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打響名號
隔壁村落？
桐月汐皺了皺眉，如果說這裏的瘟疫是由那一具屍體造成，那麽那個村落又是因為什麽？
“該如何過去？”桐月汐輕聲詢問，阿黃自然拍了拍胸脯示意他帶桐月汐過去。
所謂的隔壁村落其實還要走上挺長一段距離，而且距離靈渠城反而是更加近上一些。
還未走到村落，破廟中傳來的咳嗽聲就讓桐月汐和阿黃愣了下。
“不妨過去看看吧。”桐月汐對著阿黃示意了一下，便往破廟裏麵走去。
還未走進，桐月汐就護著阿黃後退，一道勁風貼著桐月汐衣袖而過。
“前輩，我不過是擔心廟中的病人，你何必如此？”桐月汐站定之後又讓阿黃退遠了一些。
“管你來此作甚。滾。”廟中傳來低沉的聲音，似乎對於桐月汐的突然造訪極為不悅。
“聽這咳嗽聲恐怕已經病入膏肓，再不醫治可是死路一條。”桐月汐並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是又開了口。
“他是死是活管你何事？再不走，莫怪老朽不留情麵。”
桐月汐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打算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昨日那個毛頭孩子卻是突然衝了出來，抱住桐月汐的小腿就大喊了起來，“姐姐！救救我弟弟！便是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的！”
“裏麵咳嗽的可是你弟弟？”桐月汐輕聲詢問，試圖將她扶起來。
“姐姐！你若是不救我弟弟，我便不起來！”沒想到她卻以為桐月汐不願出手相救，想要將她推開，反倒是抱得更緊。
“你個吃裏扒外的！是誰將你撫養那麽大的！”就在毛頭孩子一直糾纏著桐月汐的時候，一個佝僂的身影也是突然從廟中衝了出來，迎麵就要甩毛頭小孩一巴掌。
桐月汐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卻是一言不發。
腿邊的毛頭小孩哆哆嗦嗦地睜開了眼睛，見那半瞎子吃癟，桐月汐又出手相護，當即跑到了阿黃旁邊乖乖地呆著，好讓桐月汐專心對付半瞎子。
半瞎子武功不高，能夠至今未被官府捉到，所仗的便是快一個字。
隻是他沒有料到，桐月汐的出招速度絲毫不必他落上半成，甚至比自己更為靈活。
當軟劍一出，勝負已明。
“嗬，今日我雖是敗給你了。老朽服！不過你救得了這個孩子又如何？古道熱腸在這江湖之中可是活不下去的。”半瞎子猛地往後退去，大笑離開。
桐月汐擲出一顆如同石子般的小東西便不再追他，而是快步走進了破廟之中。
“這……阿黃，帶這孩子去官道，那兒有一輛馬車，你交給那位老嫗便是，就說是小姐吩咐的。”桐月汐急急地叮囑著阿黃，“你跟著阿黃過去，徐嫗記得你。”
“好。”女孩立刻點了點頭，想要跟著阿黃過去，又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桐月汐。
“讓徐嫗帶你們回藥館。阿黃，順著這條小道便到隔壁村子了吧？”桐月汐起身詢問阿黃，得到肯定答複之後，便用著輕功快速地趕了過去。
不過所幸，隔壁村子隻是有一兩個人傳染到，而且是因為給阿黃他們村子送一些藥材才不小心沾染上，病情也不嚴重，桐月汐開了藥方交給了村長，讓他們得空去藥鋪中依著這個買藥便是。
“多謝神醫！”村長顫巍巍地握著紙，忽然帶著村民跪下磕頭。
“誒，你們這是做什麽！”桐月汐急急地扶他們起來。
“我們去過城中多次，不過要不是就被趕出來，要不就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就配一些風寒的藥。完全不把我們當一會兒事。”村長歎了口氣，看著手中的藥方又犯了難。
“這樣吧。若是你們不嫌棄，便到醫閱堂來買這藥材。”桐月汐福了福身子與眾人告別便趕回了靈渠。
因為有著桐月汐的吩咐，所以趙郎中早已先一步為弟弟診斷。
“掌櫃的。”趙郎中看見桐月汐，當即福了福身子，“不知這孩子掌櫃的是哪發現的？”
“就在城外的破廟中。趙郎中為何如此一問？”桐月汐不解地看向趙郎中，似乎有些不解。
趙郎中聽聞破廟就露出了怒意，“是否與那半瞎子交了手？”
“趙郎中直說便是。”桐月汐微微點了下頭，順手拿起藥方研究了起來。
“掌櫃的，若是來日再遇上他。能殺則殺。”趙郎中從牙縫中擠出的話引得桐月汐不得不抬起頭。
“何出此言？”這半瞎子與趙郎中應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的能夠讓他如此生氣？
“那半瞎子無惡不作，專挑孩子下手。幾月前，我這兒一個病人的孩子就是被他順手奪了去。官府懸賞捉拿，卻不知為何至今沒被捉拿歸案。”趙郎中將事情匆匆說了一下，隨後又去查看弟弟的病情。
“阿黃，今日麻煩你了。”桐月汐目送他離開，又走到了阿黃麵前，“我這兒也沒什麽好感謝您的，還大老遠讓你把這麽一趟。我去取些藥材，你且拿著回村裏給村民們分散著服下吧。”
“誒。哦對了，那具屍體……”阿黃突然想起那具不明來曆的屍體，又眼巴巴地看向桐月汐，“姑娘，你說我要不要去報官？”
桐月汐失笑，“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不過當真認不出那人是誰嗎？”
“我們村子裏要是少了人，肯定一下子就傳開了。怎麽可能至今沒有人說出來？再加上他看上去不窮。不似我們這種地方的人。”阿黃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桐月汐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還是報官吧。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麽差錯。”
阿黃對著桐月汐拱了拱手，匆匆轉身就走。
“誒，你藥材不要了啊？”桐月汐見他腳底抹油一般，不由出聲喚他，結果他跑得更快了。
桐月汐好笑地搖了搖頭，便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我該怎麽報答你……”那個毛頭小孩拽著自己的衣角挪到了桐月汐跟前。
徐嫗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姐若是真的要你報答，便不會到現在都不說話了。”
“你叫什麽名字？”桐月汐對著徐嫗笑了下，輕聲開了口。
“芊芊。”芊芊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有些害羞。
“你弟弟呢？”桐月汐柔聲追問。
“萬萬。”芊芊兩隻眼睛咕嚕嚕地轉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千萬？這半瞎子還當真是個財迷。
“你跟著那半瞎子，多久了？”桐月汐讓徐嫗給她搬了個凳子讓她坐著。
“有五六年了。”芊芊掰著手指，糯糯地回答著。
桐月汐點了點頭，“如今，你可願跟著我？不過我能給的也不多。”
“願意！”芊芊生怕桐月汐反悔一般急急地點了頭，“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你先跟著徐嫗學著做一些雜事吧。”桐月汐對著徐嫗示意了一下，又突然抿嘴淺笑，“我這幾日也忙得不行，也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和院子裏的人好好見一個麵呢。”
徐嫗點了點頭，“老奴這就帶著芊芊先回去。順便將人手召集起來可好？”
“先等等吧。我用過晚膳之後再召集吧。如今還是讓芊芊陪會兒她弟弟。”桐月汐指著簾後的回廊，“順著它走到底，就可找到你弟弟了。”
芊芊感激地點了點頭，從凳子上躍下去尋弟弟。
桐月汐歎了口氣，若是自己的弟弟還活著該有多好。
徐嫗見桐月汐失落，不由也跟著難受，“小姐，你今日也乏了。回去好好歇歇？”
“哦對了。我今個兒怕是要泡個藥浴的好。”桐月汐揉了揉太陽穴，今個兒往這瘟疫之地轉了一圈兒，還是小心為妙，“回去生個火盆子。這衣物還是燒了妥當。徐嫗你也是。”
“是。”徐嫗點了點頭。
芊芊哄著萬萬睡去之後就跟著桐月汐一起回到了院落之中。
桐月汐讓人備了三個木桶，又各自放了藥材，處理完畢之後才渾身輕鬆地用了晚膳。
隻是這蔬菜一放入嘴中就宛如嚼蠟，絲毫沒有任何味道，反而更添幾絲枯澀。
桐月汐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不再繼續。
“小姐可是不喜歡這菜？”徐嫗急忙彎腰詢問，平嫗也把目光放到了桌麵上的菜色上。
“平嫗，這庖廚可是錢公子帶來的人？”桐月汐放下碗筷低聲詢問。
平嫗當即搖頭示意。
“那這采買蔬菜的人呢？”桐月汐停頓了一下，緊接著開了口。
“也是自這兒再收的人。”徐嫗見桐月汐似乎有些不悅，自是知道這一次收來的人中似乎有些問題。
“這樣，今個兒還是不召集人了。待萬萬的病好了。也到這院子裏了再召集吧。”桐月汐取過帕子擦了擦嘴，“這些個菜便放入米粥中一並煮了，然後明日帶到集市上分發給窮人吧。記得，弄得大張旗鼓一些。”
“這是為何？”平嫗為人直爽，原本想著小姐不喜歡吃大不了幾個下人分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這裏的人用不慣，我不如培養幾個用的慣的人。米粥不過是為了拉攏人。不過除了這青菜，其餘的味道都不錯，你們也趁熱吃了吧。”桐月汐笑了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