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八)章 尋訪師兄
“請問這位公子是有什麽事嗎?”侍衛見門口這人已經站了一會兒,不由開了口。
“啊……抱歉。我想問一下,這可是以前的桐府?”桐月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被侍衛開口才驚醒過來。
“這裏一直是桐府。隻是此佟非彼桐罷了。”侍衛聽見是個女子的聲音,便稍稍放下一些心,畢竟女子在他們眼中一向是柔弱的。
“冒昧問一下,佟府的主人名喚?”這桐府可是她的家,若是被一個陌生人給買了去,便是花了大價錢也要再買下。若是爹爹的熟人,反倒是更好了。
“佟竹意。”大門被突然打開,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身後卻是一片喧嘩。
“你丫的,敢不付錢?我的貨也是你隨便碰的?!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
走出來的男子自然是傅墨雲見過的賢爺,而裏麵的便不曾見過。
“你們嚇到姑娘了。還不收斂點。”賢爺轉過頭,低低地說了一句,院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不知姑娘找竹意有什麽事?”
“沒,隻是好奇罷了。”桐月汐對著他福了福身子快步離開。
“許久不聽女子軟糯之聲,竟是格外懷念啊。”賢爺低低地笑了下,隻是臉上的刀疤駭人得緊。
“賢爺,要不……”身後的男子頓時搓了搓手腆著臉開了口。
賢爺瞪了一眼,“先把正事給處理了再說吧。”
“是是是。”那人當即點頭哈腰跟上賢爺離開。
而院內卻依舊是一片狼藉之狀,及至夜間才逐漸趨於平靜。
“他們走了?”佟竹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前來匯報的侍衛。
“走了。不過這批貨物怕是要過段日子才能送出去了。”侍衛低聲回答。
佟竹意眯了眯眼睛,“在這兒放上一日便收一日的錢。我幫他運私鹽已是看在他曾對我有恩的份上。再得寸進尺,我可就沒辦法了。”
“是。”侍衛當即點了點頭,正欲離開又走到了佟竹意跟前,“今日有個姑娘在府前站了好一會兒,似乎與原本的桐府有著不小的淵源。”
“姑娘?可看清容貌?”佟竹意似乎想到了什麽,語速稍稍有些加快。
“沒有。帶著帷帽。著著男裝。似乎不想讓人認出來一般。”侍衛努力地回想著。
“罷了。若是再來,再問問她究竟是何人吧。”佟竹意擺了擺手,心中隻歎自己荒唐。
入夜之後,桐月汐卻是再一次走近了佟府所在的地方,輕輕一躍便跳至了一旁的巨樹的樹枝之上。
桐月汐凝目打量著如今的佟府。
所有的樣子似乎都還是維持著原本的樣貌。
除卻院內堆積著的木箱子顯得有些突兀。
桐月汐搖了搖頭,看向自己原本所居住的院子。
自己的院子反而比以前還幹淨和大氣上許多,窗前的竹林和那時種下的桃樹也長得茂盛無比。
莫非此處成了這女主人居住之地?但是為何卻不見一絲光亮?
桐月汐又等了片刻,府中再無一絲燈火之後再轉身離開。
這主人也不見走出走進,院落又安靜得嚇人,其中定有乾坤。
桐月汐咬了咬牙,決定先在這江南住下,反正大師兄也在江南之地,與他通個氣便回來就是。
下定決心的桐月汐自然是回了客棧就洗漱完成,隻是不速之客卻打擾了她的好興致。
“姑娘,賢爺有請。”聽著那個略微輕浮的聲音,桐月汐當即聽出來是何人。
賢爺有請?嗬,怕是沒有好事吧。
桐月汐冷笑了一下,卻是取出了青銅麵具,“稍等。”
片刻之後,桐月汐便抱著小虎跟著他走出了客棧,往繁華之地走去。
賢爺此時正左擁右抱,看見她過來便是咧嘴一笑,“冒昧請姑娘過來,不過是想再問問姑娘與那佟府的主人有何關係。”
“賢爺多慮了。我與家人原本受過桐將軍的恩澤,如今不過是想來報恩,卻怎料物是人非。”桐月汐隨意地編造了一個謊言,便站在門邊沒有再近一步,“賢爺可還有什麽想要問的?”
“哦?如此。那是我多慮了。不過姑娘為何老是帶著帷帽呢?”對於聲音好聽之人,賢爺一向耐心極佳。
“師命難違。”桐月汐福了福身子,便打算離開。
“我給你麵子是因為你聲音好聽。但是你是否太過隨意了?”賢爺見她完全不識相,也略微有些怒意。
桐月汐停住了腳步,“我與師傅一向不聽任何人的吩咐。”
語畢,桐月汐便踏上了欄杆之上一躍而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賢爺當即眯起了眼睛,“去查查這個人的來曆。”
“是。”帶著桐月汐過來的男子當即彎腰領命。
桐月汐的武功賢爺自然看在眼裏,更何況看她的態度,似乎也不是一般人的弟子,不然不可能會有如此的傲氣。這人若是能為自己所用,自己便也不用再懼著佟竹意。
離開之後的桐月汐卻是噗嗤笑出了聲。
怪不得說藝高人膽大,她現在算不算是技高人膽大?
回到客棧之後,桐月汐取出毒粉往床前撒了一些,隨後安然入睡。
不過所幸也那人膽子還沒大到直接來會會她,所以早上醒來一切無恙。
桐月汐取過清水將毒粉抹去,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又帶著行囊上了馬車,徑直往距離百裏的徐安而去。
徐安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水城,也是山傑地靈之地,出了不少名人。
而其中精通奇門八卦的張安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張安的名號雖想,桐月汐對他卻是一概不知,磕磕碰碰問了不少人才在一堆嫌棄的目光中找到了張安所住的宅子。
張安雖是名人,不過為人倒是隨和,貼子也都會接下,隻是這見不見,隨緣。
桐月汐將書信交給了侍衛,“請問張公子若是願意接見,何時可得答複?”
“不出意外半日便可。”每日回答這些問題侍衛幾乎想都不用想。
“多謝。若是有答複,可否至旁邊這茶樓告知於我?”桐月汐有些抱歉地福了福身子,“麻煩了。”
“無妨。姑娘且稍後便是。”侍衛對著桐月汐回禮,應承了下來。
桐月汐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隻得在茶樓坐下。
茶樓之中始終都是不乏各路消息,而今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卻是秦郡主的病情和三公主的瘋病。
“聽聞三公主的瘋病和當初二皇妃的病情一樣啊!這宮中怕是鬧鬼了吧!”
“呸,你瞎說什麽呢。二皇妃當初未入宮便已經瘋了。不過別說,這宮中鐵定是有了不幹淨的東西,秦郡主身子好好的,突然就一病不起。宮中禦醫都手足無措了。”
桐月汐抿著清茶,將這些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
秦郡主與自己尚且有些恩惠,若是可以自己倒是不介意替她診斷一番,隻是現在無名無份,又無名望,進宮便是難上加難。
“姑娘,主子邀您府上一聚。”就在桐月汐的點心剛剛上桌,侍衛便已經急急地趕了過來。
桐月汐眼巴巴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點心,又望了望侍衛,“小二,幫我把這些裝進食盒吧。”
“姑娘,這點心我呆會兒替您拿來。主子已經在堂中等候您了。”侍衛見主子粗略看了一眼書信就急急地讓自己去請她來。可見麵前這人來頭不小。
“知道了。我這就去。”桐月汐暗自吐了吐舌頭,將銀兩往桌上一放之後快步走向張府。
因為方才的侍衛都見過桐月汐,自然是一路放行,桐月汐還未走到大堂之中,張安卻已經出了聲,“師妹,師傅可好?”
“見過師兄。師傅……已駕鶴西去。”桐月汐走到堂中對著張安福了福身子,低低地出了聲。
“師傅他老人家……”張安微微睜大了眼睛,很快又失笑搖了搖頭,“師傅他老人家已是高壽。我們應當為他高興才是。師妹,師傅可是將醫術與毒理教給了你?”
“正是。”桐月汐點了點頭。
“師妹一路趕來也是累了,屋子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好了。先去休息吧。缺什麽吩咐下人便是。師兄能做的便隻有這些了。”張安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讓下人帶她下去休息。
真是沒想到師傅竟然還收了個女弟子。而自己竟然還能在有生之年還能聽見一句師兄,真是讓人舒坦不已啊!
張安低頭大笑,也顯得興奮不已。
張安因為鑽研奇門八卦,所以這府上也布置得頗有一番神秘之感,景物錯落優勢,別有一番韻味。
“姑娘有什麽想要的隻需吩咐一聲便是。老奴就在屋外守著。”一位年逾四旬的女子恭敬地對著桐月汐行了禮,將桐月汐迎了進去。
“叨擾了。”桐月汐稍稍福了下身,走進了屋中,卻是並不打算吩咐什麽。
一進屋便可見張安的字畫。
桐月汐百無聊賴地賞析著,一轉身卻有見門上掛著什麽。
果然是個癡迷於八卦啊……便是這屋中都還懸著。
翌日,張安便大擺宴席,請了至交來府上做客,為眾人引薦桐月汐。
“師兄,這不太好吧?”桐月汐本不願以真麵目示人,而她也許久回避著自己的容貌,所以當師兄說起是至交便不要帶麵具時不由有些驚慌。
“放心吧。他們又不是大老虎,你怕什麽。”張安隻當她是擔心自己的容貌無法見人,急急地安慰她,“若是誰敢說你什麽,師兄幫你教訓他。”
“那,請容我再準備一番。”桐月汐咬了咬牙,急忙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中。
將門窗全部關上之後,桐月汐坐到了銅鏡之前,緊閉著眼睛顫巍巍地將麵具摘下。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大著膽子眯著眼睛打量銅鏡中的自己。
“天……”桐月汐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自己明明感覺到在掉下來時有劃傷臉麵,如今莫說是疤痕,便是連一絲印跡都沒有留下。
而因為幾年的功夫自己一直在天坑之中,除卻習武一直在屋中待著,臉色更加白潤。比之以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師妹,你莫怕……”師兄見她遲遲不出來,處於擔憂便急急地推門走了進來,可話說到一半看著猛然轉過身的桐月汐頓時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師妹,你還是帶著帷帽吧。”
桐月汐抿嘴輕笑,取過帷帽戴上。
張安紅著臉清了清嗓子,“師兄會替你解釋的。他們都來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好。”桐月汐點了點頭,順從地跟上。
由於張安的書畫中帶著奇門八卦,獨樹一幟,所以許多文豪,畫家也秉承著融會貫通與他成了至交。
其中熊權和陳學在列,更是讓桐月汐失笑。
這兩人當真也是算活得灑脫之人,不為名利,不為權位,遇見熱鬧事保準有他們兩人。
“這便是你師妹?怎的還帶著帷帽?怕生不成。”陳學是個相對外向之人,還以為她是害羞。
“還真被你說對了。師妹怕生,更何況師傅教我們時一直在天坑之中,又不與他人打交道。我那是出來,不也是這般德行。”張安擺了擺手,讓眾人趕緊落座,又護著桐月汐坐下。
“你怎麽這般護犢子?別忘了,你師傅教徒弟,鐵定會教授武學。就你那病懨懨地都有著一身好武藝,看你那師妹走路無聲,便可知道她可是比你厲害上許多。”陳學一直極為好奇桐月汐,所以不斷地打量著兩人,此時也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張安擺了擺手,卻是依舊維持著他的護犢子行為,“那是我師妹,我可得護著。上次那師弟把我折騰得夠慘,我都護著。師妹說什麽也不能落下。”
“喲,師兄。你怎得這般說我?”就在此時,一個纖長的身影出現在了花園的入口處,隻是這金燦燦的好似在提醒快來打劫他一般,“師妹好。我是你二師兄——錢謙。”
二師兄?師傅似乎並未修書與他,怎麽他倒是來了?
“你二師兄的錢莊就在兩條街之後,所以師傅便隻修書與我。再讓我轉交給他罷了。”張安對著錢謙招了招手,“我們師門倒是齊了。”
“等等。雖然書信是師傅的手筆不假。但是我還是得探探虛實。”錢謙在生意場上混跡慣了,許多事都習慣於要弄個透徹,免得被人暗算了自己還不知道。所以對於桐月汐是自己同門師妹這件事,自然也要探個明白。
“誒?二師弟,你要作甚?”張安皺著眉頭還未反應過來,錢謙卻是已經欺身攻向了坐穩的桐月汐。
桐月汐倒是不憂不急,猛地將手邊的茶盞擲向錢謙,折過一根柳條,拍向錢謙前伸的手腕。
錢謙腳尖一轉,避過茶盞,又反手抓向柳條,企圖借此拉進兩人的距離。
不過他一抓到柳條,桐月汐卻是已然鬆手,錢謙隻得往前一個踉蹌。
“二師兄,你的武藝生疏了。”桐月汐錢謙一笑,上前扶住他。
熊權的身體猛地一僵,急急地抬眼看向桐月汐。
這聲音太熟悉了!
不過……雪月姑娘早已被送去南蠻,怎麽可能又出現在江南一地。
熊權和陳學對視一眼,暗自搖了搖頭。
“師妹,你也知道我這把老骨頭了,你還這麽折騰我。”錢謙揉了揉自己的腰,抬眼看向桐月汐,趁她打量自己的傷勢便打算揭下帷帽。
不過桐月汐可不會讓他得逞,右手一揮,左手一點,錢謙就被釘在了原地。
“二師兄,你不過比大師兄小上五年,怎得這好奇心還不收收?”桐月汐幽幽地說著,隨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張安當即抿嘴偷笑,自己當初遇見錢謙的時候比他現在的模樣還不是慘上多少,不過好在現在有師妹來治這個混世魔王了。
“大師兄,你還不趕緊來解了我的穴道?今天是來請我喝西北風啊?”錢謙當即扯開嗓子就喊。
“你啊,就先喝一會兒吧。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大沒小。也不知道照顧師妹。淨知道欺負人。”張安翻了個白眼,吆喝著自己的摯友喝酒吃肉。
錢謙見此招不成,又可憐巴巴地看向桐月汐,“師妹,我知錯了。趕緊給我解了吧。”
“大師兄說了不解。”桐月汐低低地出了聲,隨後又走到張安身邊。
錢謙本以為桐月汐是去說服張安,卻怎料她隻是想吃昨日那點心。
“我見你昨日睡得早,那點心又不好隔夜,便先給吃了。我這就讓下人再去給你買一份。”張安笑了笑,吩咐下人過去買。
桐月汐當即甜甜地謝過張安。
明明都快四十的張安頓時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可是卻又渾身舒坦。這般被人依賴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師妹,你要吃什麽,我都給你買。你快解了我的穴道吧……別讓我再喝這西北風了。”錢謙見桐月汐那麽黏張安,頓時有些吃味,急急地拋出了橄欖枝。
桐月汐抿嘴一笑,蹦跳著走到了錢謙身邊,“真的?”
“真的!我從來不騙人。”錢謙現在恨不得對天發誓,隻是他騙人可是拿手好戲,怎麽能真的發誓呢?
“那好。我要開間藥鋪懸壺濟世。你給我買一間鋪子去。”桐月汐當即開了口。
“啊?”錢謙愣了一下,沒想到桐月汐還真不客氣。
不過好歹是自己師妹,而且一間鋪子而已,這點自然沒問題。
“好。”錢謙眼珠子一轉,還打算給桐月汐吃點苦頭。
不過也不想想桐月汐是從教坊司中出來,識人臉色早已不再是什麽難事。究竟是真心誠意還是蒙騙自己,一目了然。
桐月汐淺笑了一下,解了錢謙的穴道,卻又偷偷撒了一些粉末進去。
“二師兄,你將房契交到我的手上,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毒。不然三日之後會發生什麽,我可不知道喲。”桐月汐含笑的聲音雖已無當初那般純然,不過卻透著讓人渾身酥麻的感覺。
錢謙活動了一下筋骨,暗自搖了搖頭,看樣子自己的這個師妹也不是善茬。
很快又咧嘴一笑,有趣有趣。
“師妹,快告訴師兄,你下了什麽毒?”錢謙刺溜一下躥到了桐月汐身邊。
桐月汐歪頭淺笑,不過有著帷帽的遮擋,錢謙倒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桐月汐吐了吐舌頭,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張安一直在旁看著,如此一來也是笑了起來。
“你這師妹倒是有趣。”熊權也跟著搖頭大笑,“極像我那故人。”
“你那故人?”張安眨了眨眼睛,“莫非是雪月姑娘?”
“正是。”熊權點了點頭,“隻是如今怕是連見上一麵都難了啊。”
桐月汐輕抿了一口溫茶,緩緩地揚起了嘴角。
“我覺著我這師妹倒是也不差她許多。”張安因著見過桐月汐真容,不由咧嘴一笑。
不過熊權和陳學隻當他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並未聽入耳中。
這宴席就在一片平和的氣氛中度過,倒是也順了桐月汐的意。
及至日落,眾人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隻是錢謙卻是死皮賴臉地住了下來,美名曰與師妹交流交流感情。
“師妹,你這鋪子想要在何處?”三日宛如一家子一般圍坐在桌子旁,錢謙一邊打量著,一邊開了口。
桐月汐想了想,“可知靈渠城?”
“這個自然。莫非想要在靈渠城中?”錢謙點了點頭,靈渠城中的鋪子他手中倒的確有幾間,給她一間倒是無妨,隻是為何不在徐安中偏要距離他們兩人較遠的靈渠城?
“正是。靈渠城中有我恩人,所以便想借機報答。”桐月汐說得含糊,不過為了不露餡,也為了瞞住其他人,桐月汐依舊以此為由。
“恩人?莫非是桐將軍一家?這靈渠城中最樂善好施的便是他們一家了。”錢謙猛地擊掌,雙眼炯炯地看向桐月汐。
桐月汐點了點頭,“隻是物是人非。這桐家早已不在。不過隻當是還願一般,所以才想著在那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