妃也快步從裏屋走了出來,“見過二皇子殿下。”
“免禮。”蕭文宣細細地盯著德妃看,引得德妃有些不解。
“二皇子殿下,皇上在裏屋歇著。”德妃始終垂著頭,讓蕭文宣更是不滿。
“德妃娘娘近日可好?”蕭文宣並沒有急著進去,卻是信口詢問德妃。
德妃微微抬起頭,皺著眉,不卑不亢地回答,“承皇上萬福,自是過得安穩。”
“那就好。不知父皇送你的那一株綠萼如今可好?”蕭文宣故作好奇地詢問著。
綠萼皇上隻賞給過皇後娘娘,若是並非德妃本人,聽到這個問題定然會順著回答。若是本人定會疑惑。
“二皇子殿下說笑了。皇上從未將綠萼賞賜給我。何來可好一說?您還是先到屋中看望下皇上吧。我這就去將藥汁端來。”德妃對著蕭文宣恭敬地行了禮,緩步走了出去。
沒有任何紕漏,沒有任何驚慌,反倒是引人懷疑啊……
蕭文宣眯了眯眼睛,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便是昨日看見的領頭侍衛以及皇上身邊的近衛。
“見過二皇子殿下。”
眾人恭敬地行禮,在他點頭之後便繼續如同木雕一般站在原地。
蕭文宣坐到床邊,伸出手探了探皇上的額頭,“父皇,燒可是退了?”
“文宣,你來了啊。德妃照顧了一宿,再不退父皇都覺得對不起德妃了啊。今日早朝實在是太累了,這才沒去。文宣可不會怪罪我這個父皇偷懶吧?”皇上睜開了眼睛,對著蕭文宣笑了笑,“扶朕起來。”
蕭文宣低聲應了一句,扶著皇上起來。
“聽聞昨日你宮中燒起來了?這是怎麽回事?”皇上閉著眼睛呼出幾口濁氣。
“似是招了賊,又似是有人針對兒臣。”蕭文宣歎了口氣。
“哎,你們啊,一個個都是讓朕操碎了心啊……”皇上不知為何發出了這個感慨,“朕年事已高,精力也不如從前了。等春巡回來,有些事是該捋一捋了啊……”
蕭文宣在一邊聽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德妃來了啊。”皇上拉著蕭文宣手似乎極為親昵,而看見德妃過來也不避嫌,就這樣等著她將藥碗端過來,吹涼了一勺勺喝下。
“父皇以前不是不喜德妃嗎?”等德妃將藥碗拿出去,又親自去清洗水果,蕭文宣這才低聲開了口。
皇上苦笑了一下,“是啊,德妃啊性子慢悠悠的,以前的確不喜。可到了老了,也急不動了。到這兒來歇歇也是好的。更何況,皇後啊,賢妃啊,不是還有你們這些孩子嘛。德妃什麽也沒有,就忍不住補償一些。”
好似這一場大病讓皇上一下子老了,又似乎是一時間開竅了,反倒是讓蕭文宣有些琢磨不透。
父子兩又說了會兒話,皇上率先說自己累了,便歇了下去。
“父皇,那兒臣先行告退了。”蕭文宣低聲告辭,離開了德妃的宮殿。
等他一走,皇上立刻睜開了眼睛,對著侍衛怒吼出聲,“你們不是說把德妃的屍體處理幹淨了嗎?怎麽會被發現了!”
“屬下確認德妃已經斃命這才將她丟在水池中才離開。”侍衛當即跪下。
皇上不悅地拍了下被子,“罷了。過幾日朕下旨將各個水池各個通向全部用石柱圍住。僅僅讓水流過便是。你們給我盯緊二皇子,別讓他再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德妃是死是活,由不得他操心。”
“是。”侍衛整齊劃一地跪下,齊聲應答。
“近日來看,桐月汐是真瘋還是假瘋?”皇上點了點頭,複又開了口。
“啟稟皇上,二皇妃……應當是真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