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何應對
“姑娘！小離醒了！”一直守在小離身邊的同伴率先發現了小離醒來，方才又聽見桐月汐的聲音，急忙跑出來喚她。
“醒了？”桐月汐和貴公子同時回頭，一起跟著他走了進去。
正要進屋，桐月汐卻是伸出手攔住了貴公子。
“姑娘何意？”貴公子瞪了桐月汐一眼。
“你這樣貿然進去，他定然會選擇逃跑，或者死在你的麵前。可否讓我先進去寬慰他一番，再讓公子進來？”桐月汐說的話在理，貴公子便點了點頭。
桐月汐走進了屋子裏之後，小離便瑟縮了一下，同伴當即安慰著他，“是那位救你的姑娘。”
“多謝姑娘。”小離還未見到桐月汐就急忙出聲道謝，“可是我一個將死之人，你又何必相救。”
“我救人從來不管這人是不是該死，要不要死。”桐月汐走到了床邊，“還有，你不打算將這件事說清楚嗎？任憑世人唾棄你嗎？”
“姑娘，你這是何意？”小離弱弱地詢問著桐月汐。
“不是你的做的事，便不要認。是非真假，自有人定奪。”桐月汐幽幽地望了他一眼，“還有既然你認我這個救命恩人，那就告訴我，你真的有殺了個那位姑娘嗎？”
小離咽了下口水，臉上盡是痛苦之色，“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承認。”在桐月汐的逼問之下，小離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劉三是我們這兒的頭兒。就算我不認罪，他也會怪到我的頭上。”小離的話語間透露著赴死的意味，“而且……她已死，我無力獨活。”
“生者，既是為死而生。”桐月汐輕聲說著，絕望對她而言，如今不過是活下去的希望，“還有，讓殺人者逍遙法外，讓他可以繼續去禍害更多的人。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她死了，就這樣白白地死了？凶手就這樣繼續過著日子毫不受影響？”
小離被桐月汐問住，嘴巴顫抖著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
“把事實說出來，讓欽差大人幫你做主。讓那死去的姑娘的兄長替她抓到真凶。”桐月汐輕輕地說著，“死雖是解脫，卻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更何況，你這條命算是我給你的。你若這般輕易放棄……”
看著桐月汐突然露出的殺意，小離不由有些害怕。
他一直怕死，怕得要命。
“打算說出來嗎？”桐月汐輕聲詢問著，見他已經不再尋死之後，“那我讓她的兄長進來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再隱瞞了。”
小離見桐月汐要出聲急忙地搖了搖頭。
同伴看在眼裏也是心急，“小離，你就說出來吧。”
小離咬著嘴唇，驚慌不已。
“劉三若是敢闖進我的藥堂。你便隻有死路一條。”桐月汐笑了笑，“公子，你進來吧。”
貴公子在外麵自然聽得見桐月汐說了什麽，所以進去之後便搬了個凳子坐到床邊，“你說吧。”
小離不敢看貴公子的眼睛，整個人都在發抖。
“你怕什麽？”桐月汐輕輕地問了一句，便轉身離開將房門帶上。
“那一日晚上，我去給小鳶送從野外采來的花……”
一周之前，小離憨厚的脾氣得到了小鳶的青睞，雖然知道兩人身份不符，小鳶還是願意暗中與小離相見。
而小離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一直小心地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小鳶正值最美的年紀，舉手投足之間更有一種溫婉之感，而對於小離這些小混混來說這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劉三看見小離采了花就猜到小離要去見小鳶便跟著他一起去。
因為兩人都生怕被貴公子發現，所以選擇了偏僻的地方。而貴公子前一陣子為了找尋一樣齊物又正好花了銀子讓劉三暗中留意，於是劉三就惡向膽邊生，將小離當作替罪羔羊，又借著先入為主的些微好感，惡人先告狀。
貴公子隻有這麽一個妹妹，被人玷汙之後殺死，自然無法冷靜，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將小離打到了瀕死的地步。
隻是劉三怎麽也沒想到這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桐月汐和傅墨雲的存在將小離給救了下來，甚至為他聲張正義。
“我該怎麽相信你。”貴公子這幾日冷靜下來之後便早已想過整件事，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我本是閹割之身……如何行那事。”小離臉上的戚色更為濃烈，“小時候，後娘怕我奪了弟弟的地位，狠心將我閹割之後丟了出去。雖是萬幸撿了一條命，卻是已無法回去了。”
貴公子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也顧不得其他，湊到小離身邊查看了一下，隨後頹然地坐到了凳子上。
自己果然是錯怪了小離。
桐月汐在門外聽到閹割的時候也是一驚，卻也隻能怪這命運弄人。
“我知道了。”貴公子點了點頭，“是我錯怪了你。我在這兒給你賠不是了。這藥費自然是我替你出了。剩下的便等你好全了再說吧。”
小離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來人，將劉三捉拿。”貴公子走出藥堂之後就吩咐人去捉拿。
桐月汐看了眼後院的方向，暗自搖了搖頭，回到前廳替其他病人看病。
晚膳之後，莫影讓人將收集來的情報交到了桐月汐手裏。
桐月汐回到休息的屋中才開始查看。
這一次回來靈渠的一共三人，分別是師從靈虛道長的邈情，師從聞人霆的陳智，已經百曉生的弟子——千曉。
邈情一向對這世俗之事不聞不問，陳智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傅墨雲的師弟，千曉卻是個奇人，這俗世，他恨不得盡書紙上。
這三人竟然會相約來靈渠看美人？恐怕就是受千曉攛掇吧。
桐月汐歎了口氣。
所以至關重要的就是讓千曉偏袒自己，那麽這三人也就基本抓住了。
“小姐可有什麽煩惱？”徐嫗見桐月汐愁眉不展，不由出聲詢問。
“我在想怎麽抓住這三個人的心思……”桐月汐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一對一可能還能一一擊破，但是這三人顯然不會分開行動，這該如何是好。
“小姐大可不必煩惱。”徐嫗在一旁低低地笑著，“天下的男子有幾人不喜美人？”
桐月汐對著徐嫗笑了笑，話雖這麽說，可是還偏偏有。邈情就是其中佼佼者。
“我先歇下了。這個對策就明日再想吧。”桐月汐擺了擺手便鑽入了被子裏打算睡去。
徐嫗點了點頭，和平嫗一起將屋子收拾了一下之後離開了屋子。
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桐月汐伸了個懶腰，進入了夢鄉。
到了第二日，桐月汐一邊在庭院中練劍，一邊思考著對策，可是有些人卻是不請自來。
“公子。事情已經清楚，為何還要這般殺氣騰騰地來尋我？”桐月汐收劍而立，看著貴公子帶著一堆人直接衝進了自己的院落裏。
“不是來尋你。劉三逃進來了。你也要小心。”貴公子對著桐月汐拱了拱手表示道歉，讓下人在庭院中四下搜尋。
“徐嫗，平嫗將墨香和沁硯喊來。”桐月汐點了點頭，為了以免兩人被劉三傷害，急忙出聲。
徐嫗應答了一句之後便往沁硯所在的廂房走去。
不過裏麵傳出的輕微呼喊聲讓徐嫗很快察覺到了不對，而貴公子的人手還未過來，徐嫗小心翼翼地跑回了桐月汐身邊。
桐月汐看徐嫗一個人過來，心中就咯噔了一聲。
“公子，讓你的人手將那個院落圍起來。將這個點燃之後，從屋頂丟入，離兩人越近越好。剩下的交給我。”桐月汐也顧不得語氣，見東西往他手中一塞，扭頭就跑了過去。
“沁硯？醒了嗎？”桐月汐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讓劉三誤以為她還沒察覺到室內的情況。
劉三手中的匕首更加貼近沁硯的脖子，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醒，醒了。姑娘有什麽事？”沁硯的聲音始終有些發飄，讓桐月汐的心都揪到了一塊兒。
劉三個三腳貓的功夫，對於自己來說已然不在話下，但是對於沁硯來說……
桐月汐咬了咬牙，“我可以進來嗎？我想與你聊會兒……”
“怎……怎麽了？”沁硯一邊打量著劉三的神色，一邊回答著桐月汐的話。
“藥堂中來了個難纏的家夥，他……他……”桐月汐故意露出了哭腔，讓劉三稍稍放鬆警惕。
屋頂上貴公子的屬下對著桐月汐比劃了一個手勢表示已經扔進去了。
桐月汐點了點頭之後，“沁硯，你就開一下門嗎……”
“我還在床上呢，衣服都沒換。姑娘你吃完早膳再過來吧。”沁硯說著說著卻是突然打了個哈欠。
劉三也不知不覺跟著有些困意。
差不多了。
桐月汐突然踹開了大門，一個箭步衝向了劉三，劈手奪下劉三手中的匕首，拉著沁硯後退。
貴公子的屬下也湧了進來，將他擒拿。
“打擾姑娘了。”貴公子讓屬下將他帶下去，“今日貿然闖入姑娘府邸，還請見諒。”
桐月汐擺了擺手，讓徐嫗和平嫗一起將沁硯抱到床上。
“讓她睡一會兒吧。”桐月汐笑了笑，將腳邊尚未燃盡的藥塊碾成粉末。